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故人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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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吱呀”一聲關(guān)門, 莫熙忽然一拂袖, 那一抹鮮紅的蓋頭倏忽飄落在地。 李義只見滿室燭光下,紅衣勝火之人面上竟帶著兩分笑意,向他望來。往日平凡無奇的容色竟也添了三分光彩。 二人默默對視。 少頃, 莫熙率先打破靜謐,輕聲開口道:“王爺今晚無需親自督陣, 看來已經(jīng)部署妥當(dāng)?!?/br> 李義顧不上心中訝異,一瞬間飛身而起, 將墻上掛的湛盧抄到了手中, 方才還迷蒙的雙眼透出銳利的光芒,暗自握緊了劍柄,一副隨時迎戰(zhàn)的姿態(tài)。 莫熙自然感覺到了他凜然的氣勢, 微微一笑, 輕聲道:“王爺穿著一身吉服,實在不宜舞刀弄劍?!本故且慌砷e適, 不動如山。一頓, 她繼續(xù)輕道:“王爺大可不必如此戒備,我不會行任何對你不利之事。” 李義聲音一沉,道:“你是如何得知本王將計就計的?”問話的同時湛盧已然出鞘,朝著莫熙頸項而去。他自信今晚之事布置得十分隱秘,絕不會泄露出去。當(dāng)日, 馮紹將莫熙的身份背景一一向他陳述之時,李義猛然記起那日在車中與他對劍之人,尤其是那雙清湛如寒冰的眼睛。那雙眼睛的主人有著超群的劍術(shù), 李義絲毫不敢怠慢。 莫熙忽然輕縱而起,那一身鮮紅嫁衣如天邊云霞般散開,堪堪避過劍鋒,落地之時恭恭敬敬向李義行了個禮,輕聲道:“王爺差人送來的禮物,我受之有愧,日后定當(dāng)全數(shù)奉還?!?nbsp;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幾分真心,自然會體現(xiàn)在一言一行上。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和考量,最初,李義對這樁婚事確實是有幾分誠意的。一開始,他送的那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倒真有幾分討巧的意味,后來的那些貴重之物反倒只是做給有心人看的障眼法罷了。對李義這樣的人來說,他大可不必違心討好任何一個女子,如此禮到心意不再的行為就只有一個解釋,他對這樁婚事已然另有打算。莫熙正是從這一細微的變化,猜出了李義心思的轉(zhuǎn)變。 莫熙這話聽著沒頭沒腦的,李義卻心念一轉(zhuǎn)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莫熙的目光越發(fā)深沉。 莫熙深知李義這樣的人,如之前那般真心示好已實屬不易,因此就怕一個措辭不慎,叫他覺得難堪而惱羞成怒。她方才故意說“日后”二字,意在試探李義打算如何處置她,不想李義卻未有表示。 燭光下,李義忽明忽暗的神色帶著慣常的冷淡疏離,喝問道:“楚懷卿是如何吩咐你的?” 莫熙淡聲道:“沒有?!币活D,她接著道:“小侯爺確實不曾吩咐我任何事。不過,若是我所料不差,這件嫁衣怕是染了極厲害的毒藥?!?/br> 新娘的嫁衣上染了毒,九成九的新郎怕是要應(yīng)了那句牡丹花下死的俗語了。 李義果然變了臉色,忽又冷笑道:“若果真如此,你怎地不怕!” 莫熙仍是淡淡道:“王爺既疑心于我,何必在意我的生死?!?/br> 李義一拂袖,微微側(cè)轉(zhuǎn)了身影,冷肅道:“你既知道從認親開始就是楚懷卿布的局,為何不干脆一走了之?難不成還真想留下來當(dāng)本王的王妃?” 莫熙聽出他后一句的諷刺意味,緩緩搖頭,面露凄色,道:“走。走到何處?”莫熙知道李義此人雖行事霸道,卻是真有幾分正氣的。一味強硬并不容易取信于他,因此,此刻的她非但不見半點鋒芒,反倒顯得有些柔弱無依。 更何況肅侯府不是那么容易走出去的,之前進駐的那批高手名義上是為了保證侯府的安全,暗中卻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她。 莫熙忽然冷冷一笑,繼續(xù)道:“若是一走了之,小侯爺跟組織都絕不會放過我這顆不聽話的棋子。如此行事并非長久之道?!币活D,她道:“何況,這一局只有王爺才是定乾坤之人?!边@一句聲音不大,卻說得擲地有聲、堅定異常。還有一句話她不便說出來,就是倘若一走了之,壞了李義的計劃,他也未必會放過她。 這話又是說一半,留一半。李義卻明白了莫熙的意思,她這是變相地表明立場。李義年紀(jì)輕輕便位高權(quán)重,向他表忠心的人不知凡幾,奴顏媚骨的嘴臉也不知看了多少,莫熙方才這番話確實有給他戴高帽子的嫌疑,卻并不令人厭惡。 “這么說,你是猜到本王今晚會有大動作,故意留下來成全本王的?!?/br> 莫熙聽李義詞鋒一轉(zhuǎn),開始捧殺她,仍平靜道:“我這樣一個女子,身如飄萍。時刻都可能淪為犧牲品。何德何能可以成全王爺你?!币活D,她忽然眨眨眼睛,微笑道:“只不過有時候棋子也會不甘心,想要給自以為掌控局面的人搗搗亂什么的。”她方才的表情淘氣中透著一絲狡黠,可謂靈動之極,李義卻絲毫不為所動,道:“哦,如此說來,姑娘哪天也會給本王來這么一出。” 莫熙忽然抬頭,目光清湛地望著李義,堅定地道:“王爺此言差矣。王爺手下多的是能人異士為王爺赴湯蹈火。再說,王爺謀的是天下。我便是能為王爺盡一點微薄之力也只是暫時的。而我之所求,不過是‘平安’二字。”她這話聽著像是說自己胃口小,除了想保住小命外別無奢望,實則撇清關(guān)系,表明自己跟李義并非上下級。道不同不相為謀 ,只是暫時為求自保,替自己脫困的時候才會“不小心”幫他一把,自此之后便了無瓜葛,不存在將來反咬一口之說。 李義不知是接受了她這套說辭,還是不欲糾纏,忽道:“楚懷卿如何會不防著你?” 莫熙微微一笑,道:“世人皆知小侯爺不會武功,卻不知他有別的倚仗。那日他用媚術(shù)故意讓夕兒燙了我,后來對我又故伎重施。習(xí)武之人心智難免比常人強些,他以為我用了他給的燙傷藥,便心智漸失,任他擺布。再說楚懷卿自視甚高,在他心里只怕王爺才配做他的對手,對我這枚棋子難免就疏忽些。” 當(dāng)日綠云回唐門之前交給莫熙的便箋上寫的正是燙傷藥的查驗結(jié)果,莫熙也正是以此推斷出楚懷卿會媚術(shù)的。果不其然,后來莫熙跪迎圣旨,小侯爺一面假意語重心長地勸慰,一面對她使出媚術(shù),好叫她乖乖就范。莫熙只得裝作失魂落魄般離開。當(dāng)時她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這位冒牌哥哥還貓哭耗子,無限惋惜似地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冷笑。什么見鬼的meimei,侯府千金,莫熙從頭到尾壓根一個字都沒信過。今日上花轎,楚懷卿背她之時一定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作一個死人了,是以也懶得再扮什么兄妹情深,一個字都未對她說。倘若李義與她雙雙毒發(fā)身亡,世人自然不會懷疑到楚懷卿的身上,他只要事后因痛失親人哭天搶地一番,這戲也就做全套了。 “你是說楚懷卿故意在本王面前假裝無意中發(fā)現(xiàn)你臂上的紅色胎記,好取信于我,其實他早就知道?!?/br> “是。胎記之事,怕是我的一位故人告訴他的?!?/br> 莫熙面對李義疑惑的神色,忽道:“王爺既知我的身份,只怕也知曉顧安之事。小侯爺想必認為即便我心智未失,因著王爺長相與顧安一般無二,還有王爺本身的權(quán)勢地位,我對這樁婚事也必是愿意的。” 李義果然對莫熙過往知之甚詳,追問道:“你是說本王的胞弟未死?” 莫熙輕道:“我說的故人另有其人?!毙闹袇s補充道:倘若顧安果真活著,即便是他利用我,我也甘愿,可惜再不能了。最后一個音節(jié)說完,莫熙忽然飛身而起,將長袖斜斜送出,輕拋急卷,將一枚金色的暗器揮落。又在一瞬間迅速擋在李義身前,輕聲道:“只怕是故人到訪?!?/br> 待看清地上的暗器不過是一片金葉子,李義心下不由大駭。方才暗器來勢迅疾,他卻絲毫未曾察覺破風(fēng)之聲,對方武功實在深不可測。不禁又向擋在他身前的那道火紅纖細背影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