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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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剛才的隱怒好像是一場幻覺。 楚靜怡哪里看得穿陸離,見他面露困惑,連忙點頭:“朋友之間送禮物是很正常的。這是我mama告訴我的,一旦結(jié)交了朋友,要時常聯(lián)系,送些小禮物,這樣友誼才能長久?!?/br> 你mama告訴你的……呵呵。安百璃笑了笑,好奇地發(fā)問:“靜怡,你朋友很多嗎?” 楚靜怡的臉蛋越發(fā)紅潤了,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朋友很少很少——或者說是壓根沒有?每次認識了新的朋友,剛開始的那個月總是其樂融融,可一旦對方知道了她的家世,她們總會有些瑟縮,甚至漸漸斷了聯(lián)系。 在川海市貴族子弟這個圈子里,楚靜怡的地位明顯有些太高了,或者說,他父親的身份太不一般了。每個人總有自己的圈子,強行融入別人的圈子的結(jié)果就只是讓所有人都尷尬。所以她越來越少談及家庭,甚至刻意淡化自己的家世。 她想要朋友。不是那些阿諛奉承、逢場作戲的朋友,而是真正的朋友。 陸離漸漸懂了,楚靜怡原來也是個問題少女,這妹子的交際好像出了大問題。難怪他們認識才沒幾天,班長就跟獻寶一樣要送他一臺電腦,這討好的意味未免太重了些。 “對不起,讓你誤會了……”楚靜怡低下頭,那受委屈的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陸離根本沒生氣,他只不過是做出那幅樣子罷了:“沒關(guān)系,謝謝你送我禮物。只是這份禮物對我來說太貴重了。我們當(dāng)然是朋友,而且,朋友是不能用金錢收買來的,不是嗎?” 他的話語很溫柔,像他本人一樣風(fēng)輕云淡。 楚靜怡心神觸動之余,還有些不安:“可是我當(dāng)了你朋友,什么也不做,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dāng)?” 陸離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在上一世的記憶里,楚靜怡是王熙鳳,她總是雷厲風(fēng)行、頤指氣使,可在這一世和她越走越近后,他才發(fā)現(xiàn)班長其實內(nèi)心住著一個林meimei。人總是復(fù)雜且矛盾的,如果不是無法處理親密關(guān)系,誰愿意一天到晚當(dāng)個冷面班長呢? “那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陸離笑得很柔和,讓一旁的安百璃看得有些入迷。當(dāng)年安百璃就是被這個男人這樣的笑容騙走的,這一騙就是二十多年。 “拜托我?”楚靜怡頭上冒問號。 “你知道我經(jīng)常要溜到電腦房的吧,因此錯過很多老師布置的任務(wù)。楚靜怡同學(xué),你以后能不能幫我記一下老師的任務(wù)呢?”社交關(guān)系的本質(zhì)就是債務(wù)關(guān)系,你欠我的我欠你的,越欠越多,關(guān)系也就越密切。 他補充了一句:“這個對我很重要,拜托你了!” 楚靜怡如同接到國王命令的勇者,眼睛里冒著星星,她振奮地捏著粉拳:“嗯嗯,交給我吧!” 對于這種問題少女來說,她生來就享受了太多的愛,父母的寵愛,同學(xué)的敬愛,老師的喜愛。那句話說的沒錯,愛永遠流向不缺愛的人。 她渴求的只是被需要,只是希望去做那個愛別人的人,而不是被愛的人。 陸離看到一旁的安百璃眼神有些黯淡,和興奮的楚靜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安百璃則不一樣,她一直是缺愛的那個,她希望有人去愛她。楚靜怡的喜悅反而讓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土妹子有些難堪地趴在書桌上,雙眸無神地注視虛空。 陸離嘴唇蠕動,壓抑住說話的念頭。他必須承認,剛才有那么個一瞬間,他對安百璃又起了惻隱之心。 今天是分班后第一次摸底考試。 這樣的考試對陸離來說太過簡單,雖說剛上手做題時還有些艱澀,可隨著手感與記憶的復(fù)蘇,他做題速度越來越快。游刃有余的陸離還有閑暇去打量安百璃和楚靜怡。 前者咬著筆頭,一副懨懨欲睡的模樣。 后者則是在正襟危坐、奮筆疾書。 這兩人能湊在一塊做同桌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陸離心里惡意地想著。 一天的考試結(jié)束,高二的學(xué)生們難免有些疲憊。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wù)摯鸢浮j戨x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這種行為除了影響年輕人的心態(tài),沒有任何用處,偏偏庸人們最喜歡馬后炮般高談闊論,當(dāng)然,陸離并不只是在說考試。 川海一中不允許學(xué)生在學(xué)習(xí)期間打工,不然陸離好歹要接兩個兼職。一天放學(xué)之后,無事可做的陸離晃晃蕩蕩地往電腦機房而去,至于安百璃?她因為交白卷正在辦公室被訓(xùn)話呢。 楚靜怡看著陸離的背影,猶豫想說什么,可她的話來得太慢,陸離又走得太快,等到她下定決心時,陸離早已沒影了。她有些惆悵地來到校門口,從兜里找出城市一卡通,打算去坐地鐵回家。 就在這時,班長看到了父親那輛低調(diào)的轎車停在校門口,牌照還未來得及換下,還是白色的政府車牌,周圍來接學(xué)生的家長老老實實地把車停在老遠,一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拿著香煙還要來搭話,卻被楚靜怡父親的秘書用眼神逼退。 楚靜怡先是向龍秘書打了個招呼,然后氣惱地看向坐在后座的父親:“爸,你怎么又開車來接我?不是說我自己回家嗎?” 楚父寵溺地欠了欠身:“怪我怪我,我今天工作結(jié)束得早,就想著順路接一下小公主。” 龍秘書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也是楚靜怡半個叔叔,她還不記事的時候經(jīng)常去父親的單位鬧騰,那時候就是龍秘書在帶她。小時候她還童言無忌地說龍秘書才是爸爸,嚇得發(fā)際線還沒后移的小龍同志差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