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離觀看著校園眾生相時，金發(fā)的天使再次降臨到他身邊。

    “教我打乒乓球吧?！彼@么說。

    “你不會打乒乓球？”

    “不太會?！?/br>
    “那你還報名?！?/br>
    “我聽說你打球很厲害?！?/br>
    陸離乒乓球球技一般，都是在為雅夢姐陪練時練出來的。他抬頭，順著燦爛的陽光，看到溫琥珀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明晃晃的日光透過枝葉，在她臉上投下斑斕的光斑，讓她美得好像是從寫真中走出來的模特。

    “來吧?！标戨x起身，去拿了一副球拍，和溫琥珀找到一處空球臺，“規(guī)則知道嗎？”

    “知道一點?！彼燥@意外，“我還以為你又會拒絕我，為了不讓靜怡誤會?！痹捳Z中似是調(diào)侃揶揄，又似是某種自怨自艾。陸離盡力讓自己不去亂想：“怎么會？那樣太刻意了，起碼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這話說得其實很絕情，溫琥珀聽出來了。她嘴角微微下拉，有點不開心。

    溫琥珀的球技停留在初學(xué)者水平，就是那種第一次拿球拍的女孩子，發(fā)球時先讓黃黃的小球在桌上彈一下，再拿著正反不分的球拍像顛勺一樣將黃球拋出去。那顆橙黃色的小球飛得很高，最后卻連網(wǎng)也沒過。

    你這是完全不會啊……這樣子去參加雙打不是被人家虐嗎？

    陸離撿起球：“那樣不行，你得從拿拍子開始學(xué)起。”溫琥珀的動手能力有夠差的，陸離嘰里呱啦說了半天，這笨蛋連怎么抓球拍怎么發(fā)球都還沒弄清。陸離只能走到她面前，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打乒乓球。

    溫琥珀忽然問：“你以前教過別人嗎？”

    “……”陸離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有?！?/br>
    溫琥珀嗯了一聲，臉上不見喜怒。

    等到體育課快下課時，溫琥珀終于學(xué)會了發(fā)球，這樣不至于在校運會上輸?shù)奶y看。

    “你為什么這么堅持？”陸離買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溫琥珀，“你完全可以等到今年九月份的文藝競賽上大放風(fēng)采，你的畫一定能風(fēng)靡校園的?！鄙弦皇罆r就是如此，溫琥珀在高三上學(xué)期的文藝競賽上一舉成名，其所展出的畫作甚至登上了川海日報，那時陸離只能用仰慕敬佩的目光在臺下遙遙地注視她。

    “我想拿個體育項目的冠軍。”溫琥珀語氣非常堅定，“一定要拿個冠軍。一定?！?/br>
    算了吧，您幾乎沒有鍛煉過，風(fēng)吹就倒，柔弱得像是初春的小花，怎么去和別人競爭？陸離搖搖頭。

    “再陪我練一下兩人三足吧。這個項目是唯一一個考驗?zāi)醵噙^體能的項目，也是我最有希望奪冠的項目?！睖冂暾f。

    陸離果斷地搖頭拒絕了：“不行。”這個項目要求兩名選手將腳綁在一起前進，難免會發(fā)生肢體接觸，他倒不是正人君子，而是不想讓喜歡自己的姑娘憂心忡忡。女孩們總是這樣，會因為一些芝麻大小的事兒而煩惱，倘若你去問她們，她們又會搖著頭說沒有，等到哪天吵架時，她們又會像倒豆子一般將不知道藏在那個旮旯里的舊事翻找出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fā)生，陸離做了最保守的選擇。

    第一次拒絕溫琥珀時內(nèi)心其實是煎熬痛苦的，第二次便開始釋然，第三次是麻木，等到此時，陸離心中只剩下風(fēng)輕云淡。

    下課鈴打響，陸離沒有多留，徑直往楚靜怡的方向小跑過去，他還要去哄自家怡寶呢，到手的小白虎總不能給放跑吧？

    溫琥珀看著陸離的背影，心臟沒由來地收緊一瞬。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不是一無所有，而是曾經(jīng)擁有?；蛟S陸離在愛情里是一個渣男，但在友誼里是一位和她前所未有契合的朋友，她其實并不想失去陸離。

    那個曾經(jīng)在天臺，迎著桂花樹對他微笑著說“需要幫忙嗎？”的是陸離。現(xiàn)在這個不斷回避不斷拒絕的也是陸離。到底哪一個才是他……？溫琥珀抱著膝蓋蹲坐在球臺邊，內(nèi)心說不出的苦澀。

    這就是……青春的遺憾嗎？

    *

    “你干嘛？我要回去上課了?！背o怡不滿地看向攔住她的陸離。周遭的同學(xué)們識趣地避開，倒是讓呆頭鵝找不到遁走的借口。

    “怡寶，下個月有新上映的恐怖片，一起去橫店那邊去看嗎？”

    “誰是怡寶？不許這么叫我！”楚靜怡嘴巴撅得能掛油壺。如果不是周圍人多眼雜，陸離保準要啃上一口。

    “好啦，上次那件事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抬腿的……”

    楚靜怡臉蛋騰紅：“你還說——色魔——”女孩家最私密的地方被這個色魔給貼了去，那是尿尿的地方啊，怎么能被別人觸碰？而且最羞人的是，她那天回家換下內(nèi)褲，才發(fā)現(xiàn)小內(nèi)內(nèi)上有淺淺的水漬。六神無主的呆頭鵝也不敢向母親詢問，只能在網(wǎng)上搜索“十七歲還尿褲子是什么病”“漏尿怎么自治”，旋即又意識到陸離是不是也知道她尿褲子了？

    帶著七分尷尬和三分惱怒，呆頭鵝決定接下來一周再也不理陸離了。當然，也只有一周，超過一周的話自己也難受的。

    看著面前少年一臉乖巧可憐的模樣，楚靜怡之前做好的各種思想工作瞬間崩塌，她雙手背在身后，手指交纏，眸光亂飄：“反正，反正我不想理你了……”

    第15章 前夜

    呆頭鵝的小脾氣來得無聲，走得無息。等到第二天早上，這女孩就又熱乎乎地黏上來，說些瑣碎的日常，據(jù)說她說，她本來打算這一周都不搭理陸離的，可念在陸離表現(xiàn)良好，就原諒他了。有個這么好哄的女朋友真是太好了，陸離的腦子里只有這個想法，楚靜怡就像一只溫順小白兔，連生氣也那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