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稿?。ㄎ)
洗過熱水澡,趙淑柔按照自己的喜好穿上柔軟又寬松的睡裙,挑選良久點了根沉靜又悠遠的線香,重新戴上耳麥開始趕稿。 男主在全大會拿到了銀牌,依照賽前的賭約迫不及待拉著經(jīng)理鉆進了休息室在沖洗的時間就迫不及待擁抱她。 她按照已經(jīng)想好分鏡的設計,依次畫出主要的場景,隨后勾勒人體的姿勢: 說是經(jīng)理,實際也只是高了兩屆的學姐,她被拉到蓮蓬頭下被淋了一身水驚叫:“急死你算了?!?/br> 運動服的拉鏈被粗暴地拉開,里面淡紫色的運動內(nèi)衣已經(jīng)被沾濕暈成深紫色,隔著內(nèi)衣按在渴望已久的乳團上,男主伸出舌頭舔她的鎖骨:“拿完獎牌在看到學姐的時候就已經(jīng)硬得要爆炸了,學姐疼疼我嘛?!?/br> 下一畫,男主的臉埋在乳團上,乳rou被擠壓變形,女生的臉頰緋紅,脖子仰起成脆弱又漂亮的弧線,兩個人的手臂交錯探進對方的褲子里。 她的漫畫受眾是女生加上過審的需求,她向來不會平鋪直敘地勾勒刻畫性器官的樣子,更偏好于半露不露的敏感地帶或彌漫開生理性反饋的臉或皮膚。 按讀者的說法,留足了想象空間以后怎么更澀了嗚嗚。 努力畫稿。 她不是天賦型的畫手,趙淑柔設想劇情的時候眼前似乎會浮現(xiàn)出男女主纏綿時候生動漂亮的畫面,然后她依賴著畫面作為旁觀者把活色生香一點點描摹刻畫出來。 此刻也不例外,她根據(jù)纏綿悱惻的前戲畫下誘人的幾幕,代價是男主還沒有完成插入她就已經(jīng)濕得要命。 煩躁地抽了一大堆紙巾擦干濕漉的xue,趙淑柔把紙巾丟進垃圾桶,把注意力放回畫上,她找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張細致地填了色以便后續(xù)上色的畫手能參考。 算了算時間,剩下待畫的插入與高潮大概得畫十幾個小時,應該來得及,她把平板一扔卷著自己的小被子睡著了。 2點睡覺,7點起床去上8點的早課,趙淑柔拿著加濃的冰美式往階梯教室走。 她需要獎學金,這是要緊的專業(yè)課,平時用來當過畫板的平板此刻打開了筆記模式記錄起生僻的詞匯,困得厲害了就掐著自己手臂上的軟rou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睡過去。 課間休息,趙淑柔困得猛打哈欠,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點美式正打算起身再買一杯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杯新的。 視線從漲紅的熟悉的臉垂到塑料杯上貼著的標簽,她沒了笑:“這是?” 把咖啡往她面前又推了推,周一明說:“請你喝。” “不好意思,我乳糖不耐,”趙淑柔把拿鐵往他的方向推回去,“你問到了我的真實信息并且看了我的課表?” “…是,”覺得有點尷尬,男生鼓起勇氣坐在她旁邊:“不好意思,下次給你帶美式?” “不用,我自己會買?!?/br> 她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因為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來蹭課偷偷分了注意力過來的同學也聽得到她的發(fā)言,紛紛面色各異起來。 又一次被拒絕了,周一明的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卻沒有回避:“你上次問過我為什么見面,我想好了,我想追你。” 趙淑柔心里感慨果然麻煩,托著腮:“哦?” “可以嗎?” “不可以,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我都不喜歡你。” 沒想到她毫不回避地把這種事情擺在臺面上說,周一明想說我不是為了想跟你睡又說不出口,聽著身后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覺得自己的脊柱都在被人戳著,強撐著問:“那可以加個微信嗎?” “抱歉,也不可以。” 有對體育生容易沖動的刻板印象,趙淑柔看到他抬起手臂的時候戒備地往后退,結果看到他煩惱地抓了抓頭發(fā)。 不打算繼續(xù)溝通了,她低下頭看桌上的書本。 很尷尬。 趕在上課鈴響前拿起了咖啡離開,周一明跟授課老師擦肩而過。 似乎能感覺到離開的那一瞬間教室里響起竊竊的笑聲,握緊紙杯的手指收緊,溫熱的拿鐵流淌到手上,隨后被狠狠扔進垃圾桶。 沒把這點意外放在心上,下課以后又點了一杯冰美式,趙淑柔拿著咖啡跟三明治在路上填了肚子,找了空一些的自習室畫了會圖揉著眼睛趕下午的課。 連著軸轉了兩天,終于趕在周五中午通過微信把打包好的畫發(fā)給宋鶴,趙淑柔往后一倒感覺自己終于要起死回生了。 消息回得很快。 宋鶴:怎么了? Shero:這期的畫稿,里面有一張上了色以供參考。 宋鶴:以后發(fā)我郵箱抄送編輯部。 隨后是兩個郵箱賬戶。 趙淑柔吐舌,因為自己跟薇薇安相處得比較隨意已經(jīng)習慣了直接用微信對接:不好意思,我這就重新發(fā)你。 宋鶴:不用,下次注意工作留痕就行。 留痕,專業(yè)又疏離的描述,似乎又聞到了他身上冷淡的香味,趙淑柔迅速打開網(wǎng)址搜了搜了解意思:好的,謝謝你。 沒有再回信息,宋鶴解壓了文件包打開畫稿然后皺起眉。 這是他第一次審Shero的稿件,如薇薇安跟讀者評價,畫風精致細膩、用色華麗大膽,但因為是非專業(yè)出身的畫手存在一些基本功上的問題,比如這一張就因為環(huán)境透視的比例把握不好顯得人在不同場景里顯得忽小忽大。 給電腦接上手繪板,宋鶴在繪圖軟件打開畫稿圈出有問題的地方寫上批注,又用簡單的輪廓線示范性地重新給她畫了一遍。 二十四張圖,審了快一個下午,宋鶴把審完的稿件打包好,找到后臺留存的作者郵箱把文件發(fā)了出去。 宋鶴:空了看下郵箱。 上完下午的課補眠到晚上8點,趙淑柔赤著腳起床走到冰箱前開一罐可樂。 刺激性的液體通過口腔流進胃袋,滿足地打一個氣嗝,她開始檢查手機里有沒有什么要緊的消息。 滿屏無關緊要的信息,手指不斷下滑。 嗯?宋鶴的消息? 趙淑柔走到電腦面前打開郵箱,然后詫異地睜大眼睛。 很規(guī)范的官方郵件回復模版,附了六個附件,第一個是回傳的畫稿,后五個是電子書,比如《中國藝術教育大系:透視》之類的專業(yè)書籍。 一股腦地把附件全部下載下來,趙淑柔先打開了自己的畫稿文件夾,注意到里面多了一張,是用輪廓線重新畫了一次她畫過的圖。 用線老練,簡單幾筆就概括了畫面的內(nèi)容,畫得也很好,但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皺著眉頭,趙淑柔打開自己的畫稿,終于看到了字跡端正的批注。 可能是因為薇薇安帶的作者太多,她審稿只看文案錯誤、劇情開展跟是否有夸張的人體結構繆誤,宋鶴審得卻專業(yè)又細致,不只內(nèi)容,對畫面結構、劇情開展、色彩搭配都提出了一些可以優(yōu)化的建議。 非常值得采納的專業(yè)建議,甚至擔心她找不到資源主動附上了學習材料。 敬佩又感動,趙淑柔看完全部的批注開始邊看工具書邊改圖,趕在12點前通過郵件把改好的畫稿重新發(fā)了出去。 不知道宋鶴有沒有睡覺,趙淑柔想了想懷著重新給老師批改作業(yè)的心情發(fā)了信息:不好意思,我把第二版先發(fā)給你了,因為不能拖更太久我還沒有來得及系統(tǒng)性地學習完,只好對著你提出的問題跟目錄邊學邊改,但是我一定會好好學的,下一次肯定會更好。 沒想到他沒過多久就回了信息。 宋鶴:好的。 打開工具書從第一本第一章開始看,還沒看完就收到第二條信息。 宋鶴:進步很大。 狠狠松一口氣,趙淑柔忍不住開心地在原地蹦跶幾下:麻煩你了 打開OL,一鍵清除了未讀的消息再把約過的周一明拉進黑名單,突然意識到周六的凌晨宋鶴居然還在加班,她猶豫地問:你還沒下班嗎? 宋鶴:有點事。 Shero:是因為給我審稿花了太多時間嗎? 打開對話框,宋鶴難得有些猶豫要怎么回。 他很久沒有帶過作者了,看見Shero的畫稿難免因為惜才而多費了些心,這本來就是他身為編輯該做的事情沒有必要說破。 可惜Shero敏銳地意識到他加班的緣由,他回復不是顯然有些虛偽,說是又似乎會給這個敏感的女生增加壓力。 Shero發(fā)來第二條信息:下次肯定不會了 輕輕笑一笑,宋鶴敲擊鍵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