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是在失物招領(lǐng)處拿到的……”貓貓也替她哥撒了個謊。

    王珂珂還是沒放棄追問：“那你見到一個人了嗎？小屁孩一個沒穿褲子還喜歡兇人，是個高三黨！”

    貓貓的頭搖晃得像一個亞克力彈簧谷子夾：“沒有沒有，是失物招領(lǐng)處的人托我送來的?！?/br>
    李戈陵表情奇怪了一下。

    他不是找過那里嗎？

    丸子頭小jiejie為什么要對他撒謊？她不是樓外樓的助理，跟廁所那個沒看清楚臉的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李戈陵的疑惑就此種下。

    與此同時，樓外樓正在遠處，他低頭整理魔龍皮套的冷漠樣子看上去對一切都興致不高，他身邊的林中魚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注視二人的李戈陵看不到其他，只關(guān)注到男人剛剛一聲不吭的嗓子似乎‘嗯’了一下。

    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印象中，樓外樓第一次對外發(fā)出回應(yīng)的聲音。

    林中魚茶里茶氣了起來，對李戈陵露出了情場勝利般的表情。

    李戈陵沉默，他拿出手機，他還感覺眼睛要不就直接瞎了吧。

    但他無話可說，還很想回學(xué)校。

    不知不覺，都兩點了。

    轉(zhuǎn)一小時地鐵才被他趕來湊熱鬧的異變要塞活動開始。

    兩個coser要抽獎了。

    臺上和臺下陷入沸騰。

    《人魚王子》的旋律徐徐回蕩于空氣中，男愛豆化為人魚的高音唱腔淹沒了其他雜音，屏幕上只有法師和魔龍的組合身影。

    獸人女戰(zhàn)士裝扮的著名coser主持小喬揮了揮手：“樓粉們，魚粉們，歡迎大家的到來，coser樓外樓選擇的幸運觀眾是……4419?！?/br>
    女助理看到這一幕，回頭想問問王珂珂和李戈陵的號碼是多少。

    李戈陵：“哦，我看一下，在哪兒看號碼？”

    王珂珂：“你自己的袋子！彩蛋上說好像是袋子底部！每個人檢票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得到幸運數(shù)字了！”

    李戈陵：“……”

    跟被雷劈了一樣，袋底的數(shù)字讓他閉了嘴。

    跺腳的王珂珂和貓貓一起目瞪口呆：

    “臥槽，歐皇！”

    樓外樓嫡長粉你可以??！

    難怪能讓一個人‘發(fā)賣’庶同事林中魚！

    李戈陵完全狀況外地問，“我可以上去了？”

    一模一樣的號碼名字這時也已經(jīng)進入了樓昭和李戈陵一起被吵到耳鳴的耳朵，原來，他從入場就已經(jīng)被抽的互動號碼，就是大屏幕上的4419。

    ……

    十來分鐘后，直播開始了。

    飛鳥和皮皮他們站在底下。

    是李戈陵抽到了樓昭的粉絲互動券，他們也很驚訝，飛鳥跟cp興奮不已說：“哇哇哇，龍騎士和龍?。∵@個cp真的是聞所未聞，是誰騎誰呢？”

    皮皮：“……”

    張勝男：“……”

    已經(jīng)站在臺上，李戈陵的大腦也還在消化快樂。

    他本來打算深藏功與名的。

    現(xiàn)在的他因為比買見面會票更近距離看到了自推兩次，他把前半輩子最悲傷的事在腦子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他還是沒忍住吭哧了一下。

    樓昭：？

    林中魚從剛才就想罵人，他起了殺心，礙于底下全是人，只能扭曲臉低聲問：“你笑什么笑？”

    造反了是吧，這人到底是哪里來的死出東西，誰能不能過來管管領(lǐng)走？

    “……”

    李戈陵感覺自己被魚大針對了，他其實完全不在意林中魚的存在，也根本沒把眼前的樓昭和廁所里的人對上號，他的思緒只是全被‘樓外樓’三個字弄混亂了。

    女主持人不明就里招手：“魚大太寵粉了，一直和粉絲互動，這位歐皇覺得開心嗎？對直播鏡頭笑一下？”

    李戈陵努力真誠：“哦，好，哈，哈，哈，謝謝我推?！?/br>
    旁邊的樓昭低了低頭。

    他忽然覺得。

    李戈陵從頭盔里發(fā)出的干巴巴笑聲讓他的嘴角有點癢。

    ……

    走流程臺上完成了抽獎和互動。

    李戈陵得到了一個主辦方送的游戲紀念吧唧，望向屏幕，他想到了一件事，遠赴西大陸的銀發(fā)龍騎士在馴服魔龍前，是否也有過龍其實不可怕的念頭。

    是，這可怖的龍，有著龍角，倒刺和黑黢黢的熔巖棘皮。

    他長得如此兇惡，像被詛咒過，公主的吻都不會憐憫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但他不經(jīng)意的某些余光，又怎么會這么溫柔，一點也不像外表那樣讓我害怕。

    樓昭好像看出了李戈陵的心情，他只見熟悉的銀色發(fā)絲傾倒在那片后脖頸，幾根因為再度變得更近距離導(dǎo)致暴露的真實黑發(fā)倔強地跳出了發(fā)網(wǎng)。

    樓昭真心希望，別人對‘樓外樓’是期待值大于失望吧。

    過去多年，從來沒人會不憎恨他的真面目。

    樓昭印象里最近的一次，他父母小區(qū)鄰居家的孩子第一次見他回家就被嚇哭了。

    那么丁點大的人不會說謊照顧面子問題。

    孩子憋著嗓子對父母說，“丑！這個人好恐怖，臉上像鬼片里抓我的怪物啊嗚啊嗚！嗚嗚嗚！”

    有時候他會有濃重的自毀傾向。

    如果是動漫的世界里，他這種本性大概像中二病那樣，用刀子打火機自我傷害，可現(xiàn)實里的他更多的是理智，平凡，學(xué)會自我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