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木棒上的黑漆反射著冷冽的光。 還沒挨上皮rou,就已經(jīng)能想象出來,它的手段與力道,頓時讓人不寒而栗,心生懼怕。 第37章 罰跪祠堂 “砰——” “砰——” 木棒落在紀玄的背上,發(fā)出悶悶的響。 一聲接一聲,雨點似的,極有規(guī)律和節(jié)奏。 紀玄被小廝死死押著跪在地上。 木棒落在背上,他背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暈染,綻開一朵一朵血色的花。 他脖頸間和手腕上青筋暴起,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一看便知,他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少年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 外面響起匆匆的腳步聲,“老爺,老爺,別打了!” 胡氏著急得人還未到,聲音就先傳進來了。 阿吉找人打聽了老爺院里的情況,聽聞五公子恐怕要挨罰,就連忙去找了夫人過來。 胡氏就這么一個兒子,又向來溺愛紀玄,著急忙慌就趕過來了。 她一進來,便瞧見紀玄被打得滿身是血,大驚失色,嚇得幾乎要暈過去。 她連忙撲過去要抓住紀海的手,想要制止紀海,“老爺,不能打了!不能打了!”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胡氏抓得很緊,紀海拉不開胡氏的手,與胡氏僵持著。 紀海緊蹙眉頭,厲聲斥道:“你這婦人,趕緊松手!” 他又使了把力氣。 胡氏到底是女子,比不得紀海力氣大,被紀海掙脫了。 眼見紀海拿起木棒又要揮落,胡氏連忙撲倒紀玄身上,就像母雞護著自己的崽子一樣。 她紅了一雙眼睛,流著淚,沖紀海吼道:“你今日要打便連我一起打!” 胡氏扶起臉色慘白一片的紀玄,哭著喚道:“我的兒哦,我可憐的兒喲!” 胡氏見兒子傷得如此之重,心中悲憤交加。 她唰地抬起頭,哭著大聲指責道:“你大半年不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結(jié)果回來第一天就打孩子!有你這么當父親的嗎!” 胡氏尖銳的聲音在屋內(nèi)回蕩,蓋過了其他的聲音。 紀海被吼得一頓。 眼淚淹濕了胡氏精致的妝容,從她眼角淺淺的皺紋上劃過。 往日里掐尖要強、事事挑剔不滿的貴夫人,此時也只不過是一個愛護兒子擔憂兒子的母親罷了。 僵持片刻,終于,紀海憤憤摔了木棒。 木棒砸在地上,發(fā)出“砰——”地一聲巨響。 他轉(zhuǎn)過身,朝章家老爺拱手道:“章兄,今日讓你看了笑話,這逆子我必定會嚴懲,給章兄一個交代?!?/br> 章家老爺仍然板著一張老臉,但勉強讓了一步。 “既然紀兄如此說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那今日便到這里。” “也希望紀兄不要辜負我的信任才好?!闭录依蠣斂粗o海,臉色陰沉地告誡道,“畢竟,我兒的傷也不能白受不是?” “是是是?!奔o海連聲應道。 章家到底是當?shù)厥雷搴兰潱c紀家?guī)缀跸嗖顭o幾,且這件事是紀家有錯在先,紀玄都把人打成那樣了,紀海態(tài)度只能放低至此。 得了紀海的保證,章家老爺這才愿意離開。 章步臨走前,紀玄抬起頭,瞥了他一眼。 章步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加快了腳步,眨眼就跑的沒影了。 紀海走到紀玄面前,沉聲質(zhì)問道:“你可認錯?” 紀玄嘲諷地笑了一聲,并不應答。 紀海怒火蹭一下就燃猛了,“來人啊,將這逆子拖到祠堂跪著去,關(guān)到他認錯為止!” 胡氏立馬站起來阻攔,“老爺,玄兒受了重傷,怎么能關(guān)去跪祠堂,那樣的陰冷之地,玄兒會受不住的!” “你就別添亂了!”紀海推開她,“他如今這幅模樣不都是你慣出來的!” “你這個樣子,只會毀了他!” “再不管教,他就廢了!” 紀海態(tài)度異常堅決。 小廝想要過來押紀玄,被紀玄一把推開,“滾開!” “本公子自己會走!” 紀玄撐著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往出走。 少年頂著一身的血,往日里高大厚實的身影,此時卻顯得有幾分單薄與蕭索。 紀海負著手,重重地冷哼一聲,干脆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瞧見這個惹人心煩且不聽話的兒子。 胡氏知道無法改變局面,只能用手帕捂著嘴,默默地流眼淚。 . 天黑了, 祠堂里雖然點著許多燭火香蠟,但還是有些黑,角落里黑的與外面別無二致。 紀家先輩的牌位整整齊齊地擺在正前方,黑漆上的金字,泛著冷冽的光。 祠堂內(nèi)安靜得落針可聞,只有時不時地燭火噼啪的炸開聲,以及外面一陣陣傳來的呼嘯風聲。 紀玄并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他不可能聽紀海的話,乖乖跪著。 祠堂里面并沒有人看守,看守的人都守在祠堂外面。 紀海派過來的人一走,他便翻身起來,大咧咧坐到了蒲團上。 桌案上擺著的供果雖然不新鮮,但還能吃,紀玄有點餓,隨手拿了個月柿啃了兩口。 往日里這般的柿子,可是入不了紀五公子的口的,今日情形特殊,倒是沒那么挑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