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疑心
“起床啦!起床啦!” 唐砂眉頭倏然蹙起,一臉不高興,坐起了身。 她床上坐了發(fā)了一會兒呆,才開始有所動作。穿鞋,穿“雪地吉利服”,挽頭發(fā),戴面紗。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也只用了幾分鐘。 因為小煙在旁邊屋子睡覺,所以唐砂不敢弄出一點兒動靜。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腳跟著地,垮了出去,然后再把門關上,拉了一下自己綁在門栓上的細繩。 只聽見“啪”的一聲,門從里面鎖上。再用力扯掉繩子,唐砂運起自己綿薄的輕功,在夜間穿梭。 唐砂除了帶上了面紗,還帶了個白色的帽子,脖子什么的都被捂得嚴嚴實實。 小綠綠現(xiàn)在在書房,而現(xiàn)在的書房是沒有人的。 唐砂一路摸索著往書房的方向而去,當然她沒有進去。守備森嚴,讓她只是在遠處大樹干后面看了看。 其實現(xiàn)在的晚上出門并不方便,踩在雪地上會發(fā)出沙沙沙的響聲。 “小綠綠,你能看到里面都有些什么嗎?”唐砂心道。 “這里很黑,小綠綠什么都看不到?!毙【G綠能通過自己的氣味去感知哪些地方有東西,哪些地方?jīng)]有東西,哪些是活人,哪些是物品? 但是它卻不能看見,比如說書上寫的內容等,它都是無法看清楚的。 唐砂在這里看了一下,心里對守備有了個數(shù),然后轉身離開了。 丞相府很大,陳醒也同樣在這座府邸里,還有陳清揚。 唐砂逛著逛著,就逛到了一片已經(jīng)凍著的人工湖邊。 這片湖是整座丞相府的中心,可比以前芳華院外面那個蓮花池大多了。 一說起那個蓮花池,唐啥就想起當初自己棒打鴛鴦的事情。 唉,就是不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 “哎呀,不要這樣嘛~你手怪涼的?!迸藥е⒌穆曇魪暮粗袀鱽?。 “怎么?你這是嫌棄我了?”男子聲音沒什么辨識度,只是聽起來也是個年輕人。 “沒有,想都要想死你了,怎么會嫌棄你呢?”女人似乎帶了些嬌羞。 “那不就得了?!?/br> “可是這個地方有些冷呀,咱們找個房間吧。”女子建議到。 “房間哪有在這里爽呀,你現(xiàn)在冷是吧?待會兒我讓你“香汗”四濺。”男人的聲音里充滿了情欲的味道。 女子輕笑了幾聲,被挑逗得開了懷。 唐砂直直的就愣在了當場,然后立馬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當一個伏地魔。 緊接著是衣裳摩擦的聲音,和水漬聲。 在干什么,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同時,雖然沒有看到人。但是聽聲音就知道這兩人是有多激烈。 唐砂現(xiàn)在是一個么得感情的殺手。自己念了幾遍清心咒之后,正準備離開??珊鋈宦牭搅藘扇说囊痪鋵υ捦A讼聛怼?/br> “哈哈哈,你怎么浪,是不是我哥不能滿足你?嗯?” 女子喘得說不住一句完整的話:“他……喜歡……男人,怎么會……碰我呢?” 男子也是呼吸急促:“難怪,不過要是被他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想到他臉上的表情,就覺得很痛快。” “不……不能告訴他,不然……我……啊……我會沒命的?!迸寺曇裟莻€嬌媚。 呵,有意思了。據(jù)她所知,陳家到現(xiàn)在除了陳旋一共有三個兒子。陳庭,陳迎杰,陳清揚。 陳清揚的聲音她聽過,并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他們三人中娶了正妃的,就是陳庭和陳迎杰。 這個“我哥”亮了呀,還喜歡男人。 唐砂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秘密。 可惜沒有什么照相機,錄音筆什么的,要不然,想想就覺得很熱鬧。 “他……最近……也不知道帶了什么人回來,每日……都去他那兒?!迸说馈?/br> “我也聽說他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就養(yǎng)在那客行閣?!?/br> “女人?什么女人,那女人…啊…不是個幌子罷了…嗯~” “他可沒有必要打什么幌子,這個女人肯定有他自己的用處的,明日我便去會會?!标愑艿?。 帽子下的眉頭一挑,沒想到還扯到自己身上去了。唐砂居然有點想笑。 “你可莫要被她勾走了魂兒~” “不會……我還是更喜歡你這小浪蹄子。” “那萬一……她比我……更浪呢?”女人問。 “那……我們就一起呀?!标愑苄χ袔е鴰追肘崱?/br> 唐砂嘴角勾了勾,想一起?行,沒問題。 唐砂忽然站起身來,從岸上跳了下去,踩出一聲聲響。 那兩個人沒有完全把衣裳脫光,但某些地方相連著。這一步讓唐砂想到了公狗與母狗。 “你們……是想和誰一起?”唐砂用男聲道。 “??!”一聲尖叫喊道一半就被人捂住了。 女人面露驚恐,看鬼似的看著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唐砂。 陳迎杰也一下子被嚇軟了:“你……你是什么人?!” 唐砂絲毫不在意,挑釁道:“你們說的話我可都聽見了。你們想叫就叫吧。最好叫的大聲點兒,讓這府里所有人都來瞧瞧。三少爺,干得不錯呀,真是應了那句話,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話里滿是諷刺和調侃。 唐砂之所以敢這么光明正大,就是賭這兩人不敢把人招來。 “二少夫人,陳庭怕是沒動過你吧?”唐砂打趣問。 二少夫人一時間說不出來,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沒事,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走了……告辭?!碧粕罢f完笑了兩聲,然后輕巧的上了岸。 在一片死寂中離開了。 一看到他這個身手,陳迎杰就知道,自己追不上。 “怎么辦,怎么辦?”二少夫人慌張的抓住陳迎杰的手。 “我不知道?!标愑苷Z氣不安,他咽了咽口水。 “你怕什么?!你不是每次都說要把他踩下腳下嗎?現(xiàn)在怕了?!”二少夫人忽然怒道。 “陳庭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他的手段你不知道嗎?你讓我和他比?” “可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呵,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么和我說話?!” “我告訴你陳迎杰,我們兩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掉!”二少夫人現(xiàn)在猶如一條瘋狗。 “啪!”一聲脆響回響在夜空中。 “少廢話!想想該怎么辦!”陳迎杰忍無可忍,他現(xiàn)在也是煩躁得很。 二少夫人摸著自己的臉,一臉不可置信:“你打我?!你敢打我?!” “噓!”陳迎杰忽然捂住二少夫人的嘴,把她按道岸邊。 二少夫人本來想咬一口,可是下一刻聽到背后一陣腳步,便驟然停下來動作。 等到腳步消失以后,陳迎杰才放開了二少夫人:“小聲點,你想死嗎!他說他不會說出去,我們就暫且信他一回。 那個人的聲音我沒有聽過,一定不是我們府上的人。說不定他和陳庭還有仇?!?/br> 二少夫人也稍微冷靜了些:“不是府上的人,會不會是陳庭帶回來的那個……” “你見過?” “沒有,而且我也只是猜想。我也沒真的瞧見他把人帶回來。”二少夫人說話底氣不足。 “看來明日必須去會會那個被帶回來的女人了?!标愑苎劾镩W過一絲殺氣。 ………… 這外面也沒什么可看的,四處并沒有什么大問題。陳醒的書房唐砂就更加進不去。 陳清揚院子里的守備明顯的松懈很多,他野獸呼呼大睡。唐砂從他門前過都能聽到屋子里傳來的呼嚕聲。 這么一逛天也不晚來,下人們怕是要起來準備第二日的早餐。 唐砂也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閣樓,從窗戶翻了進去。 一進到屋子,暖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把自己的一身衣裳用木盒子裝著,放到了房梁的一處陰暗地方。 然后躺上了床睡。 自己的身子骨本來就開始再走下坡路,還這樣天天熬夜。現(xiàn)在自己身子骨這樣和自己常年熬夜,怕是脫不了干系。 以后她一定要寫一本書,警告世人,不要熬夜。 (如果有看到這里的寶貝們,天太晚了的話,就去睡吧,熬夜傷身。) ………… 第二日唐砂睡到日上三更,也沒人來叫她。 等她打開門,門外的小煙都已經(jīng)等了好久。 “你怎么不來叫我?。俊碧粕安缓靡馑嫉膯?。 “不敢打擾?!鼻校l(xiāng)下來的丫頭就是這么懶散。 “嗯,干得好?!碧粕皾M意點點頭。她要是睡到自然醒倒也沒什么,如果中途被叫醒。她怕忍不住就把這小煙給打了。 小煙:??? 這是什么回答? “你去幫我準備些熱水吧?!碧粕胺愿赖馈?/br> “現(xiàn)在怕是沒熱水了,如果要的話,需要自己燒?!毙熛袷窃诳桃鉃殡y唐砂。 “emmmm,那就麻煩你了?!碧粕靶Σ[瞇的,一臉人畜無害。 “我……去燒?”說實話,小煙也沒燒過水。 “不是你說,這些事情交給你們這些下人做就好了嗎?”唐砂眼睛黑白分明,一臉無辜望著小煙。 小煙吃了個啞巴虧,皮笑rou不笑道:“是?!?/br> 唐砂回過身四仰八叉的伸了一個懶腰:“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 “咳咳!” 唐砂聲音卡在喉間,手僵在空中。 下一刻,猛的收回手放于身前,面帶微笑,轉過身去:“大人,你怎么來了?” 幻紫打量了一下唐砂,倒是沒想到表面上看著安安靜靜的女人,也是個活潑的主。 “在我面前,不便拘束,你喚我幻紫便是。” “幻紫?” “幻像的幻,紫色的紫?!被米险f明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哦~幻紫大哥。我叫元小明,村里人都叫我二妞。”唐砂笑得淳樸。 “二妞?倒是通俗?!被米弦裁靼啄切┼l(xiāng)下人都喜歡給自己的孩子取一個庸俗的名字,稱之為賤名好養(yǎng)。 “廖贊廖贊?!碧粕安惶靡馑?。 幻紫先是偏了一下頭,面帶疑惑,然后恍然大悟,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沒有,用過午飯了嗎?” 反正唐砂現(xiàn)在就是要扮演一個大字不識的人。 “還沒吃早飯呢?!碧粕昂俸僖恍?。 早飯?幻紫又是一愣,這元小明怎么感覺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 “那你快去吃吧,吃完了公子找你有事情。”幻紫道。 “沒事,沒事兒,要是公子找我,有事情我現(xiàn)在就可以去?!碧粕斑B道。 “你先吃飯,我一個時辰后來接你。”幻紫說完沒有久留,直接離去。 “我敲?這個陳庭這么人道的嗎?”唐砂哭笑不得。 ………… 陳庭大院子,房間里。 “她為何沒來?”陳庭問。 “她還沒用餐,臉色很不好看,我怕污了公子的眼睛。”幻紫回道。 “嗯,那便等她用完飯吧?!标愅ズ攘艘豢跓岵瑁骸盎米?,你怎么看那個女人?” 幻紫沒想到陳庭會問他這個問題:“大字不識,手上有厚繭,分布均勻,是常年干農活的手。氣色很差,應該是營養(yǎng)不良?!?/br> “確實。”陳庭也點點頭,這些他同樣是觀察入了眼:“可是,她不過是逃走了一個月而已,就她現(xiàn)在這幅模樣,怕也是入不了風雪醉的眼吧?”陳庭目光深沉。 最近朝廷開始有些動作,他們以為他不知道嗎?可是即使知道了又如何?現(xiàn)在的他們不敢動他。 他可是陳家人,就算要動也是動下面的。 可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風雪醉哪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么會讓這樣沒有姿色有沒有才藝的人進去。 幻紫也明白這一點:“我去試探一番?!?/br> “去吧,記得,別傷了她的性命?!标愅チ糁粕翱墒沁€有用的。 其實幻紫對唐砂早就有點懷疑。先是她的頭發(fā)被燒。在這大冬天的用火取暖其實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是能把頭發(fā)燒成那樣子的,只可能是拿著火在外面燒了一圈兒。 如果是正常的被火燒,那么應該會從下到上,燒得很整齊。 其實幻紫在陳庭面前說謊了。唐砂手上的繭雖然是整個手掌上都遍布??墒亲詈竦睦O依然在虎口處。要么他是常年握刀劍的人。要么是常年在馬上的人。 還有她在被人表現(xiàn)出來的和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不一樣,她在掩飾。 她都皮膚很光澤,牙齒整齊潔白,若是鄉(xiāng)下人怕也不會在意這些。 她都行為舉止看似畏手畏腳,實則每一個動作都不緊不慢,從容不迫。 看似沒有教養(yǎng)的動作,不會讓人覺得沒教養(yǎng),反而感覺很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