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終于和金城圓房了。 他那個人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昨夜在床上卻很放縱熱情,像是在釋放骨子里藏著的野性,他以原始的姿態(tài),肆意掠奪她的身體,而這樣隱私的一面,只有作為妻子的她才能看見。 這是夫妻才能做的事。 沈繡婉心底涌上甜蜜。 她下床梳洗更衣,注意到傅金城的大衣掉在地毯上,正要拾起,不防從衣兜里面滑出一只錦盒。 她打開錦盒,深紅色天鵝絨軟墊上,躺著一根華麗的鉆石項鏈。 沈繡婉一時陷入猜疑。鸘 這種款式的鉆石項鏈,不像是金城給媽準備的生日禮物,倒像是為某個年輕的小姐準備的。 其實明天不僅是媽的生日,同時,也是她的生日。 雖然她們同一天過生日,可傅太太畢竟是長輩,她也不好意思告訴大家她也要過生日,于是大家都只給傅太太賀壽,她嫁過來三年,并沒有在傅公館過過一次生日。 沈繡婉有些恍惚。 難道金城他…… 要為她慶祝生日? 是了,她平日里很少戴首飾,興許他就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特意為她買了一根鉆石項鏈。鸘 她也不是沒有首飾,她的嫁妝里面就有好幾件,除了那根珍珠項鏈,還有出嫁前爸媽請匠人給她打的兩個金戒指、兩個銀戒指,以及一串蓮花如意吊墜的金項鏈。 嫁到傅家的時候,傅家又送給她一個鉆石戒指、一套純金頭面、一套翡翠首飾,再加一個紅寶石胸針。 但那都是三年前的首飾,要么貴重華麗,要么款式老氣,平時能戴在身上的很少。 沈繡婉走到梳妝臺前,把那根鉆石項鏈放在頸間比劃,許是被鉆石的璀璨華麗映亮了眉眼,她的整張臉都變得光彩照人起來。 她不禁對明天生出一種隱秘的期待。 她把鉆石項鏈放回金城的大衣里面,想起自己提前撞破了他要給她的生日驚喜,似乎不太妥當。 明天她收到項鏈的時候,表現(xiàn)不出這一刻的驚喜,金城會不高興的,說不定還會認為他的禮物送得不好。鸘 于是沈繡婉坐到梳妝臺前,開始對著鏡子練習驚喜的表情。 “金城,謝謝你。” 笑得太僵了,看起來也太過緊張,仿佛接的不是項鏈而是戰(zhàn)書。 “謝謝你金城,我特別喜歡?!?/br> 皮笑rou不笑,仿佛人家欠她一百塊大洋。 “金城,我無以為報,只能由衷地感激你?!?/br> 太正式了,說到底只是一份生日禮物,她卻感恩戴德表現(xiàn)得好像金城救了她的命似的。鸘 傅金城從盥洗室出來,就看見沈繡婉對著鏡子不停地感謝他,那表情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惆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太過興奮以致于面部肌rou壞死。 他們不過是睡了一夜,她至于這般激動,還要這么謝他? 他道:“昨夜是我應盡的義務,你不必如此。” 沈繡婉被他的聲音驚動。 轉頭望去,四目相對,她意識到他誤會了,剎那間鬧了個大紅臉。 她咬住唇瓣,連忙低著頭快步踏進盥洗室洗漱。 等她梳洗干凈回到臥室,傅金城已經下樓吃飯去了。鸘 她獨自挑選衣裳,卻又犯了難。 脖頸間的紅痕實在是太醒目了,就算是旗袍領子也遮不住。 沈繡婉原也沒想遮擋它們。 她想就這么走出去,讓二嫂她們瞧瞧,昨夜她和金城成了真正的夫妻,也算揚眉吐氣。 可骨子里的含蓄,又讓她根本不敢走出去。 沈繡婉躊躇良久,終于還是認命般抽出一條絲巾圍在脖頸上,遮住了那些過于曖昧的痕跡。 來到飯廳的時候,大家正在吃早飯。鸘 沈繡婉向傅太太請過安后,主動坐到傅金城的身邊:“金城……” 傅金城沒搭理她。 坐在對面的二嫂薛琴貞喝了口咖啡,笑道:“好好兒的,繡婉怎么突然戴起了絲巾?怕不是被蚊蟲叮了脖子,生了疤痕見不得人?” 沈繡婉臉頰一紅,情不自禁低下頭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薛琴貞促狹地笑,甩著手帕轉向眾人,“昨兒夜里,咱們園子里兩只貓兒打架,鬧了整整一宿,你們可都聽見了?” 這話說得含蓄又意有所指,眾人心領神會,不禁輕笑。 三少爺傅錫樓朝薛琴貞伸出手,玩笑道:“昨夜你和我打賭,你輸給t了我一百大洋,這錢什么時候給?”鸘 “呸!”薛琴貞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手掌心,“問你三弟要去!三年沒回家過夜,誰知道偏偏昨兒夜里就回來了?話說回來,到底還是咱們繡婉有本事,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瞧著悶聲不響的,沒想到不發(fā)動則以,一發(fā)動就把三弟領回了家——” 沈繡婉聽不下去。 他們夫妻閑得無聊,竟然拿她和金城同房的事情打賭。 她知道二嫂一向不喜歡她,因為當年金城還沒同她結婚的時候,二嫂想把她的娘家meimei說給金城,后來因為她的緣故,那門親事自然是沒說成的。 據(jù)她所知,二嫂的那位娘家meimei至今也還沒有說人家。 第七章 她不是他的奴隸 沈繡婉心里委屈,不禁望向傅金城。姴 對方正看報紙,對二哥二嫂的笑談無動于衷,冷沉沉的側臉,和昨夜床榻上的纏綿霸道耳鬢廝磨判若兩人。 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