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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崇禎懾寰宇,不用黑科技在線閱讀 - 第185章 南直隸新政推進順利

第185章 南直隸新政推進順利

    汪汝淳在旁邊忍不住道:

    “既然要恢復(fù)婚約,便該有些誠意,親自上阮家去懇求才對!自己毀約,便該自己認錯,豈有讓別人出面的道理?”

    錢謙益點頭稱是,對楊文驄道:

    “龍友,其他事我可出面,?此事不可!圓海處境危劣時,你家毀約,就有些落井下石了。如今即便要復(fù)約,按情按理,也當先帶著令郎去登門道歉才是。若是阮家愿受歉意,我再出面,?也還可商量。凡事需自做自當,方像個樣子。若是如現(xiàn)在這般,?那阮小姐對令郎只怕更無好感。”

    楊文驄聽錢謙益這般說,?嘆了一口氣:

    “牧齋公教訓的是,此事卻是我家做的差了?!?/br>
    楊作霖卻還不甘心,張嘴道:

    “可……”

    還沒說下去,楊文驄叱道:

    “住嘴,牧齋公都這般說了?還饒舌作甚?”

    楊作霖一臉訕訕,臉上似乎還有不服之色,但在人前終究不便于和父親爭吵。

    楊文驄拱手道別,然后轉(zhuǎn)身就走,楊作霖也只得跟著走了。

    汪汝淳搖頭道:

    “這楊家的小子也是沒志氣,當初自己沒主見,聽了人言,就要毀棄婚約。如今見人言風向轉(zhuǎn)了,就又要復(fù)約。真是可笑。做都做了,那就做到底。這般反復(fù),徒增笑耳。”

    錢謙益溫和道:“少年人心性不定,?也不足為怪。想來這對父子馬上就會去阮家。恰好明日我和圓海還要會面商談,?對這婚約能否恢復(fù)也可以順便打聽一下?!?/br>
    汪汝淳道:

    “牧齋公不是說過要給閻都督做月老么?”

    錢謙益點頭,?笑道:

    “這自然還要看阮小姐的意思,若是阮小姐同意和楊家復(fù)約,那就沒必要說了?!?/br>
    第二天,錢謙益帶著汪汝淳和凌濛初到阮宅去拜訪。

    阮宅仍舊在原來的地方,那史槐原本揚言是要鼓動人群燒毀阮宅的。

    但阮宅畢竟在南京城中,人煙湊集,連墻接檐,不比鄉(xiāng)野之間,單戶獨院。

    真要放火,火勢蔓延開來就不妙了,所以這阮宅只是被打劫一空,倒沒有燒毀。

    吳昌時的案子了結(jié)后,官府從史槐等人那里又追回不少家具擺設(shè)。

    雖然損失未能完全彌補,但也還勉強可住了。

    錢謙益被阮大鋮請入大廳,兩人先商談?wù)隆?/br>
    這將近一個月來,事情進展果然和阮大鋮分析的差不多。

    原先看似所向披靡,占據(jù)碾壓優(yōu)勢的東林輿論,如今節(jié)節(jié)敗退。

    出來一批敢于對東林提出異議的人,就激發(fā)起更多人加入這個隊伍,如同滾雪球一般。

    而且這和閹黨時期又不一樣。

    閹黨之時,東林占據(jù)兩勢并未被化解。

    只不過是反對東林的人靠權(quán)勢威懾硬壓住局面罷了。

    占據(jù)多數(shù)的中間派和下層民眾的好惡仍舊是被東林輿論所掌控。

    而現(xiàn)在則是根源處化解了東林控制人心的手段。

    隨著反對戰(zhàn)時新政最起勁的東林系士子的敗退,戰(zhàn)時新政各項措施在南直隸各府也大刀闊斧的推行了下去。

    那些在科舉道路上難以再進寸步的童生和生員,則也看到了通過新政途徑,向上升遷的希望。

    原先在東林輿論的威懾下,他們不敢表現(xiàn)太積極。

    現(xiàn)在這個顧慮被清除,頓時爆發(fā)出極大的熱情。

    無數(shù)人報名爭搶進入地方各級課稅司、各級宣化司的名額、

    當然真正能被選中者,也需要經(jīng)過考試。

    只不過這兩司考試側(cè)重的知識和能力,就不再只是四書五經(jīng)了,而是要考算數(shù)會計,訊息收集、稅務(wù)條例知識、朝廷政策知識、還有辯論演講,甚至編劇作詞。

    當然把四書五經(jīng)中的抽象道理運用于這兩司的具體事務(wù),也是要考的。

    許多考了二十多年都還是老童生的人,通過這兩司的考試卻相當順利,當上九品甚至八品小官,將來若表現(xiàn)好,還有可能升遷到七品,乃至更往上。

    他們實現(xiàn)了當官的夢想,不免“老”淚縱橫。

    參加這種考試的人多了,許多有生意頭腦的江南書商自然也看到商機。

    在通常應(yīng)考科舉書之外,又聯(lián)絡(luò)一批應(yīng)考過的童生和生員,根據(jù)課稅司、宣化司的考試內(nèi)容制作應(yīng)考書籍,發(fā)往全國各地,也賺了不少錢。

    為了統(tǒng)計人口的需要,錢謙益又在以前黃冊編制人員的基礎(chǔ)上,上奏疏建議從朝廷到各地新建各級國計司,也招募童生和生員參加。

    眼下這個國計司最主要的任務(wù)就是調(diào)查統(tǒng)計各地實際人口數(shù)量,以及主要職業(yè)。

    等這輪人口統(tǒng)計結(jié)束后。

    以后人口統(tǒng)計,每十年進行一次。

    至于十年中的其他時候,國計司也負責統(tǒng)計各地的產(chǎn)業(yè)情況,包括田地數(shù)量、產(chǎn)量,還有工匠制作物品種類和數(shù)量。

    這樣各地訊息匯總后,對大明各地產(chǎn)業(yè)情況,生產(chǎn)能力,也有一個大概的掌握。

    有了這些訊息,在戰(zhàn)爭之時,調(diào)集資源也更方便得力。

    這國計司也負責各地地方志的整理和編寫。

    大明的各地地方志編寫雖然從未間斷,但大多還是知縣牽頭,地方上的讀書人自發(fā)參與。

    如今則可以由專人負責。

    另外為重新發(fā)行大明寶鈔,錢謙益也已經(jīng)讓凌濛初去聯(lián)絡(luò)胡正言和吳發(fā)祥。他們發(fā)明的饾版拱花刻印術(shù),在印制新版寶鈔上大可以運用。

    目前這兩人已經(jīng)隨同一批江南的雕版高手匠人,動身前往京城。到了京城之后,就可以研究新版寶鈔的雕版技術(shù)。

    初步預(yù)計,等一年之后,崇禎寶鈔就可以印制出來,發(fā)行全國。

    那時候正好新政稅收也能收滿一年份額,所匯集的白銀數(shù)量,足以支撐寶鈔的幣值。

    雖說即便沒有白銀支撐,直接用國家武力做威懾擔保,也可以發(fā)行寶鈔。

    但畢竟大明寶鈔貶值兩百多年,大眾已經(jīng)習慣于認為寶鈔如同廢紙。

    沒有白銀做擔保,要推行寶鈔全靠武力強迫,阻力太大,花費也更大。

    有白銀做擔保,則推行起來就容易得多。

    等推行時間足夠長后,寶鈔已有足夠信譽,那時即便和白銀適度脫鉤,也未嘗不可。

    江南各地訓練民兵的事情,也已經(jīng)初步展開。

    這個事情其實倒沒有太大阻力。

    江南的士子近幾十年來,本就有談武論兵的喜好,茅元儀就是一個代表。

    連陳子龍、魏學濂等東林系風頭人物都是如此。

    只是過去沒有經(jīng)費,大多數(shù)人就是紙上談兵,最多個人練武練劍學技擊。

    地方專門撥出經(jīng)費,組織民兵訓練,自然就給有這些喜好的生員提供了更好的條件。

    這些事情,一件件討論下來。

    錢謙益、汪汝淳、凌濛初、阮大鋮四人約莫談?wù)摿税雮€時辰。

    總之,眼下江南落實戰(zhàn)時新政的各方面都已經(jīng)順利推進,錢謙益的心情也頗為愉悅。

    幾人又閑聊幾句之后,錢謙益對阮大鋮問起昨天楊文驄父子,可有為婚約之事上門?

    阮大鋮點點頭,道:“他們來之前,想必先去了牧齋公那里?”

    錢謙益道:“確實來過,還想請我說合,被我拒了?!?/br>
    阮大鋮嘆道:“若論我和龍友的關(guān)系,便是答應(yīng)也沒什么?只是我看龍友這兒子,太過勢利。我阮家豈是呼之即去,招之即來?若是如此,但就未免自甘輕賤了?!?/br>
    錢謙益唔了一聲,問道:“那令愛是什么意思?”

    阮大鋮微笑道:“小女態(tài)度比我還激烈,我還說得委婉,昨天小女卻是自己出來,把那楊作霖痛罵了一頓,說得他掩面羞愧而去。連龍友也尷尬萬分?!?/br>
    錢謙益撫掌笑道:“令愛真是烈性,只怕尋常文弱書生,當真匹配不上?!?/br>
    阮大鋮嘆道:“正是如此,我從小教她讀書作文,她自己還練武,心氣甚高,平時也常男裝出游。我也覺得她有些太野了。只怕不太好找婆家”

    錢謙益眉毛一揚道:

    “那吾來做一回月老,給令愛推薦一位良配,不知圓海以為如何?”

    阮大鋮道:

    “不知牧齋為誰作伐?!?/br>
    錢謙益道:

    “說來這位,也不辱沒令愛。是當今錦衣衛(wèi)掌印左都督閻麗亨,圣上親自提拔的俊才,正當青春,正是擇配之時。相貌人品才能自然更無須多說。”

    阮大鋮聽到是閻應(yīng)元,卻猶豫起來,躊躇道:

    “這……”

    汪汝淳道:

    “莫非圓海公對閻都督這等女婿還不滿意?”

    阮大鋮苦笑道:

    “哪里?只是閻都督身份太過顯赫,小女只怕高攀不起。”

    錢謙益見他神態(tài),略一思忖,便猜出他在擔心什么了。

    點點頭,捻著胡須道:

    “圓海莫非是擔心與錦衣衛(wèi)掌印聯(lián)姻,太過引人矚目,對圓海將來的仕途有妨礙”

    阮大鋮的顧慮被錢謙益一語道破,只得道:

    “知我者,牧齋公也!”

    錢謙益說道:

    “圓海有此顧慮倒也有理。那罪閣錢龍錫與原來的錦衣衛(wèi)南鎮(zhèn)撫司指揮徐本高聯(lián)姻,確實也招人議論。不過以鄙人之見,圓海劇作上才華不輸于湯臨川。何必眷戀官場?如今圣上推行戰(zhàn)時新政,所用之人,也都得宜。也不缺圓海一個。做官只是一時,文壇留名,卻可以垂于千古?!?/br>
    阮大鋮見錢謙益竟然直截了當勸他不要再去做官。

    雖然說他劇作才華不下于湯顯祖,這等贊美,他聽了也很舒服。

    但是他阮大鋮也是在仕途上有野心有抱負之人,自覺政事軍事上的才能也超出凡庸,豈是自甘平庸,老于田下之輩。

    他這段時間,如此費心賣力替錢謙益出謀劃策,包括推薦人才,當然不是想做錢謙益的幕僚,也不是單純報恩。

    而是希望由此能讓錢謙益見識他的才能,好向皇帝推薦他。

    卻不料,錢謙益反而勸他打消了繼續(xù)做官之念。

    他臉上頓時顯出不悅之色。

    錢謙益看阮大鋮表情有些不快,也知道自己說得未免太過直白。

    一旁的凌濛初見談話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道:

    “圓海公不要誤會牧齋公的意思。如今推行戰(zhàn)時新政,一切措施都只是圍繞掃滅建虜而發(fā)。大政方略都已定。圓海公便是出仕,做得再好,將來在史書上,也不過冠以循吏之名,有何光彩?圓海公的抱負不說和管仲孔明相比,至少也當如神廟初的張?zhí)溃环料乳e居幾年,等建虜被滅之后,再展宏圖。”

    阮大鋮聽得凌濛初,這么一說,想了也想,覺得倒也確實有些道理。

    現(xiàn)在出仕,做得再好,其實也就是一個執(zhí)行工具。

    閣臣里已經(jīng)有了陳仁錫、徐光啟、溫體仁這等能人了。

    自己勉強擠進去,意思也不大。

    他正沉吟間,從堂后忽然走出一女,說道:

    “父親,凌伯伯說得有理?!?/br>
    錢謙益定睛一看,此女卻正是阮大鋮的女兒阮麗珍,他向阮大鋮笑道:

    “當日,我登門想見令愛,令愛拒不相見。今日卻自己出來了?!?/br>
    阮大鋮連忙道:‘我這女兒任性慣了,牧齋勿怪。’

    一邊叫阮麗珍向錢謙益賠禮。

    阮麗珍向錢謙益微微屈膝,道了一個萬福禮。

    錢謙益看向阮大鋮,說道:

    “令愛想必一直在后面聽我等談話,她這出來,意思可是極明了。圓海何不成全了她。?”

    阮大鋮自然明白錢謙益的意思。

    阮麗珍既然見過閻應(yīng)元,想必對閻應(yīng)元也非常欣賞,傾慕有加,也起了許身之意。

    剛才聽到談話,見阮大鋮有意拒絕,心情難免急了。

    現(xiàn)在聽見凌濛初的說法,就出來勸他接受了。

    阮大鋮搖頭嘆氣,用手指著阮麗珍,說道:

    “我這好女兒,為了找個好夫婿,連爹爹的仕途都不管了?!?/br>
    阮麗珍卻嘴巴一撇道:

    “父親,話不是這么說,世事無常。與錦衣衛(wèi)掌印結(jié)親,也未必就一定于仕途有礙。若爹爹果沒官運,不結(jié)親這仕途也未見得好。若是有官運,結(jié)了親,說不定將來反有助益?!?/br>
    阮大鋮仔細一想,似乎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便點點頭:“也罷也罷。那就讓牧齋公作伐成了吧?!?/br>
    錢謙益見自己做媒成功,也心中歡喜,說道:

    “閻都督是圣上親自提拔,他的婚事自然還要奏請圣上。倒是圣上親自賜婚,圓海,這榮耀可不比進內(nèi)閣差多少?!?/br>
    阮大鋮卻嘆了口氣,他心中想的可不是靠裙帶關(guān)系獲得什么榮耀,而是憑自己的本事治國。

    當初和東林關(guān)系弄糟了,名聲全毀。

    眼看現(xiàn)轉(zhuǎn)機來,卻又來這一出。

    也不知道這錢牧齋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究竟是單純做媒呢,還是借此少一個官場競爭對手。

    可說起來,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他的盟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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