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疑
時簌走過落地窗,看著漫天的鵝毛大雪,突然愣住了。 她突然意識到,冬天真的來了。 記憶當中,全是燥熱的夏天。 蟬鳴,高溫,黏膩又濕熱的體溫。 以及那個忘卻不了的,黑暗的,體育館,和,大片的,紅色。 薄得能清晰看見血管的皮膚,隨著手指收緊,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印痕。 “簌簌?” 裴賜追了上來,小心翼翼地語氣。 “別聽他們胡說,我可以解釋的?!迸豳n從后面擁了上來,貼著臉蹭了蹭。 時簌安靜了好久,才將手搭上那橫貫自己腰間的手臂。 “我不喜歡夏天?!?/br> 時簌沒有問剛才的事,聲音不知怎地有點沙啞。 夏天真的,太漫長了…… 她怎么也過不去,那個夏天,無數(shù)地,夏天。 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又來了,裴賜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煩躁。 他想去牽時簌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時簌回過神,就想起了剛才的事,輕哼一聲,施施然就想離開,裴賜立刻上前一步擋住她。 “我們先回房間,你聽我跟你解釋?!迸豳n好聲好氣地哀求道。 “你解釋我就要聽嗎?不聽?!睍r簌沒好氣地繞過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你房間在哪?” 裴賜索性直接將時簌打橫抱起來回了房間,即便坐到沙發(fā)上也沒有把她放下,只是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時簌:“這是你道歉的方式?” “不是,是我想抱你?!迸豳n用手背碰了碰時簌的臉蛋,有些無奈,“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我就是生氣了不可以嗎?”時簌反問道,帶著點傲嬌的語氣。 “當然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裴賜當然不會介意他的女朋友想跟他小作一下,他還巴不得。 “那可以允許一下你的小狗哄哄你嗎,我可愛的女朋友?” 時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隱隱露出期待的目光。 放在背后的大掌順延到臀部,在屁股上輕輕拍了兩下,才把她給放開。 時簌看著裴賜一頭鉆進了衣帽間,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又被茶幾上的冷食小盤吸引了目光。 隨手串起一個海帶結扔進嘴里,辛辣的味道一下子就布滿了口腔,刺激得口水分泌。 時簌很久沒有吃過辛辣口味的東西了,越吃越上癮,胃口大開。 裴賜回來時見她吃得這么香,喉嚨也動了動。 不是因為食物,而是時簌的嘴唇因為因為吃辣變得紅彤彤的,特別誘人。 就像剛剛吃過的車厘子一樣,讓人垂涎欲滴。 時簌才把一塊豆皮含進嘴里,裴賜就突然湊了上來,將暴露在外的剩余部分一口吞下。 嘴唇卻沒有離開,繼續(xù)和時簌糾纏流連。被辣椒刺激得嘴唇異常敏感,放大了唇齒糾纏的感覺。 時簌推搡開裴賜,指腹輕輕碰碰了有些紅腫的嘴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有辣椒,很辣的?!?/br> 裴賜沒想到時簌第一反應是對他的關心,忍不住又俯身上前,被時簌一巴掌拍在腦門。 他眨了眨眼,將手中的長盒遞出,成功轉移了時簌的注意力。 時簌:“這是什么?” 裴賜:“圣誕禮物。”說到這裴賜遺憾地垂了眉眼,“本來想零點的時候放煙花的時候送你的,全被寶礦那臭小子破壞了?!?/br> 時簌用手掂了掂,很輕,看起來像個項鏈,又或者手鏈之類的東西。 “你打開看看?!迸豳n比時簌還要迫不及待。 時簌依言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條精美的手工編織的發(fā)帶,墜著珍珠的煙紫色發(fā)帶像一條被紫色濃霧籠罩的河流,隱約閃過耀眼的光芒。 “好漂亮……”時簌主動地獻上一個吻表達了歡喜之情,裴賜頂著通紅的耳朵受用了。 如果他有尾巴的話,此刻都已經搖成了一個螺旋槳了。 裴賜又靜靜等待了一會,見時簌拿著發(fā)帶愛不釋手,于是戳了戳她的臉蛋,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時簌:“……?” 哦……她終于反應過來裴賜在等她的回禮。 “可我沒準備哎。”時簌理不直氣也壯。 眼見小狗失望地耷拉腦袋,時簌想了想,開口說道:“要不,我讓你咬一口,咬脖子也可以?!?/br> 時簌早就發(fā)現(xiàn)裴賜的癖好,每次親著親著就會開始咬她,時簌沒打算真的作為小狗的口糧,所以總是及時地制止他。 裴賜一聽,眼睛頓時像開足了馬力的燈泡,直勾勾地盯著她,兩只手撐在沙發(fā)上,心臟激動地快要跳出來了。 本來只想換個親親的,沒想到福利這么好嗎? 裴賜直接將時簌撲倒,身體貼著她就開始亂蹭。 時簌突然想起了什么,雙手捧起裴賜的臉說道:“你先等一會兒,我去找個東西?!?/br> 小狗得了命令貪戀地吻了吻她的手指,“嗯,我等你?!毖壑叙つ伒孟袢诨柠溠刻?。 等到時簌回來的時候,裴賜已經脫掉了上半身的衣服,乖乖地等著她。 他真的很不喜歡穿上衣,在家的時候也是,整天炫著那有著八塊腹肌和人魚線的公狗腰走來走去。 時簌走到他面前,攤開掌心,里面一顆白色的小藥丸置于其中。 “這是什么,男性吃的避孕藥嗎?”裴賜一邊問著一邊把藥扔進嘴里。 時簌將另一只手上的水杯遞給他,難得地翻了白眼。 “什么,這是氯雷他定,明知道自己對辣椒過敏還吃,胡鬧。”時簌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沒注意裴賜的眼神倏然沉了下去。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時簌一眼,單手圈住了她的腰。嘴上在撒嬌,心里卻是百轉千回。 “只是一點點,沒事的?!?/br> “你一點點就會窒息的,哪里沒事了?下次再胡鬧我可不理你了?!睍r簌cao心地說道。 裴賜把時簌拉進自己懷里,下巴墊在她的頭頂上,眼神投向遠處。 他對辣椒過敏這件事,除了他爸媽和大伯,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因為誤食辣椒就因為窒息過敏進了醫(yī)院,但這件事被瞞了下來,就連不圓寶礦他們都不知道。 畢竟裴氏的繼承人對辣椒過敏這件事,足以讓很多有心之人對他動手了。 大家都只是單純以為他不喜歡吃辣而已,今天這冷盤能送到他房間,估計也是因為人多送錯了。 「那做個辣子雞好不好?」 「辣的也吃?」 過往的畫面突然回溯在腦海,裴賜心里驟然落下一塊大石。原來從那個時候,時簌就已經很篤定他不吃辣這件事了,不是不喜歡,而是會過敏。 可他的簌簌,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呢? 裴賜吻了吻時簌的發(fā)頂,將眼中的旋渦徹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