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藝抿抿唇，解釋，“我剛才不是故意對你兇，是因為突然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順著小的雪地腳印追了很遠(yuǎn)，怎么都追不上你。”

    司意涵沒說話。

    刑南藝也習(xí)慣了她的不說話，溫聲接著說：“我是有點擔(dān)心你，境外好戰(zhàn)派雖然已經(jīng)解散了，但沒完全解散，還有很多四散逃離的流兵，槍不追回來，總歸還是危險的，我找你找的有點急，所以猛的一找到你，說話太兇了，但不是針對你?！?/br>
    刑南藝側(cè)目，“別怕?！?/br>
    司意涵瞳孔微晃，別過頭沒吱聲。

    倆人一直是在帳篷里。

    說是獨處，但三不五時的，總會有人拉帳篷進來找刑南藝。

    晚上的時候司意涵又總是背對著刑南藝。

    這算是倆人這段時間最安靜的獨處氛圍。

    適合聊天。

    刑南藝和司意涵聊天，“等境外的事結(jié)束了，我會想辦法和陸少卿通一次電話，試試看能不能帶你離開這里，我們?nèi)ズ３牵瑢α?，二萬帶著孩子去了哪？是海城嗎？如果……”

    刑南藝說：“對不起。”

    司意涵微怔。

    “現(xiàn)在提這些都太早了，就和從前在雪城一樣，我總是翻來覆去，翻來覆去的告訴你，我要帶你離開雪城，一直說一直說，最后卻總也做不到，不說了，等和陸少卿通上話再說?！?/br>
    刑南藝看過來，“你喜歡海城嗎？如果不喜歡可以提，我們換別的城市。四季如春的也好，有春夏秋冬的也罷，只要你是喜歡的，你都可以告訴我?！?/br>
    刑南藝說了很多很多。

    但司意涵一直沒說話。

    慢慢的，刑南藝也不說了，只是拉著她的手。

    司意涵到了石油區(qū)，卻沒被帶去自己的帳篷。

    刑南藝牽著她去了東邊的一個帳篷。

    恰逢陳啟明摟著簡瑤出來。

    司意涵和簡瑤對視一眼，倆人同是一怔。

    司意涵率先別過眼，看向刑南藝。

    可刑南藝也沒看簡瑤，只是拉著司意涵進了帳篷。

    帳篷里是個醫(yī)生。

    刑南藝把她拉過來，“就是這位，能查多少是多少，她之前……”

    刑南藝沒再說，讓司意涵先出去。

    她轉(zhuǎn)身出去，過了會又被叫進去。

    司意涵在位子上坐下。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司意涵怔了瞬，搖頭。

    醫(yī)生是個女士，對司意涵很溫柔：“能把褲子脫了嗎？”

    司意涵眨眨眼，不明白。

    女醫(yī)生溫柔說：“這里的醫(yī)療暫時不能查血，只能做初步的檢查。我知道你剛經(jīng)歷了一場……肯定會害怕，但還是要查，這樣才能及時干預(y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br>
    司意涵歪了腦袋，還是不明白。

    女醫(yī)生輕聲，“境外的人葷素不及，而且還是那么多人，很可能會感染上疾病，例如hpv，或者是……艾滋……”

    司意涵的眼神懵懂的太厲害。

    醫(yī)生更溫柔了，“你聽說過嗎？別害怕，我們只是說可能染上，但不一定是全部，也是因人而異?！?/br>
    司意涵頓了好大會，沒理她的喊，轉(zhuǎn)身走了。

    到外面迎面撞見了在等的刑南藝。

    刑南藝聲音和女醫(yī)生一樣的溫柔：“怎么了？”

    司意涵搖頭。

    女醫(yī)生追出來，“她不愿意檢查。”

    刑南藝把她拉到身后：“那就不查了。”

    “可……”

    “沒關(guān)系。”刑南藝說：“她不想查就不查。”

    司意涵回帳篷的路上多看了幾眼刑南藝的后腦勺。

    抿抿唇垂了眼眸。

    晚上吃飯的時候，指尖的筷子頓了頓，看了眼筷子的土豆片，掀眼皮看刑南藝，猶猶豫豫的夾給了刑南藝。

    在刑南藝看著土豆片發(fā)怔的時候，眸光暗了暗，又夾了回來，大口扒飯。

    刑南藝明顯很茫然。

    司意涵沒理會，接著吃飯。

    碗突然被拿走。

    刑南藝把自己的給了司意涵，啞聲道：“我不嫌棄你?！?/br>
    說著沒了往日的優(yōu)雅，一口又一口把司意涵的飯吃的干干凈凈。

    司意涵多看了他幾眼。

    晚上在床上躺下，過會轉(zhuǎn)身，在黑暗中和睜著眼看著她的刑南藝對視。

    刑南藝說：“睡不著？”

    司意涵點了頭。

    刑南藝抿唇，“給你講故事？”

    司意涵又點了頭。

    刑南藝的故事重新開始。

    他挖的洞里，鉆進了一個小東西。

    長得很漂亮。

    有雙很亮的眼睛。

    乏乏的，不勇敢，有點彷徨無措和恐懼。

    小男孩看了她許久，對她伸出手。

    可小姑娘害怕。

    瘋狂的撲騰，把床底下沾著的錢給揮掉了。

    尖叫聲引來了不少人。

    小男孩去解決。

    等回來的時候小女孩還在床底下待著。

    但他就是莫名的感覺空蕩蕩的房間里好像和原來不一樣了。

    在那晚。

    他去了洞口。

    那是家里唯一能讓小女孩離開的洞口。

    小男孩感覺這里不適合她。

    因為到處都是壞人，不停的欺負(fù)他。

    但他真的好孤單，很想要個人陪。

    他就這么把自己親手挖出來的洞給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