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不知道周詞白為什么要解釋這些,難道她離婚后回國,對金城并沒有別的心思嗎? 她心神錯亂,下意識道:“是呀,金城已經(jīng)當了爸爸?!迸?/br> 話音落地,傅金城率先瞥向她。 沈繡婉也立刻意識到這話不妥,仿佛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的主權(quán)。 但周詞白的臉上仍然是那副和氣的笑容,左頰邊還有個淺淺的梨渦。 她道:“我聽云珠說,金城得了位小千金??上疫@趟回來得匆忙,沒來得給小侄女買幾件禮物。改日,我定然登門拜訪?!?/br> 沈繡婉無言以對。 她并沒有想和周詞白比個高低。 可周詞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她的言行舉止是那么的無可挑剔!砒 對比之下,她像是個毫無格局又可憐卑微的小女人,她沒有自己的靈魂,仿佛丈夫和女兒就是她的主心骨,仿佛她一刻也不能離了他們…… 沈繡婉垂下眼睫。 這一刻,連她自己都瞧不上她自己。 生日宴會辦到了夜里。 結(jié)束之后,沈繡婉和傅金城回到傅公館,已經(jīng)是夜半了。 傅金城的臉色稱不上好看:“你對她說那些話做什么?” 第四十六章 你還愛她嗎? 沈繡婉聽他語氣里有些怪罪的意思。鱝 她臉色發(fā)白:“我不是故意的?!?/br> 她不知道周詞白是怎樣的女子,也不知道她究竟為什么回國。 她只是害怕。 她害怕自己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被周詞白輕而易舉地摧毀。 畢竟,她是那樣耀眼燦爛的女子。 胸腔里彌漫開痛苦的情緒,她伸手捂住臉,聲音有些嘶?。骸拔抑滥阍?jīng)愛過她,現(xiàn)在她離婚了,我不確定她會不會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金城,我害怕……” 所以她才會試圖用語言當做武器,來捍衛(wèi)她的婚姻。鱝 哪怕這一行徑相當可笑。 傅金城沉默地解開領(lǐng)帶,掛到衣架上。 他瞥向沈繡婉,正要說話,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傳來: “爸爸!” 霜霜抱著一只毛絨小熊,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門邊。 霜霜雖然才兩歲,但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房間,布置得粉嫩漂亮,傅家的長輩們送了她很多毛絨娃娃,每天晚上都是梅香在那邊陪著她睡的。 傅金城的臉色緩和了些:“怎么還不睡?”鱝 霜霜小跑到他的腿邊,緊緊拽住他的手:“我聽見爸爸和mama說話的聲音,就醒了。我來瞧瞧爸爸,我想爸爸了!” 她長得很漂亮,眉眼尤其酷似傅金城,只是睫毛偏長一些。 兩人站在一起,活脫脫的父女相。 霜霜又獻寶似的掏出一張畫,奶聲奶氣道:“送給爸爸!” 傅金城看了看,沒能看明白畫的是什么。 沈繡婉輕聲解釋:“你一直忙著主持修建鐵路,很久沒回家了。霜霜知道你要修火車,就畫了這張畫?!?/br> 傅金城這才認清原來女兒畫的是一列火車,車窗里面戴帽子的男人,想必就是他了。鱝 他單膝蹲地,親了口霜霜的臉蛋:“畫得真好?!?/br> 他陪著霜霜玩了片刻,才哄著她回房間睡覺。 等他重新回來,沈繡婉已經(jīng)洗過澡,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 空氣里彌漫著淺淺的皂香。 傅金城看了眼沈繡婉,徑直去洗手間洗澡。 他穿著睡衣出來的時候,房間里的吊燈關(guān)上了,只留了一盞臺燈。 他剛坐到床沿上,就被沈繡婉從背后抱住。鱝 女人把臉埋在他的身后,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金城,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那樣對她說話了?!?/br> 傅金城沉默。 其實嚴格來說,沈繡婉并沒有做錯。 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他平心靜氣:“周詞白這次回國,是要拓展國內(nèi)的時裝市場。西北新近發(fā)掘出一些古代壁畫,她對那些壁畫很感興趣,打算前往西北臨摹描繪,期冀找到能夠使用的圖案元素。周詞白事業(yè)心極強,她不可能為了一個男人回國。更何況……她做不出破壞別人家庭這種事?!?/br> 沈繡婉聆聽著。 金城對周詞白的人品很自信。鱝 仿佛他非常了解這個女人。 是了,他們自幼相識年少相愛,他怎么會不了解她呢? 她跪坐著,仍然從背后抱著傅金城:“那……那你今天看見了她,你們十年后再次相見,你還愛她嗎?” 傅金城回答她的是沉默。 他握住沈繡婉的手,低頭親吻她的眉心。 光影黯淡。 男人的面部輪廓鋒利而又深邃。鱝 他的吻密密綿綿,順著耳廓落在她的脖頸間,熟悉的雪松香充盈在鼻尖,是令她沉迷上癮的味道,也是牢牢束縛她的枷鎖。 沈繡婉渾身輕顫。 意亂情迷之中,她忍不住問出了這三年來一直想問的問題:“那我呢?金城,你有沒有喜歡我?我算什么呢?” 傅金城仍舊沉默。 深秋的夜里,窗外的星星疏朗明亮,月光下的露水格外寒涼。 暴露在空氣里的肌膚起了一層涼意,沈繡婉喘息著,試圖去看傅金城的眼睛,卻只看到一片深沉似海的情欲。 她的心如同孤舟,在泛濫的洪水中起伏搖曳。鱝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