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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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蘭?” 是夢還是現(xiàn)實? 她攏了攏斗篷,向前方走去,陰冷氣息若有似無逼仄地壓得她胸口疼,走了一段拐彎,便見到了牢房。 看樣子應(yīng)是地牢。 一眼望去不禁地呼一聲,又失態(tài)地掩住了嘴,眼睛睜得大大的。 面前地牢走廊地板和天頂上布滿道道凌厲裂痕,一路曲折至盡頭,斧劈的痕跡,符紙和咒頁殘片散落四周,不知是哪種兇殘魔法所為,兩具血族的尸體倒在地上,從氣息判斷似乎是剛死不久。 而令她真正吃驚的,是牢道一側(cè)的偏牢。 里面的人腦袋靠在牢欄上,她一眼就可以看清,那人頭發(fā)是罕有的紅色。 “……約瑟夫神官?” 憑著模糊記憶,她遲疑靠過去,牢門前蹲下去撥開那人的臉,果然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雅蘭家里的年輕神官。 他怎么會在這里? 男人昏迷不醒,身上看不出有什么傷,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也許這就是教堂的地牢了,可她都不知道她怎么來到的這里。 準(zhǔn)備先砸開牢門時,地牢走廊盡頭傳出了聲音,是一聲笑,清清冷冷的。 “這就是索斯拉的女兒?” 她心中一驚,不由自主抬頭,昏黃燈火下牢房門開著,一旁立著個年輕人,乍一看恰似個少年,唇紅齒白的,身上是教團(tuán)花紋的藍(lán)袍,竟是個神職人員,他雙手環(huán)胸倚在牢欄上,臉上是冷冷的笑。 更令她吃驚的是他的話。 “你是誰,直稱當(dāng)今血帝名氏,好大的膽子。” 她站起來,皺起眉頭。 “這是擺公主殿下的架子?”藍(lán)袍人笑笑,上下將她一掃,“模樣倒是過得去,只不過僅此而已了。” 她剛想開口,盡頭少年身后的牢房里,有了動靜,她這才好好注意那盡頭最后的牢房,規(guī)模比其它的都大一些,欄桿上刻滿咒文,符紙大半碎裂著,濃郁的黑暗浸在牢里化不開,她瞇眸用屬于純血種的夜視力去看,也只能依稀辨?zhèn)€牢里囚犯的輪廓。 削瘦男人的輪廓,他坐在那里,四肢拴上燙金咒文的鐐銬,衣衫襤褸,臉是低垂的,頭發(fā)長長地遮住了眉眼,她見不清晰,只不過隱約覺得熟悉。 ……誰。 對方的氣息,一絲一縷地飄了過來。 純血種。 “……叔叔?” “幻虛夢境由你兄長插手才破了過來,怎么說也算是作弊吧,”藍(lán)袍人瞟了一眼地上其中一具血族尸體,“這施術(shù)者死得有夠冤的?!?/br> “等一下,你們――”她急急上前一步,一把飛劍噌地飛來釘于她腳下,斷掉了她剩下的話,她看看埋在土地中劍身顫動的暗器,臉白了白。 “放肆,”藍(lán)袍人冷冷收手,“索斯拉的血親,休得靠近克林爾頓殿下?!?/br> “……” “阿染?!?/br> 牢里的長發(fā)男人出聲,“退下。” “……大人?” “沒有關(guān)系?!彼穆曇粲悬c啞,仿佛是長年墻上蜷曲剝落的昏黃塵埃,卻含著一絲……柔軟。 菲特愣了愣,面前這個血族,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三百年前被血族視為恥辱的王室,一夜屠城,無論如何也無法與面前這個說話沉寂的男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名為阿染的藍(lán)袍少年躊躇了一下,看看男人,又看看菲特,才皺皺眉退到一邊,眸子緊緊注視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菲特緩緩上前,走到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 “你是克林爾頓?克勞爾?阿爾維斯?德古拉?” 男人于陰影中輕輕笑著,交疊著腿,鎖鏈冰涼滑響,“是?!?/br> 她咬咬唇,握緊拳,“有沒有……有沒有一個男人來過這里?看樣子像個貴族,就,就是,這么高,”她比劃了一下,“黑頭發(fā),綠眸子的男人?!?/br> 而且,很好看,這句話她沒加。 一旁抱臂的阿染回答,說話輕悠悠的,“他還在路上,路上雜碎我放得多……你不要這個表情,那種程度他若是傷了就不是‘風(fēng)隼’了?!?/br> 菲特吸了一口氣,重新望回純血種,想了想才開口。 “如果他過一會兒來了,除了危及到叔叔的性命的事情,他有什么要求都請滿足他好嗎?請不要為難他?!彼貏e想逃開男人望過來的目光,又拼命忍著,鼓著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勇氣與他對視,“為此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阿染哧地笑了。 “我是認(rèn)真的,憑我的身份,我的血統(tǒng)……”她說,“我可以,為叔叔您做很多事?!?/br> 她私心地在稱謂中加了叔叔這個詞,這算不算打卑鄙的親情牌?她默默地想。 “你嗎?” 男人陰影中用沙啞的聲音慢慢說,似乎在思忖。 “純血種的力量倒是不錯……” 她心里跳了跳。 “我要你的血,所有。你愿意嗎?” 阿染聽到后挑起了一根眉,牢里的男人有玩味的意味。 “他想要的無非是圣杯,亦或是……”又深深望了她一眼,菲特愣愣,不知他目光中的意思,“畢竟是個沒多大政治欲望的男人……一生可能都得活在過去那太多的失去中。” “……?” “嘛,不過無所謂了。”他聳聳肩,“我可以滿足他的愿望,條件是,你把自己獻(xiàn)給我?!?/br> 少女站在原地沒說話。 “獻(xiàn)給克林爾頓殿下是你的榮幸,索斯拉的女兒?!卑⑷静[眼,“等大人奪回帝王之位,你也得把自己給他,全身的血,純血種的力量,全部交付于王,這是早晚的事?!?/br> 菲特還是沒說話,雙拳一直握著,很久,末了無力地松開。手指蜷縮在一起,寂靜的牢房中她盯著自己的腳尖,眼睛睜得大大的。 生命……嗎? 在此之后,雅蘭是不是不用再奔波了呢。 “……好?!?/br> 她說。 阿染挽出一個無聲地笑容。 傻女人。 “你要說話算數(shù),”她目光不知飄向哪里,有些虛渺了,聲音卻越來越安靜,身體也沒有再抖,整個人像沉在很深的黑湖里似的,“我知道圣杯,他一直在找。如果叔叔可以完成他的愿望……我、我可以的。”她閉閉眼,“雅蘭事辦完后,我就留在這里。只是這件事,請您千萬不要告訴他?!?/br> 沒有多大關(guān)系的。 她已經(jīng)活了很久了,從那金發(fā)小少年到衰老的萬民國王。 以后的時光里,她也只是嫁一個見過兩次面的血族貴族。 到此為止的話,能夠幫到雅蘭的話…… 她有些想笑,只是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記住她。 他能記她什么呢,一個誤錯了時間,連自己喜歡的人都可以搞錯的冒失女孩子,愛哭,什么都不會,嬌生慣養(yǎng),裝腔作勢,笨手笨腳,心口不一,還有所謂的,不知廉恥。 差勁得一塌糊涂,不被討厭都不錯了。 她伸手,單手結(jié)了幾個印,掌心描朱砂般滲出一個鮮紅的咒符。 貴族之間血誓聯(lián)盟,最簡單的印,最沉重的諾言。 她把掌心攤給他看。 “血誓在此,我答應(yīng)你。” 其實不記得她也沒關(guān)系。 他幸福就好了。 *** 牢房里空氣凝滯得只剩暗黑的沉默。 藍(lán)袍少年一瞬不瞬盯著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遲疑驚異又壓抑的眼神。 她抿唇迎著他的目光。 末了,陰影里男人嘆息。 “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他不珍惜你,自然會有人珍惜?!?/br> 厚重鎖鏈呼啦啦的拖動聲響,男人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牢外。 “克林爾頓殿下!”阿染低喊了一聲,身體繃住,男人用手勢示意,走了出來,所有牢欄上刻印咒文滋啦啦發(fā)紅發(fā)亮,鐵烙上一般,騰騰冒出白煙,他不為所動地走出牢門后站住,墻壁的火光模糊地打在他頭頂。 高挑削瘦的男人,全身鎖鏈,一種陰霾的氣質(zhì)深深攫住菲特的胸口,她后退了幾步,那種強(qiáng)烈的違和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有什么在身體里瘋狂呼嘯,真相呼之欲出。 他抬起臉,昏暗下的火色光芒勾勒他清瘦的五官,露出了她熟悉的的笑。 “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傻呢……小菲?!?/br> 她睜大眼睛,雷劈一般,大腦空白,釘在原地。 許久,才從唇中擠出不可置信的,微弱聲音。 “……小魔……?” 帝都。 郊外旅店。 “啊呀呀,今天又有人來看你的表演,猛賺了一筆?。 本起^老板是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和藹的一張臉站在街頭魔術(shù)師屋子的門前,向面前只穿著睡衣的魔術(shù)師遞出錢袋,“這是今天的酬勞,以后還是多多指教了。” “嘛,不管怎樣一直以來也是受大叔您的照顧的。”魔術(shù)師接過錢,瞧了瞧“哇,這么多?” “因為這里的孩子真的很喜歡你哦?!崩习逵挚纯此肿煨Φ?,“話說你睡得真早啊,是我吵醒你了吧?不好意思?!?/br> 魔術(shù)師齊肩的長發(fā)遮住半張臉,他揉著眼睛,“剛剛休息而已?!?/br> “話說……”老板看看他的臉,歪頭,“你的瞳色……?”和平常不大一樣。 “嘛,因為比較罕見嘛,被這樣關(guān)注總是怪怪的,所以一般戴了隱形眼鏡?!鳖D了頓,又笑著解釋道,“一種能放進(jìn)眼睛里的軟鏡片,可以改變瞳色呢。” 老板恍然大悟,“對啊,不愧是魔術(shù)師哦!” 魔術(shù)師仍舊笑著的,慢慢放下了揉眼睛的手。 琉璃般鮮紅的瞳孔在昏黃的燈光下靜靜閃爍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