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闊腳褲，白得刺眼的長腿便映入眼簾了。

    順著玉柱向上窺視，還能見到鵝黃色的布料，布料中端，一條淺淺的縫隙陷入其中，似乎是察覺到陸離的目光，那條縫隙竟然下意識緊了緊。陸離不敢再看，他將褲子丟在一邊，繼續(xù)假裝看電影。

    “梨、梨子……”雅夢姐的聲音在顫抖，“你那天晚上睡了嗎？”

    哪天？……還能是哪天，是指她和周雯喝醉的那晚吧。果然雅夢姐一直在懷疑吧，陸離相信只要自己點一點頭，二人之間那只剩下一納米的窗戶紙就會被戳破?？申戨x有些迷戀二人之間這種詭異的氛圍，便恬不知恥地裝傻：“……哪天？”

    沉默。令人尷尬的沉默。

    旋即是雅夢姐的發(fā)問：“梨子……你……熱嗎？”

    陸離點頭，干巴巴地說：“有、有點熱?！彼坪趵斫饬薺iejie的意思，自覺地脫下外衣。

    熱，這個字就是姐弟二人間最后一片遮羞布。只是因為熱，才會脫衣服，只是因為熱才會脫褲子，只是因為熱，才會看風月片……哪怕這個遮羞布再怎么牽強，它也是遮羞布，也是雅夢姐此刻能不奪門而出的最后的理由。

    陸離的手機在震動，他早就把手機靜音了，也不想看是誰發(fā)來的消息，順手就把手機丟遠了。

    未央生在京城風生水起時，妻子鐵蘭香也被權(quán)老實玩弄于鼓掌。某日，鐵蘭香決定與權(quán)老實私奔，權(quán)老實也在這時露出了獠牙，他把鐵蘭香賣到了京都青樓，轉(zhuǎn)身便拜入佛門，再不問世事。鐵蘭香被老鴇調(diào)教成人盡可夫的浪女，練就一手用下身夾毛筆寫字的絕技，吸引了無數(shù)門客，自然也引起了渾然不覺的未央生的興趣……

    陸離根本沒心思看劇情，他的注意力全被身邊女子的雪白的酮體吸引了。若是拿jiejie的身材和電影里的女主比較，竟然還是jiejie更勝一籌……

    就在這時，雅夢姐拿起那兩罐啤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喝酒，喝到臉上的潮紅再也褪不下，喝到眼神變得迷離，喝到大腦放空。區(qū)區(qū)兩罐啤酒自然不會讓她喝醉，但她還是醉了。

    鄒雅夢將剩下的半罐啤酒遞給陸離：“梨子……你……你也要來點嗎？”

    鄒雅夢最常說的話是“你還沒成年，不能喝酒”“別學著喝酒，喝醉了會讓你未來的妻子很頭疼的”“喝醉了就會有壞女人趁虛而入……”她今天怎么主動讓他喝酒？不，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有夠奇怪了，jiejie讓自己喝酒這件事反而成了最正常的那一件……

    陸離酒量也還行，但幾口下肚竟覺得有些上臉，酒是真酒，醉卻不知是不是真醉。不過jiejie醉了，那他也應(yīng)該醉了吧？畢竟……他的酒量遠不如雅夢姐的。

    “梨子……”

    “嗯……”

    “你喝醉了嗎？”

    “……喝醉了?！标戨x自欺欺人般點頭，“姐，你喝醉了嗎？”

    “我也喝醉了。”

    都喝醉了啊。陸離點點頭。這再正常不過了。

    電影進展到未央生隔著屏風聽鐵蘭香接客，他此時還不知道內(nèi)里那位就是自己的妻子，猶自得其樂地點評女子的叫聲。鄒雅夢咬了咬下唇，那化水的眸子望向陸離：“梨子，你親過嘴嗎？親嘴是什么滋味？”

    “沒有……”

    “我也沒有……”

    “……”

    “……”

    “要試試嗎？”也不知是誰先開的口。下一秒，這對名義上的姐弟嘴唇完全貼合在在一起，沉重的呼吸蓋過了電影的聲音。

    和雅夢姐接吻的滋味就像吸毒，她太過熱情太過主動，反復(fù)地嘬吸著陸離的嘴唇，好像她才是男方一般。雅夢姐一直是這樣。一直是這樣。陸離閉上眼睛，任她索取。

    良久，唇分，陸離和雅夢姐面貼面，誰也沒有挪開，雙方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灼熱的氣流在二人脖頸間流轉(zhuǎn)。她好像是真的醉了，至少陸離是這么想的。

    “做那個事是什么感覺？”她雖然目光在看著自己，但陸離知道她是在問電影的情節(jié)。

    “不知道……”說謊。說謊。說謊。從jiejie進門起，陸離每一句話都是在說謊，“那個，要試試嗎？”后半句話就像一發(fā)子彈穿透了鄒雅夢的心臟，陸離注意到她的眸子越發(fā)迷離了，不像醉了，像在做夢。

    “……試一試吧……”她這么回答。

    陸離嗯了一聲，輕輕壓下身體，將雪白的軀體覆于身下。

    電影剛好也進展到尾聲，未央生竟在返鄉(xiāng)途中遭遇刺客埋伏，他舉槍欲刺，刺客竟使兩片大盾反將長槍卡住。未央生面色微變，長槍在兩片大盾面前逡巡來回，直到刺客大盾再也握不穩(wěn)，未央生才使力又是一刺，只是他刻意放緩力度，那長槍只是寸寸而進……

    最后，未央生抱得美人歸，電影也就此結(jié)束。

    只是昏暗的室內(nèi)，另一場電影卻才剛剛開始。

    早上五點二十分，陸離猛然驚醒。他下意識地擁緊懷抱，卻發(fā)現(xiàn)床上只余他一人。新?lián)Q的床單上早已沒了雅夢姐的身影，但她的氣味依然徘徊不散。床單中心被剪去一塊，足以證明昨晚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夢境。

    他先是猛地給了自己一耳光，想了想，又給了自己一耳光。他洗漱都來不及，穿著褲衩，頂著寒風來到走廊，敲響了jiejie家的房門，可等了半晌，也等不到j(luò)iejie開門，陸離反身去取jiejie家的鑰匙，打開門后發(fā)現(xiàn)jiejie早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