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聲收回目光:“蕭姐不會讓你動她的人的?!?/br> 聞聲的寧渡唇角掛著淺淡的笑意,并沒有回答傅聲的問題,而是側(cè)頭看向坐在一旁沙發(fā)的人,不急不緩地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傅聲,純粹的感官和抽象的精神,會殊途同歸嗎?” 感官的享樂是否會動搖頑固的理智,如果理智因為愛欲搖搖欲墜,那么抽象的理智終點會是什么樣? 正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所以寧渡才會問這個問題,而現(xiàn)在的傅聲,比誰都有資格回答寧渡的提問。 “愛?!备德暤?。 只有懂過情欲的迷狂,才能懂清醒的理智,如果情欲和理智不曾敵對,那么也談不上世間愛情。 契合的人就是容易讀懂對方的意思,寧渡不置可否。愛情不是純粹的禮物,它不是白白得到的,它要求很高的代價和犧牲。而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比任何人都懂得到愛情的高昂代價。 寧渡沒有得到過,自然也沒有自己的見解。只是通過自己被取悅的感官才想到這個問題,至于傅聲說的,寧渡只有尊重,沒有發(fā)言權(quán),因為所有多余的見解在實踐過的人面前,都是紙上談兵。 臺下的人長發(fā)松散,清醒而動人,做著最誘惑的動作,跳著最大膽的舞蹈,取悅著所有人的五感,卻看不出他有一絲的放蕩和迷亂。 寧渡笑了笑,這樣的人,在想什么呢? - 晝夜,晝是ktv,夜是酒吧夜店。 周一是藍辭的夜班,安安在酒吧跳到十二點就下了班,去了三樓ktv陪酒。藍辭跳到了將近一點才結(jié)束。 藍辭是學(xué)生,要上學(xué),就算缺錢,也不能去陪酒,徐蕭也不允許,所以藍辭從不去三樓。 化妝間兩個人一個,安安走了,更衣室只剩下藍辭。藍辭推開門,穿堂風(fēng)刮過,藍辭側(cè)頭躲。 他走時窗戶是關(guān)著的,怎么會。 藍辭抬起頭。 不遠處的窗戶前立著一個人,白襯衫,黑西褲,雙手抄兜,側(cè)著半個身體,正看向窗外飄零的廣玉蘭。 聽見他進來,他轉(zhuǎn)過頭,深黑色的眼睛如同一池水,倒映著夜空的繁星,落在他身上時,像是夜晚的海,沒有風(fēng)浪,只有海的寧靜。 隔著距離,兩個人靜靜地對上目光。 片刻。 那人倚在窗沒動,看著一身絲絨裙,纖細高挑的人露出一個淺笑。 “忘了?” 清越的聲音,尾音向上勾,輕佻散漫。 藍辭搭在門把手上的手不自知的抓緊。 因為擔(dān)心有人酒后亂來,酒吧后臺有專門的人守著,而眼前的人能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這里.....藍辭看著那張過目不易忘的臉,心中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那是在酒吧這種混亂地方待久的直覺。 藍辭看著寧渡不言語。 寧渡看出緊繃的身體,他笑了笑。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藍、辭?!?/br> 他從窗上離開,站直身體,從黑色的褲兜里拿出一張卡,“你的東西落了?!?/br> 骨節(jié)分明,修長冷白的手伸出,把東西遞了出去。明明來者不善,卻表現(xiàn)的風(fēng)度從容,藍辭的目光落在他手里舉著的東西上。 只是一眼,藍辭的身體就震了。 那是他找不到的學(xué)生證。 怎么會在他手里。 冷汗爬上脊背,跳舞的熱量迅速從自己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強迫性的冷靜。藍辭看著寧渡的臉,淺棕色的眼睛一片冷靜:“你想做什么?” 跳過舞,見過,現(xiàn)在拿著他的學(xué)生證來找他,如果說只是單純的來還東西,那么在酒吧和私人活動這樣的聲色場合未免太可笑,藍辭在夜場里待了這么久,沒那么單純,也沒那么傻。 猜忌和惡意永遠放在第一位。 對方來者不善,意圖昭然若揭,身上的威逼利誘甚至不屑于隱藏。 寧渡看著藍辭冷靜地豎起防線,不由得心底一笑。他拿出手機,隨手播出一個視頻,遞給藍辭看。 畫面里笙歌繚繞,美人在懷,舞跳的血脈噴張。 “視頻在圈子里傳的很廣,不過現(xiàn)在只剩下這一份。” 豎起的防線需要撕碎,循循善誘拋出的籌碼才可以徹底的贏得撲克牌的勝利,就像眼前的人,冰冷的表面需要撕開裂痕,夜店的傲骨就折在一個傲字。 既然是想得到的威脅,那么最大的惡意無謂被什么樣的口吻說出,只要能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也是一種手段。 寧渡從不介意赤裸裸的威脅。 只要能得到。 脅迫和鮮血淋漓的真實被刨開于燈光下,即使藍辭每次都會得到徐蕭的保證,不會有任何錄像,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但在社會上下階級的壓迫里,所有的避風(fēng)港都是簡陋的,權(quán)力的手一揮,什么都不剩下。 徐蕭管不了這件事,眼前的人也絕不是普通人。 招惹來的就是這樣殘酷和無力。 藍辭盯著寧渡手里的視頻看了幾秒,隨后,他緩緩放下握著滿把手的手,關(guān)上門。 “你想做什么?!彼謫柫艘槐?,只不過帶著清醒的平靜。 寧渡唇角微勾。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應(yīng)景。 第6章 “明天晚上八點,葉宮8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