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死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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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意外的線索,讓蕭尹航的眸底,又升騰出一種希望:“也就是,整個過程,有可能都被記錄下來了,只是,錄影帶被人拿走了?” 佟母搖著頭,有些混亂的喃喃:“我不知道,可是,應該有帶子的啊!應該有的?!?/br> “這條線索很關(guān)鍵,我會小心處理的?!?/br> 雖然,這個監(jiān)控的錄影帶如今不知所蹤,但,既然是有心人拿走了,就一定會留下線索,能接觸到財務總監(jiān)辦公室的人也不多,用排除法來找人的話,范圍應該也不大。 強忍了許久,佟母的眼淚,終還是落了下來:“如果勝人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會是誰?” 無論兇手是賀子勛還是佟依人,對佟母來,都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在真相還沒有被揭露之前,他不想讓佟母過多的猜測,所以,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只含糊道:“那個人,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地是她,不過,很快就會有結(jié)論。” “是那兩個 jian 夫 yin 婦做的嗎?” 猶豫了一下,蕭尹航還是沒有松口:“過幾天就知道了。” “勝人,我的勝人,你怎么死得這么慘!” 從他的表情里,佟母讀懂了太多的信息,雖沒有親口聽到答案,但,那個傷人的答案,其實已經(jīng)在她心里,不甘,不忿,不平,佟母終還是忍不住開始嚶嚶哭泣。 一直在廚房里聽動靜的佟佳人,等到現(xiàn)在也忍不住了,急急出來,坐回了母親身側(cè),柔聲安撫道:“媽,別哭了?!?/br> “佳人,媽是心痛啊!當初,我怎么就沒有想到要仔細查一查呢?要不然,你哥哥也不至于含冤而死這么多年?。 边@一點的遺憾,也是佟佳人心底的痛,三年前,事情來的太快太突然,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到了一起,她和母親都大為打擊,所以,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此時想來,要不是蕭尹航幫她找出了這個漏洞,她怕是一輩子都要良心難安了。 半摟著母親,佟佳人幽幽道:“媽,您別自責了,至少,我們現(xiàn)在也查出來很多了不是嗎?至少,我們還在努力不是嗎?” “佳人,一定要抓出那個壞人,不然,你哥哥就是死了也投不了胎啊!”越想,佟母就覺得越傷心,這三年來,她在監(jiān)獄里都沒有如此傷感過,她怎么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呢?她怎么就讓兒子含恨而終這么多年呢? 她是悔啊,悔到腸子都發(fā)青。 佟母哭,佟佳人也陪著:“媽,我知道,我都知道的?!?/br> “佳人,佳人,媽好心痛,好心痛啊!”揪著自己心口的衣衫,佟母越哭越大聲,本就血壓高的她,直哭到臉頰都通紅。 “媽,媽,嗚嗚” 勸著勸著,佟佳人也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蕭尹航自動自發(fā)地站了起來,想留點空間給這對母女。轉(zhuǎn)了一圈,也不知能上哪兒,靈機一動,他便主動找進廚房,開始繼續(xù)佟佳人尚未完成的飯菜大計。 醫(yī)院里,護工正用心的地幫佟依人挑著菜,她身體缺乏營養(yǎng),每天都打營養(yǎng)針也不濟,護工便費心地幫她做了一些她喜歡的菜,打算給她補補身子。 看著護工的動作,佟依人的眼淚,突然就來了。 母親去世后,她就覺得生命里從未有溫暖,佟母雖表面上對自己還不錯,但始終不是親生的,也做不到一碗水端的平。父親對自己是好的,可到底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管自己,她就這么一直孤獨地長大,獨孤在成長。 當她認為自己翅膀變硬了的時候,她學會了報復,為此,她將那個原本完整的家庭拆得四分五裂。本以為,做完這一切,她就會感覺到快樂,可她的生活,卻越來越寂寞了。有老公等于沒老公,有婆婆等于沒婆婆,現(xiàn)在,她除了肚子里這兩個剛剛成形的孩子以外,她感覺自己什么也沒有了。 這個護工會對自己好, 她知道是因為錢,可就算是因為錢,人家那細微的動作,也足以讓她明白別人對她是真的用心。真正該關(guān)心的人,現(xiàn)在已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最能給她溫暖的竟然是這些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護工。 想哭,也就真的落下淚來,那護工一見,連忙勸道為:“姑娘?。e哭了,對孩子不好?!?/br> “大姐,我心里難受?!?/br> 以前,就算是被排斥,可她依然外表光鮮,做著佟家的三小姐,雖然處處不于佟佳人,但至少她不用活得這么累?,F(xiàn)在,她選擇了按自己的方式來生活,為什么差別如此之多? 從佟依人住進醫(yī)院的那一天開始,這個護工大姐就一直在照顧著她的生活起居,雖然并不太明白她每天在愁著什么,但,單從賀子勛和他的家人和她的關(guān)系來看,她也能看出來,其實佟依人過得很辛苦。嘆一口氣,護工大姐苦口婆心道:“唉!所以呢,找男人不光得找有錢的,最緊要得找一個貼心的,你那個男人,也是馬虎了一點,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別跟他計較了?!?/br> “大姐,別提他?!?/br> 這個男人,她真是一輩子都不愿再提起了,且不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就郭天王這件事,就是他原本不該犯下的錯,這么低級的錯誤也能犯,一度讓她生出一種,他是不是故意這么做的想法。 看她一臉苦楚,護工大姐又道:“好,不提,咱不提他,你先把這些吃了,要還想吃什么,大姐給你做,雖然沒有館子里的好吃,但包管營養(yǎng),能把你和孩子都養(yǎng)得胖胖的?!?/br> “謝謝你?!?/br> “謝啥??!你給了錢我,都是我該做的事。”端別人的碗,服別人的管。對于護工來,照顧好病人其實就是自己的工作,別人不謝謝對她們來,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還是得謝謝你,好久都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了?!?/br> 著著,佟依人又想哭了,如果不是母親去世了,她寧可還住在那破舊的小屋子里,吃著每天清湯淡水的飯,也比現(xiàn)在這樣讓人覺得舒坦。 只有懷胎十月,生過孩子的女人才懂得孕育一個孩子的辛苦,護工大姐看著她不過四五個月,卻像是要生產(chǎn)的肚子,不住地嘆息著:“唉!你咋命這苦呢?肚子大成這樣了,還保著胎,還成天出出進進好幾回,真怕你撐不下去啊?!?/br> 要強的她,從不要人前示弱,可是今天,她真是想要吐一吐苦水了,忍了太久,她覺得憋得慌:“這都是命啊,自己選了條難走的路,也只能自己扛了?!?/br> “姑娘,大姐還是想勸勸你,錢是賺不完的,孩子要緊,你不能為了賺錢把孩子累著了,萬一孩子有什么,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br> “我明白的,這幾天要是沒大事兒,我就在醫(yī)院里呆著,好好養(yǎng)身子?!辟∫廊似>氲刂?,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累,身體累,心也累。她也想放下一切的,可想到兩個孩子的未來,只能依靠自己了,她便只能咬著牙強挺著。人,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她以前是不屑的,以為只要自己夠堅強,只要自己夠能力,什么也都成不了問題。 可現(xiàn)在,她卻真真對這句話有所體會了,她怎么就那么傻呢?天底下男人這么多,她怎么就看上了這么一個男人呢? “這就對了,哎!這個你多吃點,對孩子好,還有這個,這個” 熱情的護工,挑挑撿撿地往她碗里堆東西,正挑到起勁,病房里突然走進來幾個人,護工一抬頭,看清了來人的臉,忙道:“姑娘,你先吃著,一會我再來幫你收碗?!?/br> 看都不想再看賀子勛一眼,佟依人只是輕聲道:“謝謝大姐!” “不謝,我先出去了?!?/br> 出門的時候,護工大姐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賀子勛和他的母親,又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跟在他們身后的賀父,終還是擔憂著,慢慢地帶上了病房的門。 面對這一家人,佟依人很難再做到心平氣和,但,為了孩子,為了她唯一的親人,她只能強忍著心酸,一口一口地吃著飯。護工大姐的手藝很好,做的菜也很好吃,只是,她卻再也食不下咽。 強迫著自己,她低著頭,不停地吃,咽不下就使勁,吞不下就強吞,只吃到一碗見了底,她又自己招呼著自己,喝下了一碗湯,這才慢慢地將碗筷放下,和衣躺好。她一直沒有話,也一直沒有看眼前的三個人,直到,賀子勛看著她的模樣,再忍不住又想發(fā)火時,賀母才緊張地扯住了他。 “算了兒子,好好話?!?/br> 對佟依人的態(tài)度,賀母也是有意見的,可看在兩個孫子的面子上,她實在不想兒子再和她吵架,畢竟,還有三四個月孩子就能出生了,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再惹出什么大麻煩。 “你看她那樣兒,像是能好好話的人嗎?” 自從大權(quán)被奪,賀子勛是橫豎都看她不順眼,明知道她介意自己在外面胡天搞地,他就偏偏要搞給她看,甚至把手伸到了佟依人的秘書那里。 可他越是這么做,她的態(tài)度就越是冷漠,直冷到讓他覺得他們沒有可能再繼續(xù)一起生活。為了孩子,他暫時也離不了這個婚,便采取無視的政策,對她不理也不問??赡赣H卻不依,非要拉著他來看她,可他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一看到這張臉就煩,一煩就想罵人,根本就控制不住。 見兒子口氣很差,賀母緊張地扯了扯他的手,急道:“她現(xiàn)在有了身子,你讓讓她不行嗎?” “媽,她就是給臉不要臉,您讓著她,可她怎么對您的,甚至將你趕出醫(yī)院,都不要您照顧不是嗎?”到母親被趕的事情,也是賀子勛生氣的源頭之一,他自問做得不夠好,可母親卻對佟依人十分盡心盡力,可換來的卻是那樣的下場,做為一個孝子,他實在是怒火中燒。 “媽不計較,只要孩子好就行了?!?/br> “媽,你就別在慣著她了” “閉嘴?!?/br> 狂喝一聲,一直沒坑氣的佟父也終于開腔了:“你這個不肖子,你還有臉別人?自己做錯了事,還處處指責別人,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感到不恥?!?/br> “不恥?您也從來沒為我感到驕傲過不是嗎?” 賀省長對兒子要求嚴厲,小從到大,非打即罵,以至于在青少年期時,賀子勛便對父親起了一種逆反的心理,他東,他就偏往西,他西,他就偏向東,漸漸的,父子之間便嫌隙越來越大,搞到現(xiàn)在連好好句話也做不到了。 習慣了做領(lǐng)導,雖然已退了下來,但賀省長一開口就習慣要訓人,特別是對他這個恨鐵不能鋼的兒子,口氣也就更差了:“你做了什么事值得我為你驕傲?啊?給你找的好老婆你不要,你非要現(xiàn)在這個,要就要了,你就好好對人家,可你又跑外面胡天搞地,她現(xiàn)在肚子這么大了,你不照顧她也就算了,還跑來罵罵咧咧?你還是人嗎你?” 聽到這話,賀子勛不懷好意地笑:“爸,我要不是人,那您是什么?” 聽到兒了拐著彎兒罵自己,賀省長氣得吹胡子瞪眼地直喘氣:“你,你這個混帳東西,我抽死你,我抽,抽死你”看到這來的三個人,佟依人本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們的,可她明明都那樣無視了,他們居然還不走,還越吵越起勁,本就心情不好,被他們這么一鬧,她只覺得胸前一股子郁氣難解,漸漸的,火氣也就上來了。 “夠了,要吵到外面吵去,不要影響我。” 本就在氣頭上,聽到佟依人的聲音,賀子勛就毛了,瞪著眼便吼了回去:“佟依人,你tm別給臉不要臉。” 忍,忍,忍無可忍! 佟依人終于爆發(fā)了:“滾!” 一個字,切齒而出,就連站在賀子勛身邊的賀父賀母,也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兒媳婦眼中射出來的強烈恨意。裹著滔天的怒火,佟依人神情猙獰,似要將賀子勛吃了一般地可怕。 反正已是撕破了臉,賀子勛也是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毒:“你敢讓我滾?呵呵!別以為你現(xiàn)在掌著公司的大權(quán)我就沒辦法治你?佟依人,我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等孩子生下來后,看看到底是誰滾?!?/br> 聞聲,佟依人突然便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要等孩子生下來嗎?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不定,還不到時候,有人就得進去了?!?/br> “咒我???老子從小就是被咒大的?!?/br> 她止了笑意,只一臉同情地望著他,譏誚道:“要真只是咒你,那你還真算是好命了,只可惜,這一回,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等著來收你?!?/br> “佟依人,你少給我在這邊陰陽怪氣的,人話?!?/br> “人話就是,好好珍惜這最后的自由吧,你的日子,不多了?!?/br> 從未像現(xiàn)在一般感激蕭尹航,也從未像現(xiàn)在一般希望賀子勛馬上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知道他們要重新為佟勝人翻案的那一刻,她首先想到的,還是幫他隱瞞,所以,她一直堅持佟勝人是自己意外身亡的,可現(xiàn)在,她突然很希望真相大白。 “你什么意思?” 微閉著眼,佟依人扭過頭去,不想再理他:“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家人,如果真想我好好生下這兩個孩子,就別再來刺激我,否則,就算我想生,孩子怕也撐不住了。” 話到這里,佟依人真是什么也不想再了,她閉著眼,假裝很累的樣子,賀子勛還要什么,卻被賀父一把扯了過來,直接趕到了病房之外。 怒眼瞪了兒子一眼,賀父一臉正色地踱回了病床前,沉聲道:“依人,我知道你對我們有很大的意見,不過,你如果能好好生下這兩個孩子,我會很感激你的。” 很想笑,卻連扯動唇角的力氣都沒有。 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便又恨聲道:“不用感激我,我會想生下這兩個孩子,是因為他們是我的孩子,和你們一家人,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br> 聽到這里,賀母也不高興了,忍不住指責道:“依人,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爸話呢?” 猛然睜眼,佟依人咄咄逼人道:“那我要怎么?感激你們一直對我成見,感激你們一直中意的是我那個jiejie佟佳人?還是感激你們?nèi)靸深^來這里刺激我?我過份,為什么不先找找你們自己的毛?。俊?/br> 這到這里,佟依人似有意停了一下,忽而又冷冷一笑,轉(zhuǎn)眸望向賀父的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認為我是個私生女配不上你們的兒子是不是?以前我是不服氣的,不過現(xiàn)在,我真的服氣了,這種禽獸,也只有禽獸能配得上,我再努力,也終不過是個人?!?/br> 聞聲,整間病房鴉雀無聲,賀母瞪大了眼,賀父則是氣得七竅生煙。二老僵立在原地,滿肚子的怨氣,一時間,竟都不知該如何發(fā)出了。震驚之余,只聽得病房外一陣亂步之聲,恍然回神間,卻見兒子重新闖了進來,而他接下來的動作,也瞬間將二老的心,直驚到了嗓子眼。 “啪”地一聲,耳光響亮。 佟依人的臉,被甩打至一側(cè),她閉著眼,只覺耳邊嗡嗡,恍神之間,只覺眼前一黑,卻是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到了。 醫(yī)生和護士涌進病房的時候,走道之上,已退休的賀省長又一次發(fā)了火,用他那根幫助自己走路的金屬拐仗,狠狠地抽在了兒子的身上,每抽一下,他就怒罵一句。 “你是要我們老賀家斷子絕孫么?要是依人這有什么事,你這個孽子就不用回家了,作死?。∽魉腊?!”老人家真是心痛極了! 退休后,賀省長的生活單調(diào)而無聊,做為前任的省長,他習慣了被別人眾星捧月的生活,突然便冷清了下來,便覺得人生了無生趣,盼了三年,就想抱個孫子打發(fā)打發(fā)老來的時光,卻又屢次三番被兒子驚嚇,他這把老骨頭,也實在是快要折騰不下去了。 賀母雖知是兒子的錯,可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她見丈夫是真的下了狠手在打,便忍不住出來阻止:“老賀,別打了,別打了,孩子知道錯了?!?/br> “慈母多敗兒,你就知道護著他。” 被賀母攔著,賀父幾次三番下不去手,便急得漲紅了臉:“他要是知道錯就不會動手打人了,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讓他知道,被打的滋味是什么?!?/br> “老賀,算了,老賀,算我求你了,別打孩子了?!?/br> 拉拉扯扯又幾回,賀父的拐仗除了最初的幾下,后面的根本都沒有落到賀子勛的身上,他一臉倔強地僵立在原處,不甘心道:“爸,我忍您最后一次,要打就打個夠,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您打我了?!?/br> 見兒子還在嘴硬,賀母也急了,一手攔著賀父,一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紅著眼勸道:“你還不知錯?你看看你把你媳婦兒整的?萬一孩子沒了,可怎么辦才好?” “沒了就沒了,反正,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受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總感覺自己越來越暴燥,他也不想動手打人,可聽到佟依人的話后,他的腦子里就有股熱血直往上沖。母親只當是他在生氣佟依人那些氣人的話,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會這么做,只是因為,他也在害怕。害怕佟依人口中的那一切,變成事實。 被賀母勸了勸,氣本消了一半,可聽他又這么不負責任的了一通,賀父肝火上躥,氣便又來了:“逆子,你在胡什么呀?” “您沒聽到她了什么嗎?她我的好日子不多了,讓我珍惜!” 本來以為兒子只是的氣話,可聽到這里,二老突然又愣了神。放手丈夫的手,賀母一臉緊張地扯著賀子勛問:“兒子,你怎么了,你這是什么話?你不要嚇mama呀!” “媽,這一回,我可能真的攤上大事了?!?/br> 一聲大事,徹底嚇丟了賀母的魂,她瘦弱的身子虛晃了幾下,才終于在賀父的攙扶之下,勉強站住腳。抖著唇,她一臉驚嚇地問:“兒子,你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媽,我” 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張醫(yī)生卻恰在此時行出病房,一臉嚴肅地朝他們看了過來。 手心是rou,手背也是rou,看著不爭氣的兒子,雖然也很擔心他未完的半句話,但賀父思量再三,終還是轉(zhuǎn)身堅定地走向了病房門口的張醫(yī)生:“小張,里面情況如何?” “還算好,已經(jīng)醒過來了,只是情緒還不太穩(wěn)定。不過,賀省長,我得句實話,不能再這么刺激她了,她畢竟是個孕婦??!”不自己是個醫(yī)生,就算是個外人,也看不下去他們這么折騰一個女人,更何況,明知道她的身體不算好,明知道這兩個孩子還沒有完全度過‘危險’期。 搖了搖著,賀父尷尬道:“小張,別叫我賀省長了,叫我賀伯伯就行?!?/br> 聽了這話,張醫(yī)生倒也沒再扭捏,又語重心長道:“賀伯伯,您兒媳婦的情況比較特殊,她最近又cao勞過度,本就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她雖然積極配合著醫(yī)院的保胎計劃,但身體的營養(yǎng)卻都沒有跟上,孩子也發(fā)育得比較緩慢。再這樣下去,也是不行的?!?/br> 本還在護著兒子,一聽張醫(yī)生這番話,賀母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孩子發(fā)育得慢嗎?我看,她肚子挺大的呀?!?/br> “阿姨,您是過來人,你應該懂的,這時候,要盡可能地讓她開心,讓她舒心,否則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的。” 自知理虧,賀母也感慨道:“都是我們不好,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為了這兩個孩子,她是有心要撮合兒子和媳婦的,所以,故意連賀父也拉來了,就盼著能改善這兩人的關(guān)系,她也好天天來看兩個乖孫子,豈料,調(diào)和不成又起沖突,真真是弄巧成拙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張醫(yī)生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家里也有兩個老人,自然也懂得賀母的心情,便斟酌著道:“阿姨,如果還想要這兩個孩子,真的就少來看她吧!我覺得,她的情況必須要特殊對待,有什么問題我會打電話給您的,您就放心好了?!?/br> 沉著臉,賀父一臉的灰敗,只能強打精神尷尬著:“小張,那就麻煩你了,我們這就走?!?/br> “賀伯伯,也不是您們一定不能來,只是,來了后,偷偷看幾眼就走吧,不讓她看到,不讓她受刺激就行。有什么問題,都等孩子生下來再,不是嗎?” 也不是什么外人,張醫(yī)生話也很直,賀父聽了直點頭:“你的對,是我們大意了,以后再不會這樣了?!?/br> “謝謝您的理解,那我就先進去了,再觀察一下她的情況,出來后,再給您仔細。” “好,好,好!”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一臉心酸的樣子,看得張醫(yī)生心里也不那么舒坦。不經(jīng)意間,便又瞥向了還繃著一張臉的賀子勛,微嘆一口氣,張醫(yī)生似還有話要,但終還是什么也沒有再出口,便轉(zhuǎn)身折回了佟依人的病房。 沒等多久,張醫(yī)生又出來了,仔細給賀父賀母了一下佟依人的身體狀況,也跟他們提了一下接下來保胎的方案,各自滿意后,賀父賀母帶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打算回家,剛走到醫(yī)院門口,賀父似又想起了什么,又轉(zhuǎn)眸嚴厲道:“剛才沒完的話,上車仔細跟我?!?/br> 虎毒不食子,賀父再狠心,也到底不愿看著兒子出事。 本還生氣父親的態(tài)度,一聽這話,賀子勛心中一暖,耷拉著腦袋便緊跟著父親上了車。 一上車,賀父比兒子還要急,只追問道:“吧,到底什么事?” “爸,能幫我約一下咱們市公安局的周局長吃頓飯么?” “人走茶涼,你爸我也退了幾年了,人家不一定會賣我的帳?!?/br> 賀子勛心里很清楚,父親這話不帶假,以前,父親還在位的時候,逢年過節(jié),家里的門坎都要讓上門的人踢破,可退休不過半年時間,就一個人都不來了,更何況,還是現(xiàn)在退了這么久之后? 不過,再難他也得試上一試,沒有公司可以再辦,沒有錢可以再賺,若是沒了自由,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本還只是緊張,一聽兒子提到的人,賀母當即便哭出了聲:“公安局?兒子,你犯了什么事?” 想,又不知從何起,賀子勛動了動嘴,只道:“媽,這事兒一時半會不清,您還是等我先見了周局長再吧。” 沉吟良久,賀父終又問道:“你剛才攤上大事了?那到底是多大的事兒?” “爸,事到如今,我也瞞不了您了。其實,三年前,佟勝人的那件意外,不完全只是意外?!?/br> “你什么?” 賀父一激動,便猛地站了起來,還在車里,經(jīng)不起他這一沖,便生生直撞上了車頂,疼得他只咧嘴??锤赣H撞的不輕,賀子勛下意識就要上前去扶他,卻被傷透了心的賀父一手甩開:“你這個逆子?。〔灰鑫?。” “爸,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您真的就愿意看到我在牢里過下半輩子么?您就幫我約見一下周局長吧,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 “”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他現(xiàn)在已是一只掉光了牙齒的紙老虎。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他這一輩子的努力,全是為了他。且不論他口中的不完全只是意外,包含的是一層什么樣的罪惡滔天,只談這血脈相連的至親關(guān)系,他就不可能對他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