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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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莫熙一早起來去了李義的房間。他果然已經(jīng)走了。桌上留著一枚水頭極好的玻璃種魚形翡翠。 綠云見莫熙緊緊握著那塊魚佩, 看著那張空床神色莫辨, 輕聲道:“姑娘你這是……你又何苦讓我在粥里下藥?!?/br> 莫熙轉(zhuǎn)過頭輕聲道:“就算他是故人,也是一個不記得我,或是不想記得我的故人。不得不防。我固然不能讓他死了, 卻也是為了賣他一個人情,結(jié)個善緣, 若是日后再見也好有個余地?!边^了片刻,她神色一凜, 又問:“昨日之事查得如何了?” “姑娘所料不差。昨日午后睿王一行人確實(shí)受到襲擊。對方派出的全是死士, 竟然直闖刑部大牢。表面上看是為了劫獄。實(shí)則是跟大牢內(nèi)的犯人里應(yīng)外合,來了個反包抄,殺了睿王一個措手不及?!?/br> “那些犯人是否是寶祥銀樓的?” “不止, 最近刑部主事為了討好睿王, 讓金陵城表面上看起來一片清明,竟臨時(shí)抓了一大批地痞流氓進(jìn)去, 誰知卻弄巧成拙。” “你是說組織故意將火耗銀子流出來, 暴露寶祥銀樓,誘睿王抓了銀樓的人去審問。同時(shí)借著刑部抓地皮小混混的機(jī)會又混了一大批人進(jìn)去。然后乘著李義去刑部大牢審問的時(shí)候集結(jié)大批人手,突然發(fā)難?” 綠云點(diǎn)點(diǎn)頭道:“正是。睿王的貼身護(hù)衛(wèi)都是一流高手,誓死血戰(zhàn),才護(hù)著他逃了出來?!币活D, 她皺著眉神色擔(dān)憂道:“姑娘,連睿王都著了他們的道。您可要千萬小心。” 莫熙心道:這么大的事,一定是由組織最高領(lǐng)導(dǎo)人決策。大當(dāng)家的好深的心思, 這么快就能扳回一局! 她忽道:“這些都是唐仁告訴你的吧。當(dāng)時(shí)他應(yīng)該也在場,沒事吧?”一頓,才又接著笑道:“我竟是多此一問。看你的樣子,他定當(dāng)安然無恙?!?/br> 綠云微微紅了臉,低了頭道:“這個傻子,自己倒是沒受傷,卻整日為睿王擔(dān)著心呢。” 莫熙笑道:“他這個捕快倒是當(dāng)?shù)弥倚?。你沒告訴他睿王被我給弄回來了吧?” “哪能呢。姑娘放心,綠云知道輕重?!毙牡溃汗媚锎朕o也太不講究了,人家好歹也是堂堂一個王爺,什么叫“弄回來”…… 少頃莫熙才問道:“這許多天過去了,他怎么反倒不來信了?” “哪個他,他是誰?”綠云一改羞澀,露出淘氣之色來,仰頭朝莫熙問道。 “唐門四少,唐歡是也。” 綠云見莫熙面不改色,不禁表情挫敗道:“綠云也不知。許是送信路上耽擱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會到了?!毙睦锊唤止局汗媚锱c四少可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不然如何會堪堪與別人反著來,害羞的是四少,大言不慚的卻是姑娘……姑娘問起四少的信來,可見心里是念著他的。真是阿彌陀佛。 莫熙出了機(jī)巧閣便往家里走去。 遠(yuǎn)遠(yuǎn)便望見如雪如云的玉蘭樹下坐著一個身著淡青色布袍之人。一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上隱有塵色,見了她,眼角眉梢一瞬間好似在和煦的春風(fēng)里微微熔化了棱角,嘴邊亦綻出清淺笑意。 莫熙只愣了一愣,見他站起來相候,便快步上前,徑直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笑嘻嘻道:“你騙我么。哪里瘦了?”心道:怪不得信不來呢,原來人來了。 唐歡輕聲道:“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哪像個女孩兒家?!痹掚m如此,卻也沒躲開。 莫熙卻慢慢把手抽回來放在背后,一歪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信誓旦旦道:“你不喜歡啊。那我以后保證守規(guī)矩?!闭f罷也不管他,兀自輕輕一縱身躍入墻內(nèi)。 唐歡不及答話,只得緊跟著她掠起。 二人雙雙落地,見莫熙還要往前走,唐歡情急之下上前一把將她拉住,從后面將她擁入懷中,過了片刻,才低低道:“我喜歡?!?/br> 他忽然感到莫熙身體輕顫,緊接著聽到她輕脆笑聲,終于明白過來,一時(shí)也氣笑道:“你敢作弄我,還以為你惱了?!边呎f邊將她圈緊了。 莫熙被他箍得有些難受,只得討?zhàn)埖溃骸拔乙院蠖疾桓依??!?/br> “無妨。我愿意上你的當(dāng)?!?/br> 莫熙聽了輕輕后仰,將頭越發(fā)靠入他的懷中,問道:“你怎么來了?” 唐歡略松了雙臂,讓她靠得舒服些,滿足地喟嘆一聲,道:“見不到你,總覺得心里不踏實(shí)。唐門的事務(wù)告一段落,我便快馬加鞭來了?!币活D,他又道:“哪有你這樣的,回自己家不走正門,偏要飛檐走壁?!?/br> 莫熙理所當(dāng)然道:“省得開門又閂門啊?!毙闹醒a(bǔ)充道:此地偏僻,又不會嚇壞小朋友。 “你一大早去哪兒了?我等了好半天?!?/br> 莫熙從他懷中輕輕掙出來,柔聲問道:“渴不渴?我給你沏茶好不好?”邊說邊拉著他的手進(jìn)屋。 唐歡見她家中陳設(shè)甚為簡單,用的茶具亦皆是極普通的粗瓷,不禁憐惜愈盛,脫口而出道:“我給你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莫熙不答,目光不自禁轉(zhuǎn)向院中那兩株簇簇如歌、麗如花海的氤氳緋紅。 很久以前,那只是兩株櫻花樹苗。也是一個和風(fēng)煦暖的日子,陽光下顧安擦著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拍凈手上的土,笑著對她說:“你不是喜歡櫻花樹么,我們一起等著它們開花?!?/br> 片刻她才回神,輕道:“不用了。這里就很好?!?/br> 唐歡知她向來獨(dú)立,也不勉強(qiáng)。 莫熙請?zhí)茪g坐下,自己開始燒水,泡茶。唐歡見她一直默默動作,一言不發(fā),不禁蹙眉問道:“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莫熙沉吟片刻,才輕聲道“你還記得給我系上羅纓的那天,我說曾經(jīng)有人許過我一生一世么?” 唐歡聞言,心中猛地一跳,尚未來得及答話,便聽莫熙接著道“我見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了?!?/br> 唐歡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你是在告訴我,你要離開我了么?” 莫熙搖搖頭道:“他不記得我了。又或者那人根本不是他?!币活D,她又微微一笑道:“即便真的是他,即使他能想起我來,我跟他也再無可能?!?/br> 唐歡聞言,猛然抬起頭,直視著莫熙的眼睛,問道:“這是為何?” 莫熙平靜道:“因?yàn)榇巳吮闶穷M?。?/br> 唐歡忽然站起來,將莫熙圈入懷中,竟是反復(fù)輕撫著她一頭柔順的烏發(fā),安慰道:“你還有我。還有我?!?/br> 莫熙悶悶道:“我忘不了他,這對你不公平。” 唐歡一字一頓鄭重道:“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心里還有他。我只問你一句,你心中有我么,哪怕只有一點(diǎn)?” 莫熙聞言雙手不由環(huán)向唐歡的腰,點(diǎn)頭輕聲道:“嗯。我喜歡你?!?/br> 唐歡不想她這般答話,只覺得心被人用錘子猛然砸了一下,歡喜似潮水一般涌來,將之前的澀然完全蓋了去。一時(shí)間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莫熙忽然松了手,改抓他胸口的衣服,頭卻越發(fā)向他懷中鉆去,耍賴道:“怎么不說話?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得了你這一句,我永不后悔?!毙牡溃杭热坏梢允氐迷崎_見月明,我也一樣可以。 過了片刻,莫熙才松開“莫爪”,見到唐歡原本好端端的衣裳,胸前被自己蹂躪得皺巴巴的,不禁莞爾,笑嘻嘻地道:“我又毀了你一件衣裳?!?/br> 唐歡見她這般撒嬌,只有更歡喜,哪有怪罪的道理。 “你要?dú)Ф嗌偌茧S你?!币活D,他又低聲道:“方才問你一大早去了哪里,你不答??墒歉M跤嘘P(guān)?” 莫熙本就沒想瞞他,何況有綠云這個耳報(bào)神在,瞞是瞞不住的。當(dāng)下便坦言道:“嗯。昨日他中了埋伏,受傷中毒,恰巧被我碰上,送到綠云那兒解毒。今日一早他便已自行離去?!毙牡溃哼@家伙恁地敏銳,連這都猜得到。 莫熙接著又將當(dāng)日劫鏢車中對劍,一直到昨日救人以及讓綠云在粥里加料的事都細(xì)細(xì)說了一遍。接著自嘲道:“我原非善類,若他真是顧安,若他有朝一日記起我來,知我對他下毒,情何以堪。” 唐歡見她神色凄冷,一時(shí)顧不得心中酸澀,輕道:“你不過為求自保。他若是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一頓,他接著沉吟道:“我反倒擔(dān)心你在組織的處境,獨(dú)獨(dú)留下你一人未滅口到底意欲何為?!?/br>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能說說以前顧安的事么?” “嗯。我初見他時(shí)才五歲。他亦不過是九歲大的孩子,卻處處照顧我,不讓別的一同受訓(xùn)的孩子欺負(fù)我。他本是官宦人家的孩子,爹爹因官場不利,全家被朝廷發(fā)賣為奴。許是看他有些武功底子,根骨又好,組織便買了他……” 莫熙展開敘述,慢慢沉入回憶之中。直到她說到顧安為了讓她活命甘愿領(lǐng)死那段,已經(jīng)不知不覺淚盈于睫。唐歡亦不免為之動容。待聽她說到刨土將顧安親埋,不禁心道:怪不得那日在墓園碰上,原來是去看他了。 如此這般,莫熙緩緩敘述,唐歡靜靜聆聽,時(shí)間靜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