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
已是丑時(凌晨1-3點)了,京兆王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提著劍,正站在太華殿殿前。 宮人見是他,慌忙跑來行禮:“特勤,太后出宮了,此刻并不在呢。” “安平候在否?”他殺氣騰騰道。 “也不在啊,太后是去了石窟寺禮佛,至于安平候有未有跟去,我就不知了?!?/br> 遠處,突然傳來嬰孩響亮的啼哭聲,甚是哀婉凄厲。 “老天,太子又哭了,乳孃何在?”那人來不及招呼他,匆匆吩咐去尋人了。 “唉,太后不在,太子總眠不安穩(wěn)。”另一個惶惶道。 拓拔子推跟著進了去,后殿中,見一個婦人正解衣哺乳。 他退身回避,驀地,比來時清醒了許多,是啊,李奕此刻應早已歸家了,又爭會在此?是自己太沖動了。 不多時,乳孃喂飽了嬰孩,系上領(lǐng)口,抱著他殷勤走來:“特勤,來抱一抱吧,你觀多可愛啊?!?/br> 男子接過細觀,只見小小的拓拔宏用烏黑的大眼盯著他,接著便甜甜笑了,咿咿呀呀的,不知欲表達何意。 他胸中的一腔怒火融化殆盡,更愛不釋手那對白嫩的小手足。 是了,此襁褓中的小家伙,可是拓拔氏的珍貴血脈、未來的北地至尊、征服劉宋與諸胡的主人,是自己要用一生去效忠、去維護的對象。 而此子由馮氏親自鞠養(yǎng),顯然眷戀、依賴著她,那么,當著養(yǎng)母的面殺掉她的情人,是否會有些不妥當? 殺氣已消,可是,憎恨未減。 翌日,京兆王對可汗陳述了原委。 “哈哈,第一次見阿叔殺心如此重,你不是一向有善于綏接的美名嗎?如今竟為個女子如此勁躁?”后者愉快地揶揄道。 “叁秦民夷,恃險多變,不可不優(yōu)撫之?!保ㄍ匕巫油茷殚L安鎮(zhèn)都大將。) 回應了第一個問題,他才問:“對此趙郡(于今河北)庶子,你可有懲處的罪名?” 畢竟,因桃色新聞而殺人,殺的還是太后的男寵,于皇家來說,似乎太不體面了。 第豆胤從容道:“其實,我可以去做那個惡人,主持你與渤海吳氏離婚,反正區(qū)區(qū)河北小家,又不是得罪不起。我若非需要打壓腰桿硬的西部人,并建立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輿論,才懶得理此輩東夷士族呢。” “她已為我誕下子嗣,爭可隨意休棄?” “那你就不會強迫想要的女子嗎?非要等她同意,都不知等到何年月了。而且,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有了肌膚之親后,彼等會對你柔情蜜意,想擺脫都擺脫不掉。所以我就很煩女子,如今一點興趣也無,才遲遲無有第二子的?!笨珊构Φ馈?/br> 拓拔子推無言半晌,最后終黑著面答道:“再問你一遍,到底有何計謀對付李奕?” “正因為是計,提前透露就無意思了。不過嘛,李奕是士人,扳倒他的法子,自然是以士人的方式?!?/br> 京兆王揚眉:“第豆胤,你所言何意?我委實不解。” “阿叔靜觀其變即可,表演我都已安排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