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別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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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墨濯漣敏感地捕捉到了從屋內(nèi)傳來的輕不可聞的啜泣聲。 他三步并作兩步,回到床邊,輕輕將姜冉擁入懷里,一下又一下拍撫著少女的背,“主人不怕,沒事,阿墨會保護你的?!?/br> 嗅到那熟悉的皂角味,姜冉反倒冷靜下來了,她止了哭聲,輕輕開口“墨濯漣......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曾一次又一次告誡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失態(tài),她不可以為背叛者流淚。 但,事與愿違。 “我只想要主人好好的啊......”墨濯漣心下一驚,難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他松手,卻對上一雙毫無波瀾的眼,里面沒有難過,沒有憤怒,只有多次失望后的麻木。 她的眼里明明倒映著自己的臉,但他知道——她心里已經(jīng)沒有自己了。 “墨濯漣,我不怕孤獨了?!苯骄従応H上眼,似累極般開口,一字一句盡是疲憊,“阿墨,別再演了,我累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曾一遍遍回憶自己與男人的點滴。 “阿墨,為什么別人都可以出門踏青,我卻要呆在這個破院子里!” “因為這時候出門會遇到那些臭蟲,更加敗壞心情呀?!蹦腥怂实男χ?,隨手折了只花別在少女發(fā)邊,“不如我?guī)椭魅俗鲋患堷S吧?!?/br> 男人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會,一只像模像樣的紙鳶就完工了。 “唔......好像還少了些裝飾。”男人思索了一會,提筆在紙上題下——阿墨心悅主人。 少女騰地臉紅了,她偷偷別過臉,假裝不在意,但心里有什么在歡呼雀躍——看呀,還是有人喜歡我的,我不孤獨呀。 “來,主人,你來cao控它?!蹦腥藢⒕€交到了自己手上。 “阿墨,它飛的好高!”少女在偌大的庭院里跑著,臉上是純粹的快樂,“會不會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它一樣自由?。俊?/br> 雖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兩人都選擇揣著明白裝糊涂。 “當然......主人小心!”男人堪堪接住了差點失足掉入湖里的少女。 而紙鳶也飄走了,掛到了一棵樹上。 “主人稍等,我去給你取下來?!?/br> 墨濯漣的輕功很好,不一會兒他就回到了姜冉面前。 但好巧不巧,原先題字之處被樹枝劃爛了,只能依稀辨別出“阿”“悅”等幾個字。 姜冉的眼眶一下就紅了。 “沒關(guān)系,下次我再給主人做?!蹦腥笋R上擁住少女,不停安慰著她。 墨濯漣之后確實為她做了很多個紙鳶。 但是再沒有一個題著那六個字。 也再沒有一個能讓她的心像那天悸動。 她知道,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有那一個紙鳶。 她不再是那個12歲的姜冉了,那份承載著少女懵懂而青澀的愛戀的心早已隨著時光化成粉末,只差一陣風將其帶走。 就像那薄薄的紙鳶,只需要小小的樹枝一劃,就再也飛不起來。 “阿墨,我真的很差勁嗎?”墨濯漣剛踏進屋里,就看見窩在角落里,將自己縮成一團的姜冉。 墨濯漣想到自己在院門口遇到的蒼鈞,就大概明白了。 “沒有,主人永遠是最完美的?!边@些話他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熟練到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是他們不知好歹?!?/br> ——你說,我是最完美的,那為什么還要勾結(jié)外人謀權(quán)篡位?我不信任你嗎,所有的財務(wù)都交給你在打理。 ——為了給你的母親治病,我放下驕傲去求百里奚。你動用冷閣的庫存,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說,到底是誰不知好歹呢。 “阿墨,我還能相信你嗎?!?/br> “當然了,阿墨永遠不會背叛主人。” ——你說,我還能相信你說的哪句話。 她不再是那個14歲的姜冉了,她再也不需要有人安撫自己受傷的心,她不再會強迫自己相信男人半真半假的話。 她不是沒有機會殺死墨濯漣。 他不止一次被重傷,半只腳已經(jīng)跨過了閻王殿。 她總會久久凝望著男人蒼白的臉,失了血色的唇。 沒有她的同意,百里奚不會擅自為男人醫(yī)治。 “主人......”男人似夢囈,似痛苦。 “救吧?!彼谒牡驼Z中落荒而逃,留下百里奚善后。 她也不再是那個16歲的姜冉了,她不會再心軟,她不會再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慣男人溫暖有力的懷抱。 男人安慰的話就像慢性藥,使人成癮的不知不覺,上輩子的她毒已深入骨髓。 “主人,阿墨沒有演戲!”墨濯漣急了,“主人......阿墨要怎樣才能證明......” 也許他的來意是不單純的,但在一年一年的相處中,他早已忘記了自己的任務(wù)。 他和那個人達成了協(xié)議,事成后他只要兩件東西——完好無損的姜冉,和她的自由。 從何時開始,他也分不清自己對姜冉的感情了呢。 從何時開始,安慰她這件事,從任務(wù)變成了習慣。 從何時開始,他的舉動,已經(jīng)不在乎那個人的要求。 那個人曾命令他找到一只火狐,他是找到了,但是她也看中了。 他想,只要能搏她一笑,他愿意承受烙鐵之苦。 那個人曾命令他借姜冉之手殺死蒼鈞,但是蒼鈞是她在乎的人啊。 他想,他居然為了另一個男人,愿意承受本元被毀之痛。 好像,只要和姜冉有關(guān),他就會失去以往的狠辣。 面前的人連眼皮都不抬,似乎再次入眠了般。 墨濯漣知道,姜冉已經(jīng)不準備回答他了。 “主人,阿墨確實做過不少錯事,也不求您能原諒我,但.....” “阿墨從未,從未想過要主人的性命?!?/br> “......晚安。” 隨著沉沉的關(guān)門聲,姜冉重新睜開了眼。 眼里是濃到化不開的哀傷。 原來,要傷害一個自己愛過的人,比被他傷害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