第七十四章 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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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的事,往往是這樣的出乎意料。 這五年里,京城屢次三番傳來元熙帝病危的噩耗,可到底是有驚無險的轉(zhuǎn)危為安。 卻也是這五年里,長安不時有河間王寶刀未老的贊譽(yù)傳來,可又有誰料到,半年前的狩獵墮馬竟讓河間王重傷不治。 如此,在肖先生顫聲答道“河間王賓天”的時候,除了齊蕭以外的所有人齊齊驚住,對著話畢驟然跪下的肖先生一時也無反應(yīng)。 張曦君率先反應(yīng)過來,忙從榻上起身跪下道:“王爺節(jié)哀?!?/br> 一室眾人見狀回神,紛紛相行跪拜大禮,匍匐道:“王爺節(jié)哀?!?/br> 彼時正是下午向晚之時,天光在一分一分暗下去,屋子也一分一分黑下來,一種幽暗的氣氛彌漫著。 也許屋子太過幽靜,又幽靜的太長了些,窗外肆虐的風(fēng)雪聲,風(fēng)中古槐的抽打聲,忽然一聲聲變得清晰可聞。然,在這樣昏暗發(fā)黑的屋子里,這一聲緊過一聲的驟響,猶如一把重錘一下又一下敲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不自覺地屏氣凝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齊蕭面無表情的看著匍匐成蛹的一眾人,至又一次風(fēng)聲大作,窗外僅有的一株古槐不及風(fēng)虐的抽打著,落下一片凌亂的黑影擋去漸是淹沒在昏暗中的人影,他終是僵硬的扯了扯唇角,不辨情緒的開口道:“掌燈吧?!辈恢欠癯聊颂茫穆曇粲行┥硢?,仿佛迷失在沙漠中旅人的嗓音,帶著干渴多日后的聲帶變化,也帶著一種自知絕望的異樣平靜。 這樣的聲音讓張曦君在應(yīng)聲而起之際,下意識地循聲看去。 齊蕭依舊坐在軟榻上,背著窗,亦背著窗外已是灰青的天光,讓人看不清神色,只能隱約窺見暗光勾勒下的剛硬棱角。 如此一眼,張曦君便垂下眸來,她覺得齊蕭此刻不希望任何人清楚的看見他,于是她向齊蕭欠身一禮,帶著一眾人等默然退下,只留了許有要事相稟的肖先生。 無大氅雪靴避寒,正廳言語有擾聲,張曦君出了內(nèi)室,徑直穿過了廳堂,來到右室的書房。 借著透窗而入的天光,甫走到窗下的書案前,阿杏已手持燈盞疾步從室外跟來,片刻一盞盞的燈臺點燃,霎時屋子里亮如白晝。 在昏暗中已身處了多時,光線乍然一亮,張曦君不適的皺了皺眉,想到肖先生帶來的噩耗,她讓自己幾乎一瞬適應(yīng)了驟亮的光線,對隨來的徐虎吩咐道:“前院不便出入,還得牢你將前院的一些年節(jié)的紅綢之類換下?!闭f著想起河間王與齊蕭不同一般父子,遂又想了想道:“至于喪具一類暫時先不換上,不過我朝乃孝治天下,這些物什必須先準(zhǔn)備了,等王爺允將消息傳出后,再掛即可?!?/br> “喏。”比起張曦君顧忌河間王和齊蕭的父子關(guān)系,徐虎更多了一分關(guān)于兩地政局變化的顧慮,故一聽張曦君吩咐,當(dāng)下贊成,應(yīng)聲而去。 待徐虎離開,屋內(nèi)的錦秋、英秀、阿杏皆是自己人,許嬤嬤也不避諱的勸道:“不論王爺和河間王父子關(guān)系如何,河間王總是王爺?shù)纳砀赣H,夫人身為王爺?shù)膫?cè)妃,也就是河間王的兒媳,于情于理都應(yīng)先換了上服,想來王爺見了也能體會夫人的一片心意。而且……”河間王賓天,齊蕭必然會去長安奔喪,到時勢必會遇上謝氏母子。算算日子,齊瑞該有十三了,同齊蕭當(dāng)年入伍的年齡只差兩歲;而齊蕭已逾三十五,若他見到這樣的齊瑞,只怕…… 想到這里,許嬤嬤眸中厲色一閃:不行,絕對不能讓齊瑞來統(tǒng)萬城! 可是身為獨(dú)子的齊瑞,在河間王賓天后,代父盡孝的職責(zé)已盡,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再留在長安!但齊瑞與謝氏一來這里,張曦君又該如何自處?還有齊瑞畢竟是齊蕭唯一的子嗣,即使不得齊蕭寵愛,可在眾人眼中也是齊蕭眼下唯一的繼承者。如此,在未來的主公以及與之交好的現(xiàn)任主公寵室間,眾人勢必會選擇支持前者。這樣一來,這五年的一切,豈不是要拱手相讓?! 若張曦君現(xiàn)在能有一個孩子就好了,哪怕不是親生的,只要?dú)w于名下也可和齊瑞一較高下! 不過如今這個當(dāng)頭,奔喪在即,又怎會有孩子出來?再加之守喪的日子……越想越覺眼下的形勢不好,許嬤嬤也不待想下去,眸中厲色已去,只一籌不展的望著張曦君平坦的小腹暗暗搖頭。 “嬤嬤?”見許嬤嬤話說到一半,便一臉愁色的望著自己,張曦君心中存著河間王賓天之事,也未去深究,便直接問道。 當(dāng)世女子婚后,生育視為其立足之根本。許嬤嬤不愿在錦秋他們面前,讓張曦君因為這事難堪,她遂強(qiáng)斂下心中愁緒,勉強(qiáng)一笑道:“奴婢是在想后院可也像前院一樣安排?!?/br> 張曦君心中存有事,自然不疑有他的道:“前院和后院不一樣。前院關(guān)系軍政大事,后院則屬于內(nèi)宅,不用同前院一樣,該怎么備喪事就怎么被喪事。”說完見許嬤嬤欲領(lǐng)命而去,她忙又出聲道:“嬤嬤,外面天黑了,這些事您就別去了,交代給英秀、阿杏去辦就是。您幫著備些素食就行,想來王爺晚些總要用的?!?/br> 見這種時候,張曦君仍不忘關(guān)切她,許嬤嬤心下一暖,然又想起方才一念,心思只覺沉重,面上自是不顯一分,帶著英秀、阿杏領(lǐng)命退下。不一時,英秀帶著捧著一身素凈棉衣并一身麻質(zhì)喪服折返。 “夫人,可是現(xiàn)在換?”英秀向依然站在書案前的張曦君問道。 張曦君聞言掃了一眼喪服,這是初次聞元熙帝病危時準(zhǔn)備的,沒想到今日卻成了為河間王而穿,她搖了搖頭,收回心思道:“現(xiàn)在換吧,不過套在外的喪服暫不換上?!闭f著轉(zhuǎn)身向帷幄后走去。 英秀捧著衣物驀然相隨。 錦秋見張曦君轉(zhuǎn)身更衣,她垂在兩側(cè)的手撫上小腹,感到腹間的微微隆起,她眼睛倏然一瞇,以往總是透著無邪的眸子霎時掠過一絲決絕,然后垂首斂眸道:“夫人,外面天已黑得差不多了,內(nèi)室可是要掌燈了?” 張曦君聞言止步,思忖著齊蕭那邊應(yīng)是差不多了,她點頭道:“嗯,你去吧。不過得先等肖先生出來了,再去點燈?!?/br> “喏。” 伴著這一聲應(yīng)下,錦秋終退出書房,步入一廳之隔的內(nèi)室。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