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藥師在現(xiàn)代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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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移植物抗宿主病是骨髓移植治療后出現(xiàn)的多系統(tǒng)損害的全身性疾病,一般以皮膚、黏膜、消化道和肝臟等病變?yōu)橹?,腎病綜合癥發(fā)生非常少見??讎鴻嘈嗅t(yī)這么多年自身僅碰上一例,那還是十年前,不幸的是那名病患在兩周后因消化道及皮膚廣泛出血死亡。 第047章 那不是孔國權面對的第一例救治無效而死的病患,但孔國權還是因此而消沉了好些天,實在是因為那個病患和許星宇一樣,年紀太小了。 那么小的孩子明明應該還在享受父母家人的愛護,無憂無慮地長大,偶爾犯個無傷大雅的小錯,惹得一家人雞飛狗跳,而不是像他們那樣早早地背負起不該是他們那個年紀該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在生死線上掙扎。 最讓人痛心的是,哪怕病人和醫(yī)生都傾盡全力,結局依然徒勞。 這讓身為醫(yī)生的孔國權非常壓抑。 他是研究腎內科的,平時接觸的這種病患少,可血液腫瘤科很大一部分病患都是兒童,醫(yī)生承受的心理壓力比別的科室的醫(yī)生更重。 許星宇入院后,已經給予糖皮質激素、聯(lián)合免疫抑制劑沖擊治療三天,同時給予利尿劑治療,尿蛋白和肌酐未明顯下降,后對病人給予大劑量丙種球蛋白靜脈注射,進行血漿置換治療,病人出現(xiàn)氣短、胸悶、短暫呼吸困難,后馬上恢復正常。 孔國權看完檢查結果和醫(yī)生的治療應對方案,對寧梔說:“跟我一起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他一開口,兒童醫(yī)院血液腫瘤科的王主任便望了過去。 孔國權是腎內科的大拿,不光是在星城,就是在全國那也是排得上名號的,而且他是出了名的熱衷于教書育人。他外出會診帶個把助手或者學生之類的也常見,有些外科專家會診帶兩三個助手都不是稀奇事,也沒人覺得奇怪。 主任們帶著主治醫(yī)生住院醫(yī)生去血液科的病房。 寧梔跟在他們身后一路上到處都是年幼的光頭小和尚,一個個身形消瘦,臉色青白,心情也跟著壓抑起來。 不管是在修真界或是地球,孩子都是未來和希望的象征。 可是在這里,在這個醫(yī)院在這個科室,看到的卻是這些本該茁壯成長的未來花朵剛剛破土發(fā)芽連陽光雨露都還沒來得及體會便逐漸枯萎凋零的場景。 這真的是個讓人無比心碎的地方。 孔國權仿佛察覺出他的心情,拍了他的肩一下說:“別想那么多,先做好自己能做的?!?/br> 還是那句話。 他們是醫(yī)生,不是神,治不了所有的病,也拯救不了所有的人,只要用心對待每一位病患,盡心盡力地救治他們就行了。太過鉆牛角尖只會影響自己的判斷,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病人都沒有好處。 寧梔沒有說話,沉默地換上隔離服,戴上口罩帽子,換上拖鞋推開病房。 病房里放著一張層流床,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少年躺在病床上,時不時地咳嗽一聲。床邊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女透過隔離罩守著他。 那是他的母親。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轉過臉來。 “這幾位是會診的專家,過來看看病人的情況?!痹S星宇的主治醫(yī)生介紹說。 許星宇的母親連忙站起身,讓出位置,說:“辛苦醫(yī)生了?!?/br> 孔國權大致觀察了一下許星宇的面色、呼吸頻率,探查了他的體溫,又給他號完脈后,轉身對寧梔說:“你也來看看?!?/br> 王主任看了寧梔一眼,心中雖然對孔國權這種爭分奪秒救人的時候孔國權還要帶徒弟的行為有些不贊同,但還是沒有出聲反對。 寧梔用消毒擦手液擦了手,然后去查看許星宇的情況。 寧梔靈氣在許星宇體內運行一周,發(fā)現(xiàn)許星宇的情況比料想得還嚴重些。 腎臟衰竭,伴隨著消化道病變,肺組織受損,微血管病變,心力衰竭。 這就很嚴重了。 許星宇的母親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們。 “醫(yī)生,我的兒子情況怎么樣?是不是很嚴重?” 幾位主任醫(yī)生都沒說話,主治醫(yī)生和住院醫(yī)生更是一句話都不敢吭。 不是醫(yī)生冷漠無情,不顧及家屬的心情,而是因為病人那么多,很多家屬又不懂醫(yī)學,問起來沒完沒了了的,如果他們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跟他們一一詳細解釋,那一天下來光是回答家屬問題的時間都不夠,根本沒辦法正常展開醫(yī)療工作,影響工作效率。 再說了很多家屬既不懂也不關心你怎么治療,他們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治好,要花多少錢才能治好。 任何醫(yī)療行為都是有風險的,運氣不好感冒也可能死人,哪個醫(yī)生敢隨隨便便不負責任地告訴家屬這個病花多少多少錢一定能治好?萬一醫(yī)療過程中出了意外導致病人治療情況不佳或者更嚴重一點,病人出現(xiàn)嚴重并發(fā)癥或者意外死亡,誰來承擔后果? 所以越是厲害的醫(yī)生,越是自恃身份不肯輕易開口,只在最后制定好治療方案后,由主治醫(yī)生跟病人家屬溝通。 等寧梔看完,孔國權道:“好了,我們先出去吧,別打擾病人休息?!?/br> 從病房出來,孔國權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他對腎病綜合癥的治療經驗太豐富了。 病人心衰合并高鉀血癥,應立即給予透析治療,但是病人血小板太低,且皮膚黏膜消化道出血,微血管損傷,做透析極大可能導致病人廣泛出血而亡。 這就像做一個選擇題,無論怎么做都有極大風險。 寧梔說:“也許可以用清穢丹爭取時間?!?/br> 孔國權沉吟了一會兒,覺得可行。 “我來開單子,你去熬藥?!?/br> 王主任:“……” 孔國權是有清穢丹的藥單的,當下將藥方寫在上面,消化內科的張主任瞅了一眼,好家伙,你這是認真的? 不光是張主任,會診的另幾位專家對著這個藥方都有些懵,尤其是血液科的王主任。 孔國權開了這么個前所未聞的藥方,萬一診出了毛病,孔國權是外院請來會診的專家到時候可以拍拍屁股就走,自己可是要擔責任的。 “那個孔主任,您這個藥方看著有點新奇啊。”其實王主任更想問的是您開這個藥方是不是坑人的啊! 什么一斤rou蓯蓉,您是搞笑的吧? 誰家藥方是按斤來開的? 孔國權慢條斯理地道:“王主任是想跟我辯證一下如何用國醫(yī)來治療腎病綜合癥嗎?” 王主任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 誰不知道孔國權是腎內科的大拿???還國醫(yī)辯證? 一個病癥能正著說三遍反著說五遍,說到最后都能自己反駁自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誰說得過他! 就算他們耗得起,可病床上的病人耗得起嗎?恐怕還沒辯證個結果出來,病人先嘎了。 最后兒童醫(yī)院的院長都被鬧出來了。 院長嗅覺靈敏,而且人脈很廣,可能知道點什么風聲,看了那個奇怪的藥方一眼,又看了看寧梔,問孔國權。 “孔主任對這個藥方有幾分把握?” “不多,也就七八分吧?!笨讎鴻嗟溃骸安蝗荒銈冏尣∪爽F(xiàn)在去做透析?” 王主任又被噎了一下。 許星宇現(xiàn)在血小板都快低到三萬以下了,一直升不上來,你讓他現(xiàn)在去做透析,不等于直接讓他放棄治療嗎? 院長權衡了許久,沒說什么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之后似乎下定了決心。 “孔主任是腎內科的專家,我們要相信他?!?/br> 院長都發(fā)話了,王主任就算再擔心也不好反對,眼睜睜地看著寧梔拿著藥單去取藥。 寧梔取完藥便去煉藥。 在他煉藥的過程中,許星宇一度因為血鉀太高心律失常,呼吸困難,差點休克。 “不行!這樣下去病人容易心力衰竭而猝死?!?/br> 孔國權看著許星宇的心電圖監(jiān)測,鎮(zhèn)定地道:“再等一等。” 就在所有人都焦急萬分之時,寧梔終于穿著隔離服穿著口罩拿著一個碗進來了。 碗里躺著一顆散發(fā)著藥香的乳白色丸子。 王主任:“……” 孔國權可不管他。 治腎病他是專家,既然請他來,兒童醫(yī)院的院長也拍板了他的治療方案,當下便讓寧梔將藥丸給許星宇服了下去。 寧梔幫著催化藥力,大約十多分鐘過去。 病人的心率終于緩慢下來,呼吸逐漸趨于平穩(wěn)。 有一個護士驚喜地道:“病人排尿了。” 其他生命體征也開始趨于平穩(wěn)。 孔國權終于松了口氣。 他表面雖然拽得不可一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式,其實心里也頂著很大的壓力,如果清穢丹沒有起效果,許星宇可能就很難熬過去,極大機率死亡。 現(xiàn)在至少命保住了,腎也暫時保住了。 王主任一掃之前的擔憂,對著孔國權異常熱情。 “孔主任辛苦了,先去休息吧?!?/br> 他自己都有點不敢信,那個玩笑一樣的藥方居然真的管用! 但人家就是不靠透析就把人給救回來了,不佩服不行。 技術行業(yè)就是這樣,你真有本事我就服你。 孔國權擺了擺手。 年紀大了,一直守了好幾個小時有點熬不住。 從搶救室出來,孔國權問寧梔:“感覺怎么樣?” 寧梔靠著墻站了好一會兒,才答道:“感覺心情很愉快?!?/br> 孔國權有點遺憾:“可惜不能讓你親自開藥方。” 寧梔是他的學生,在他的指導下拿個藥煎個藥什么的別人不會挑毛病,但單獨開方就不行了。 他有種竊取了寧梔醫(yī)療成就的罪惡感。 寧梔不在乎這個。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挽救一個人的生命居然是一件這么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那種精神上的喜悅比修煉晉階還要強烈,就像見到了極品的靈藥一般,異常地興奮與滿足。 修煉了那么多年,原來他還有著那么多凡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