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嗎？至少我們沒喝辣椒水。”

    霍雨嚴肅說道：“可不能再這么折騰了?！?/br>
    “老了……”宋文彬說道，嗓子越來越啞。

    霍雨趕緊拿起旁邊的水杯，給他喂了點水。

    “還老，你也沒多大，折騰的太瘋了，你一南方人，跑東北來和北方人比狠，你怎么比得過他們?！?/br>
    “主人的任務罷了?！焙韧晁?，宋文彬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惆悵的躺在床上，無可奈何道。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發(fā)生這種事，再想繼續(xù)整活已無可能，只能希望先前那一波熱度滿足了當?shù)鼐用竦男枨蟆?/br>
    “那主任怎么說的，有幫你們找到人嗎？”

    “有，說是找到了一個99歲還沒去世的老頭，記性還挺好。”蘇緹娜說道：“不過，你一直生病，我們就沒去了?！?/br>
    頓了頓，她又嘟囔道：“正好，也不是很想去?！?/br>
    宋文彬看向霍雨：“你也不去嗎？”

    霍雨顯得有些猶豫，她說道：“已經(jīng)夠折騰了，我擔心再折騰下去……”

    “還是去一下吧?！彼挝谋虼驍嗔怂脑挘骸熬烤褂袥]有，給咱們投資人一個交代，她不滿意，我們永遠也不會結束折騰的?！?/br>
    第18章 習性（下）

    由于生病的關系，宋文彬在東北一直呆到了年關，他的身體看來真的是因為常年旅行的關系被透支到了極限，這會兒總是反復的發(fā)燒感冒。

    年關之際，三人帶了些果品和禮物，跟著那位劉主任，一同前往他口中的那位老者之家。

    老人的家中不算富裕，但還算小康，接待他們的是老者的孫子，他們對節(jié)目組的來訪非常鄭重，家里早早的擺滿了很多零食果脯。

    蘇緹娜對這次訪問性質缺缺，但是對別人家的凍梨很感興趣，拿著它揉個不停?；粲旰蛣t領著宋文彬直奔內堂，這里，百歲老人張遠銘正躺在躺椅上休息。

    看見宋文彬進來，他昏黃的眼睛露出一絲神采，慢悠悠從椅子上坐起來，宋文彬趕緊上前扶住了他。

    聽聞三人的來意之后，老人長長嘆了口氣。

    “啊，龍啊?！?/br>
    隨后就是很久很久的沉默，久到拿著小本本的霍雨都坐立難安，不停的給旁邊宋文彬使眼色的時候。

    張遠銘老人才從漫長而悠長的回憶中掙脫開來，他說道：“那是我七歲的時候……我在牛棚里喂完牛，看見村里的村長帶著人，挑著水，一隊隊的往村子外走，我不知道他們要去干嘛，就去問我二爺，我二爺和我說，他們要去救龍?！?/br>
    老人的話帶著口音，需要一些力氣才能分辨清楚，聽清楚的宋文彬卻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救龍？”霍雨耳朵都快湊老頭臉上了。

    “啊……是啊……我那時候小，湊熱鬧，也跟著挑了一小盆水，跟著二爺……當時就在河口的蘆葦蕩里。好大好大的一只龍，黑色的，躺在地上，嘴里哞哞的叫個不停。”

    霍雨瞪大眼睛，手里趕快記錄下來。

    “哞哞的，確定不是牛嗎？”蘇緹娜不進屋，拿著個凍梨，靠在門口撇撇嘴。

    老人沒有接話，他再次深陷于回憶之中。

    又是很久的回憶之后，老人慢吞吞道：“村長帶著村里的人，一桶水一桶水的往那只龍身上澆。那龍的鱗片就這樣，嘩，嘩的響個不停，里面爬滿了蒼蠅。”

    老人的話讓宋文彬忍不住皺眉，他從未見過那種畫面，但只是想想，就怪惡心的。

    “蒼蠅，有味嗎？”霍雨聽的很專注。

    “有，很大，很腥?！崩先肆⒖陶f道：“那味道我到今天都忘不掉，很腥，非常腥。我沒在別處聞過那種味道?！?/br>
    “多大呢？那龍！”

    霍雨壓抑著興奮問道。

    “十來米的樣子，具體多大我沒量，二爺不讓我靠太近，他們在那附近搭了棚子，給它擋太陽?！崩项^慢吞吞說道。

    “什么時候的事？”霍雨立刻問：“春天，夏天，秋天？”

    “記不清楚了，時間太久了……”

    老人回憶了很久，有些沮喪。

    “應該是擱淺的鯨魚?！?/br>
    蘇緹娜在后面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老人還是不回答，完全沒聽見一樣，木然且呆滯著。直到霍雨問道：“老人家，會是鯨魚嗎？”

    老人才恍然回過神來，搖搖頭：“我二爺，三舅，都是在海里討食的，船我也上去過，鯨魚沒鱗的?！?/br>
    啃凍梨的蘇緹娜瞪大眼睛。

    “有鱗，還有呢？有爪子嗎？”

    霍雨拿著本本速記。

    “有的，四個?！崩先嘶貞浀溃骸安贿^都埋在土里，沉得很。還有角，有胡須，和我們年畫上的一樣?！?/br>
    “后來呢？”霍雨又問。

    “后來下了場暴雨，那龍就不見了?！?/br>
    “暴雨？”

    “是，電閃雷鳴，很大的雨。下雨之后，我本來還想帶同村的朋友一起去看龍的，但是龍不在了，地上就留下來一排老長的印子?！?/br>
    聽到這里，啃凍梨的蘇緹娜不動了，眉頭皺得堪比老人臉上的褶子。百歲的老人的確老眼昏花，可是回憶起兒時這件事，就仿佛回憶昨天發(fā)生的事一般清楚。這其中彌漫著詭異的真實感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再后來墜龍那件事，你知道嗎？火車站那件。”霍雨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