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不會錯的。 這位新來的刀先生他…… 他說不定是個變/態(tài)。 雖然安安不太明白變/態(tài)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長谷部叔叔曾經摸著自己的腦袋,不止一次苦口婆心的教誨道:“阿路基,如果下次遇見對你動手動腳的變/態(tài)男性,比如龜甲貞宗這種上來就摸你手的,千萬不要猶豫,使勁踹他襠?!?/br> 踹襠? 安安看了一眼這位先生毫無防備的部位。 為了擺脫這個奇怪的先生,似乎也只有怎么做了。 “哎咻!” 安安凝神屏息,發(fā)出一聲可愛的運氣語氣詞。 青年還沒來得及繼續(xù)調笑,便被她的膝蓋穩(wěn)穩(wěn)的頂?shù)搅藘赏戎醒搿?/br> 長谷部叔叔果然說的沒錯!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踹這個位置,可是這位方才還牢牢禁錮著她想要做什么壞事的先生,現(xiàn)在已經雙手抱腿開始在地上打滾了呢! “啊啊啊啊,安安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安安捂著臉奪門而逃。 方才這位先生所說的話信息量太大。 鶴先生稱呼自己為審神者,又暗示了曾經對上一任審神者做過了什么。 就像下一秒就要化身大灰狼將她活吞了一般。 ……說起來,自己居然對三日月爺爺他們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也從未開口詢問過。 理所當然的接受著來自他們的善意和照顧…… 安安的眼神漸漸黯淡。 ――她的確不是一位稱職的主公。 逃至大廳的安安,卻被方才的先生再次攔截。 他的雙腿微微打顫,笑容也有一絲的僵硬,說話的底氣也沒有方才那么足了: “沒想到小姑娘小小年紀,手,手段這般陰險毒辣。”他克制住自己想捂住關鍵部位的動作,雙腿打著擺子,強裝鎮(zhèn)靜:“別,別以為這種小伎倆就可以擊垮我,你已經逃不掉了,我也不會再中你的計了!” 安安撇了一眼自己方才膝頂過的位置,嚇得青年條件反射般伸手護住。 ……唔姆,看起來還是挺有效的。 青年換成高冷的面孔,邪魅一笑:“那么,讓我們繼續(xù)剛剛的活動吧,安安……” “鏘!” 刀劍交錯之時,發(fā)出了鏗鏘有力的清脆撞擊聲。 “……真是個不小的驚嚇。” 幸虧他反應及時,抽刀攔截,勉強接住了迎面而來的這道攻擊。 “……一期一振殿下?!柄Q丸保持著持刀的動作,與仍在發(fā)力的一期一振保持對峙狀態(tài):“沒想到粟田口的溫柔長兄,還有這般兇惡的一面,就不怕嚇到你的小主公?” “鶴丸國永?!币黄谝徽竦捻永淅?,再也沒有日常的溫柔隨和:“傳聞中暗墮的刀劍男士……居然是真實存在的么。” “而且,這振墮落的刀劍……居然是你?” 在刀劍男士中性格顯眼的活躍,稀有度不低的鶴丸國永……居然也會墮落。 一期一振迅速抽回刀,又不帶停頓的揮刀斬擊,動作毫不留情,快到讓人看不清,幾乎是本著將對方的本體碎刀的目標而戰(zhàn)斗:“如果你的目的是傷害主公,到此為止了,以吉光的名義起誓,絕不會讓你繼續(xù)任意妄為的?!?/br> “哈哈哈哈哈,那么,來試一試吧?!柄Q丸國永從頭到尾只守未攻,和開玩笑似的破解了一期一振的刀法,卻沒有主動揮刀去攻擊他。 刀光劍影幾乎讓安安眼花繚亂,她只知道他們在打架,卻根本看不清是誰傷到了誰。 一期哥會主動奮不顧身的拋開粟田口的弟弟來保護她,這是安安沒想到的。 而且,即使那位鶴丸先生最開始是帶著惡意對待她的,可他畢竟沒有動手傷害自己,所以不應該直接動手。 安安相信……能夠誕生于這座本丸的刀劍……一定是屬于自己的刀劍,是溫柔的刀劍才對。 應該彼此都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你們不要再打了!”安安吼出了她有史以來音量最高的一句話:“要打的話,就拿著木刀去手合室打,現(xiàn)在都冷靜一下,坐下來!” 審神者與付喪神之間,各式各樣奇妙的聯(lián)系實則有很多。 而其中的某一種,便是被稱為“言靈”的聯(lián)系。 簡單描述一下,便是付喪神會不由自主的去完成審神者發(fā)出的指令。 這也自然與審神者的靈力強弱有關。 一期一振與鶴丸國永皆是身形向下一頓,鶴丸停下了他的動作,可一期揮刀到半截,險些沒有剎住車。 幸好,他的刀在接觸到鶴丸的肩膀之前被攔住了。 “三日月殿?” 一期一振看著來人,語氣稍稍遲疑:“小心身后,那可是……” “就此收手吧?!比赵率栈氐叮骸斑@次你真是給了我們一個不小的驚嚇呢,鶴丸?!?/br> 誒? 一期哥方才抱著為審神者赴死的覺悟,這時卻因為三日月的話,有些未反應過來。 而這振表面暗墮的鶴丸國永,這時居然捂著嘴“噗嗤”的憋起笑。 心底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猜想。 “難道……” “沒錯,根本就沒有什么暗墮的刀劍男士?!比赵碌氖址旁邡Q丸的腦袋上,將那頂黑發(fā)揪了下來,露出了亮閃閃的光―― 露出了亮閃閃的銀發(fā)。 “我們刀劍男士啊,人生還是需要一些驚嚇的呢。如果盡是些能夠預料到的事,心會先一步死去的?!柄Q丸沖一期一振比出大拇指:“如何,我這種充滿驚嚇的出場方式?” ……原來是在cosplay黑化鶴丸么? 而且自己居然真的被一頂假發(fā)和一身黑色的衣服蒙蔽了雙眼…… 是因為和弟弟相處太多,連思維都漸漸的往小孩子那邊發(fā)展了嗎? 一期一振又好氣又好笑,他無奈的收回刀:“鶴丸殿,我剛剛可是抱著不將你打碎刀絕不停手的心態(tài),你可真是心大……” 鶴丸聞聽此言,沒有絲毫悔悟或者心有余悸,只是笑嘻嘻的撓了撓頭:“怎么樣怎么樣?這次的驚嚇是不是超――出乎意料的,而且我還特意把酒換成了特高濃度……” 鶴丸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方才還在和顏悅色,一眼就看出來鶴丸并沒有暗墮的三日月,這時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將刀尖抵在了他的咽喉處。 “是嗎?!比赵掳l(fā)出了熟悉的老年人慈祥“哈哈哈”笑聲:“原來酒是鶴丸動的手腳么?” 鶴丸的額角滲出冷汗,他嘗試移動避開閃著寒光的刀鋒,卻發(fā)現(xiàn)他移到哪,刀尖就跟到哪:“是,是啊,這個驚嚇也是本丸中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對吧?不愧是我……” “唔姆?!比赵绿崃锲瘊Q丸的衣領,超一期一振示意:“說起來,我們的確已經太久沒有手合了呢?只把這個當做年輕人的活動,上了年紀的刀劍也是需要活動活動手腳的?!?/br> “三日月殿,我覺得你說的沒錯。” “機會難得,為了慶祝鶴丸來到本丸,就將大家一齊聚到手入……手合室好了?!?/br> 他剛剛說了手入室對吧?!說了手入兩個字對吧?! 鶴丸面露驚恐神情,用求救的眼神望著安安。 也不知安安是否是為了補刀,她微微鞠躬,抬頭時,用天真無邪的語氣望著鶴丸道歉:“實在對不起,鶴丸先生,剛剛用膝蓋頂了你的襠,那是因為你表現(xiàn)的很像長谷部叔叔說的變態(tài),所以我一害怕就沒有控制住自己,非常抱歉。” 三日月:“……” 一期一振:“……” 日常非常沉穩(wěn),幾乎從未動怒的兩振刀,這時一齊散發(fā)著低氣壓,將拼命掙扎著的鶴丸拖走了。 安安望著鶴丸撲騰著的身影,開心的揮起手:“再見啦!鶴丸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等到三振刀都進了手合室,安安才放下了高舉著的手臂。 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身為刀劍時,我們被當做商品售賣,交換,搶奪;擁有人身時,甚至會遭受欺凌與踐踏……” 鶴丸先生說過的話,仍然近在耳畔。 大家面對自己的時候,一直都表現(xiàn)的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善解人意,那樣的快樂。 可是,關于他們曾經的一切,安安都一概不知。 鶴丸先生說的話,也許是開玩笑…… 安安也更希望那是開玩笑。 但是…… 安安回想起了亂jiejie身上的那些疤痕,只要領口沒有扣緊一些,就能看出那些曾經深可見骨的傷口。 她突然間也明白了,為何一期一振哥哥會那樣執(zhí)著于保護自己的弟弟,幾乎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擁有少年身軀的付喪神啊……是最受有特殊嗜好的審神者歡迎的。】 …… 聲音。 那些聲音。 有男聲,也有女聲,明明帶著笑意,卻絲毫沒有溫度,用滿不在乎的譏諷語氣說出最可怕的話,這樣的聲音…… 原來如此。 大家,一直以來,都在聽著這樣的聲音。 在她試圖去了解這一切時,便也也能夠聽到這些聲音了。 自己明明只是第一次聽到而已。 她卻…… 卻…… 【珍惜?這些都是時之政府量產的刀劍,壞了還會有新的,為什么要珍惜?】 【刀只是刀而已啊,刀哪里來的人類的情感?你在說什么胡話???】 別說了。 別說了。 安安死死的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搖著頭。 已經,不敢再繼續(xù)聽下去了…… “乖孩子?!?/br> 淚眼朦朧中,她又回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告訴為父,為什么要這樣悲傷?” “因為……” 眉目如畫的少年毫不嫌棄,用手背仔細擦干她的眼淚。 “你明白嗎?安安?!?/br> “能夠擁有這樣一位愿意為我們難過的審神者……是我們的此生至幸?!?/br> “至少現(xiàn)在的我們……已經無需你繼續(xù)悲傷下去了呢?!?/br> ―― “三日月殿為何會了解,暗墮的刀劍男士從一開始本不存在?” 送鶴丸處刑的途中,一期一振回首望向這振平安老刀,問出了從方才開始就困惑著他的問題。 三日月宗近與以往一樣,笑的沒心沒肺:“哈哈哈哈,對啊,那是因為什么呢?” 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