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神棍許子將
就在張?zhí)焱低荡蛄恐珏档臅r候,我們這位傳說中的洛神也在打量著張?zhí)?,按道理說,自己的母親可是不太喜歡生人的,更何況是一名男性,即使這名男子只不過十五六歲,還不能算是一名成熟的男性。 只是以甄宓識人無數(shù)的目光,也不得不說,跟著自己母親前來的那么少年是一名美少年,斜飛入鬢的濃眉劍目,眸子精光奕奕,面白無須,一席白色長袍,全身散發(fā)著令每個懷春少女為之怦然心動的獨特魅力。 經(jīng)張夫人介紹后,張?zhí)旌驼珏迪嗷ブ獣粤藢Ψ降男彰@本是客套之禮,張?zhí)煲矠樘谝?,只是張夫人的下一句話卻是將張?zhí)旌驼珏刀寂拇粼诹嗽亍?/br> “宓兒,從今天起張公子就是你的教習,以后需要對張公子持老師之禮?!睆埛蛉耸钦Z出驚人。 “什么,你要我認這個小子當老師?”甄宓一臉的不可思議,要知道自己從小名滿天下,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年憑什么當自己的老師。 “宓兒,不得無禮?!睆埛蛉藢ψ约哼@個寶貝女兒也是無奈,其他的父母都是怕自己的子女不夠聰明,可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就是太聰明了一點,這幾年已經(jīng)不知道換過多少老師了。 而張?zhí)齑藭r也是暗暗叫苦,自己只想見過洛神,報答了甄府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后,就離去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張夫人考較了自己一到算術(shù)題后,竟然要留自己給甄宓當老師。 只是男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不想再美女面前丟臉,喜歡爭那一口氣,張?zhí)煲娬珏狄桓笨床黄鹱约旱臉幼?,心中冷笑,眼中隱含不屑,面上不以為意,還未待張夫人說話,嘴里已經(jīng)淡淡的道:“我當不得你的老師嗎?” 甄宓沒有回答,輕哼一聲,算是直接無視張?zhí)斓脑捳Z。 居然敢給我臉色看,等著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個嬌嬌女。 “那不知甄小姐可敢和我打一個賭?”張?zhí)觳粍勇暽膾伋隽苏T餌,“我知道甄小姐以才情名滿天下,那我出一道題,只要你回答上了,我立即離開貴府,但是你輸了的話……” “好,如果我輸了就拜你為師,叫你一聲先生,”甄宓畢竟還是一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心高氣傲,當然也是對自己的智慧有著絕對的自信。 “好,小姐真是爽快,當?shù)呐泻澜苤?,那我就出題了,”張?zhí)旌俸僖恍Γ敿创舐暤牡溃骸跋惹胺蛉嗽诜恐锌驾^了小子一道算術(shù)題,想必認為小子這方面還算拿的出手,那我也就出一道算術(shù)題吧,你可聽好了!” 甄宓一臉的無所謂,倒是在房中見識到了張?zhí)靺柡Φ膹埛蛉搜劬σ涣?,神情肅穆。 “從前有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忽然撿到了一枚銅錢,第二天撿到兩枚,第三天三枚,重復如此,問,一年此人共撿到銅錢多少?” “一日一錢,二日二錢,三日三錢……這……這……”此時的甄宓早沒有了先前的淡定,而是滿頭的冷汗,思考了一會兒,見沒有什么頭緒,然后叫人拿來紙筆,銷售握著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紙,實在感覺難以下筆,這如何去算? 切!求虐……那就虐你!張?zhí)煨闹泻眯?,已?jīng)打定了要好好打壓打壓眼前這個天子嬌女的傲氣。 張夫人也思索了一下,也是無奈,只能搖搖頭,聲音不帶一絲煙火氣息,淡淡道:“張公子,我們還是先吃飯吧,看樣子,這道題,宓兒一時半會兒是算不出來了?!?/br> 張?zhí)禳c了點頭,自己也是真的餓了,眼見桌上盡是珍稀佳肴,此時也不客氣,坐入席中,完全是率性而為。 張?zhí)旌蛷埛蛉艘蓝Y數(shù)入席就座,頓時大吃起來。 恭侯在一旁的俏婢娜兒立時趨前為張?zhí)煺寰疲鴱埛蛉怂撇幌诧嬀?,遂以茶帶酒?/br> 說來慚愧,桌上佳肴張?zhí)炀谷淮蟀霃奈匆娺^,多是海味珍稀,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張?zhí)煸谀抢锎蟪源蠛?,張夫人卻是淺嘗輒止,而甄宓卻在那里埋頭苦思,一時間飯桌上竟然出現(xiàn)了奇怪的一幕。 張?zhí)炻袷卓唷案伞?,一點也沒有應有的禮貌與客氣,飯桌上與別人客氣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張夫人含笑看著張?zhí)炝钊瞬桓夜ЬS的吃相,心中竟然涌起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奇異感覺,似撥動了心底深處某根細弦。 婢女娜兒對張霈吃飯的樣子也大感有趣,只是苦于身份,不敢笑出聲,她不時殷勤的幫張?zhí)煺寰?,擔心他噎著?/br> 吃完之后,張?zhí)爝€愜意之極的長舒了口氣,那完全不看場合,沒有任何顧及的模樣,仿佛他才是此間的主人。 而此時的張夫人更加摸不清張?zhí)斓牡鬃恿?,只覺得他看似深不可測,卻又處處透著天真隨和。 席散,下人收去碗碟,奉上香茗,而苦苦解題的甄宓竟然一口未吃。 張?zhí)於似鸩璞攘藘煽冢@醒酒茶比之尋常茶水味道要濃烈許多,喝著嘴里滿不是味的。 其實這個時候的酒就是以后的醪糟水差不多,更何況以張?zhí)斓木屏?,喝的再多都不可能醉,根本沒有醒酒的必要。 “呵呵,一共是六萬四千九百八十文錢(我這里取一年三百六十天),折合便是六十四貫又九百八十文錢!” 就在張?zhí)炫阒鴱埛蛉藮|拉西扯的聊著天的時候,一聲有點刺耳的驚叫聲在大廳上響起。 張?zhí)炫ゎ^看去,原來是甄宓這個小洛神,自己和張夫人聊的挺投入的,差點把她忘了。 “一共是六十四貫又九百八十文錢,你看我算的對不對?”甄宓飛快的拿著一張白紙沖到了張?zhí)斓拿媲啊?/br> 張?zhí)旌傻乜戳艘谎壅珏担呱锨皫撞?,來到桌子前,隨便取過一張沒用過的紙,拿起筆劃了幾個公式,看著得出的答案,淡淡說道,“對!” 不想甄宓卻看傻了眼,自己花了一個多時辰,用了無數(shù)紙張,前后演算無數(shù)遍得出的答案,這家伙竟然隨便畫了幾個自己看不懂的符號就已經(jīng)得出結(jié)果了,甄宓有些不甘心地看著張?zhí)欤瑓s看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 張?zhí)熳匀皇强吹搅藵M地的草稿,略帶好笑地說道,“你莫不是……” 小洛神的俏臉頓時燥熱起來。 近兩千年的文化?。?zhí)齑丝绦闹杏蟹N說不出的自豪,撇了一眼羞愧的甄宓,心中暗暗說道,先賢,不好意思啦,我也只是想為我們男同胞掙掙面子…… “宓兒有一事不明,請先生賜教!” “你說!”張?zhí)煲猜牫隽苏珏悼谥械墓Ь吹恼Z氣,現(xiàn)在的心情是好得很。 “宓兒剛才演算先生所出之題,隱隱感覺有種莫名的聯(lián)系,卻總是不得而知,請先生賜教解此題之法……”甄宓站了起來,在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張夫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對張?zhí)煨辛说茏又Y。 不過貌似張?zhí)靺s不懂甄宓行這一禮的意思,幸好現(xiàn)在張?zhí)煨闹袝晨斓睾?,也不在故意為難小甄宓了,笑著走了過去說道,“你說的對,你看……”張?zhí)焯崞鸸P,取過一張紙邊說邊寫,“第一日一文,第二日二文,到最后第三百六十日,便是三百六十文,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第一日和最后一日所得之財為三百六十一文,第二日與第三百五十九日所得之財也為三百六十一文,其余也是如此……” “竟有此事?”全神貫注的小甄宓眼睛一亮,奪過張?zhí)斓墓P就在紙上寫了起來。 切!我還沒說完呢!張?zhí)鞀A吧夾吧嘴唇,心情有些不爽了,好不容易能讓我在美女面前顯擺顯擺,你就不愿意了? “果然如此!”演算完畢,小甄宓驚嘆出聲,看著張?zhí)斓难凵裼行┳茻帷?/br> 這還差不多,張?zhí)鞂π∶廊说某绨菅凵袷譂M意,“兩日所加之財物為三百六十一,所以,三百六十天取其半,也就是……” “一百八十天!”小甄宓心中震驚了,“然后呢……” “然后?”張?zhí)鞜o語地說道,“然后乘一下不就完了?三百六十一乘以……”他忽然驚醒,這個時候哪有什么…… “乘?”小甄宓念叨一句,面露古怪之色看著戛然而止的張?zhí)臁?/br> “……”別再看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張?zhí)毂恍≌珏悼吹妹倾と?,那種飽含求知欲望的眼神深深灼燒著張?zhí)斓拿嫫ぁ?/br> “唉……”卻是小甄宓突然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竟然如此失態(tài),這個小子……不,張先生掌握的技術(shù)絕對是世間無人知曉的,自己竟然貿(mào)貿(mào)然去詢問,不是至親,如何能傳? 而一直站在旁邊看了半天的張夫人,心理卻是暗暗高興,這個張?zhí)旃皇莻€大才啊,竟然能讓宓兒如此激動失態(tài),就是身世有點不明,還需要留在身邊多多考察才是…… “時候不早了哈……”張?zhí)煲粫r間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的口誤,尷尬地打著馬虎眼,“竟然小姐你回答出了我的問題,那小子我也該告辭了,謝謝貴府的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回報?!睆?zhí)鞙蕚溟_溜了,洛神甚至洛神的老媽見也見到了,面子也掙足了,自己也該功成身退,早早回到益州才是真的。 “張先生,請留步……”甄宓一聲大叫。 “額……有事?” 小甄宓皺了皺眉頭,顯然心中掙扎不已,但是最終他還是做下了決定,他走到張?zhí)焐砬?,竟然對張?zhí)煨辛艘粋€大禮。 “宓兒,你……”在一旁的張夫人有點不感相信的叫道。 小甄宓卻沒有理睬自己的母親,只是眼神灼熱地看著張?zh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剛才宓兒已經(jīng)先生執(zhí)了弟子之禮,望先生留下來教我那所謂的乘術(shù)……” 張?zhí)鞆埩藦堊欤m然他不知道那個禮代表什么,不過話總是能明白的,他……他要我收她做徒弟?可是…… “等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歧義啊,”張?zhí)煺械暮紒y想的毛病又出來了,“如果我成了甄宓的父親,那不就是張夫人的……” “好吧,我留下,”張?zhí)旃硎股癫畹狞c了點頭。 小甄宓歡呼雀躍的笑了,為了自己能學到那奇術(shù),而張夫人也笑了,只是不知道為了什么。 就在這時候,一個仆人走上前來,向張夫人呈上了一張拜貼,張夫人看后,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招呼了一聲小甄宓,又看了看還傻站在那里神游天外的張?zhí)煲谎?,猶豫了一下,又招呼了張?zhí)煲宦暎瑤е送笤鹤呷ァ?/br> 神游天外的張?zhí)毂粡埛蛉藛玖嘶貋?,稀里糊涂的隨著張夫人和小甄宓走進一間清新雅致,充滿了淡淡不知名的香氣的房間,只見房中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名老者坐在房中,似乎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此老面色紅潤,須發(fā)皆白,身穿一件素白鶴氅,飄飄然好似大地游仙。在進屋前,張夫人就對張?zhí)煸偃?,反復說明了屋中老者在崇高地位,總而言之就是這人得罪不得,而且要對其恭敬有加,但就是沒有對張?zhí)焱嘎├险叩男彰?,這讓張?zhí)祛D時好奇心大起,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行人才一進屋,老者便睜開了原本閉目養(yǎng)神的眼睛。眼中帶笑地對正要開口解釋的張夫人道:“凡事有因必有果,夫人你何須解釋什么?放開你的心胸,率性而為,去坦然接受命運給你的一切,我早就知道今日我將會認識一位陌生的大貴人?!?/br> “老夫許子將有禮了,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老者眼神灼灼的望著聽到自己名字后,已經(jīng)大驚失色的張?zhí)炀従彽牡馈?/br> “許子將?”張?zhí)齑藭r真的已經(jīng)快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許劭(150-195)字子將,汝南平輿(今河南平輿)人。東漢末年著名的人物評論家。據(jù)說他每月都要對當時人物進行一次品評,人稱為“月旦評”。曾經(jīng)評價曹*為“君清平之jian賊,亂世之英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