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詭事 第八十六章:舊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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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有人聲傳來:“當(dāng)然是弟弟了,否則飄雪宗的大師兄這么沒腦子,豈不是惹人笑話!” 門外的聲音陡然響起,凌風(fēng)視線立刻移過去,但見那人身著白衣,腰間懸劍,面帶淺笑,一手負(fù)于身后,一手提著一壇子酒,緩步走了進(jìn)來。 這人一踏入茶館,眾多茶客就覺得迎面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門口那漢子離得近,更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一切,都好似已經(jīng)上演過一次。 就在凌風(fēng)看著門外來人的那一刻,雪恨偷了個空隙,一個轉(zhuǎn)身奔出幾步,伸手就欲拔劍,凌風(fēng)眼神一冷,手中牙筷嗖嗖兩聲,破空而出,直沖雪恨的后心。 “哈哈,久聞凌公子大名,今日就讓我來會會?!遍T口那人說話雖然慢,身體的速度卻不慢,一劍揮下,將一根筷子斬成兩段,但另一根筷子卻從他酒壇旁邊逃走,感受著筷子上凌冽的靈氣,他已追趕不及,只能出聲提醒:“小心!” 雪恨抽劍轉(zhuǎn)身,一劍揮下,與門外那人相同的招式,但見那根筷子速度極快,從他右臂下穿過,避開他這一劍。 時間仿佛被凝止,當(dāng)眾人的視線看去,那根筷子穿過左手指縫,正中雪恨胸膛中央。 沒有痛苦的哀嚎,也沒有鮮紅的血液,只有看上去毫發(fā)無損的白衣青年。 雪恨緩緩地將左手抬起,那根筷子就被他夾在指縫之間,只探出了一個頭。 他抬眼看向青衫少年,收起了一切的多余表情,臉上只有滿滿的凝重。 瞧見雪恨并未有損傷,雪仇悄然松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一臉平淡的少年,不禁感慨,涼州年輕一輩雖說一向都是針鋒相對,但彼此間的境界和實力相差不大,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但那一日,烈玉龍來到?jīng)鲋?,徹底打破了這個平衡的局面,這位年僅十四歲的炎神殿麒麟子可謂是絕世的天驕,力壓涼州所有年輕弟子,宛若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可是現(xiàn)在,這座高山已經(jīng)不存在了,因為有一座更高的山峰聳立于前。高山已不再是原來的那一座,但絕望和無力卻依舊和之前一樣,一個年歲遠(yuǎn)小于他們的武者,戰(zhàn)力卻穩(wěn)壓他們一頭。 心比天高,卻不知天外有天,終其一生,都始終要在別人的光輝下茍活。 “你是雪仇?”胸膛中蘊(yùn)藏了一抹殺意,凌風(fēng)頗為好奇地看著這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白衣青年,他很想知道,自己和對方究竟有什么樣的恩怨,以至于后者要買通烏漠河上的河盜,對他下毒手。 可是這個問題不可能說出來,因為就算他說出來,對方也會立刻撇清干系,表示這是有人栽贓陷害。這套說辭雪仇雪恨一定很熟悉,既然他們想要將罪責(zé)推到炎神殿身上,那么自然也會有人把罪責(zé)推到他們身上。 “不錯,閣下之名,我也早有耳聞,今日幸得一會,也算了卻一樁心愿?!?/br> “我很有名嗎?” 雪仇大笑,道:“能夠斬殺烈玉龍那等絕世天驕,在涼州,閣下恐怕不只有名那么簡單?!?/br> “哦,可否細(xì)說?!绷栾L(fēng)眉頭一挑,這些都是雪仇的恭維之語,他不會放在心上,不過他確實很想知道“不止有名”又表現(xiàn)在哪些地方,如果是雪仇瞎編的,他也正好得到一個借口,事后解釋起來他也能占個理字。 盡管府中薛神醫(yī)再三囑咐,戒驕戒躁,盡量不要動手,不過略微施懲戒他還是能辦到,他是病人不假,可如果誰要把他當(dāng)成廢人,他會用手中的劍來做回答。 “哈哈,自古美人愛英雄,閣下意氣風(fēng)發(fā),深得佳人青睞,若能成全一段姻緣,也算是流傳后世的佳話了?!?/br> 這話是不是一種恭維,凌風(fēng)不知道,但他能感覺到雪仇在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滿臉都是笑容,但這笑容背后卻隱藏著某種異樣的情緒,是嫉妒嗎?他暗自搖頭,一位飄雪宗的大師兄,應(yīng)該不會去嫉妒他的這份名氣和所謂的“佳人青睞”吧。 那又會是什么呢?他想不明白,或許就和他想不明白他們二人雇傭河盜截殺他一樣,不過總歸會有一種合理的解釋,就算是纏繞在一起的絲線,也終究會有尋到線頭的那一天。 “酒不錯。”凌風(fēng)突然說道。 雪仇一愣,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左手的那壇子酒還未開封,但剛才那根筷子從酒壇旁邊劃過的時候,將一側(cè)的泥封蹭去一段,此刻,正有淡淡的酒香從壇子里飄出來。 醇厚,悠長,絕不是一般的酒。 “凌公子若是喜歡,這壇酒就當(dāng)作是雪恨之前魯莽舉動的賠罪禮了?!毖援?,雪仇站定身形,手一伸,酒壇子就在一股靈氣的托舉下,緩緩地落在了桌子邊緣,壇子底部一半懸空。 “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你我皆是修煉之人,何必在乎這些虛禮。”凌風(fēng)冷笑一聲,并沒有出手扶住那個酒壇,雪仇這種身份的人,居然也會耍這些小心思,看來與那些他們鄙夷的俗世之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嘛。 自以為高高在上,結(jié)果到頭來也是滿身紅塵。 雪恨從后面走來,兩人一人稍前,一人稍后,站位頗有講究,隱隱有一種兩身一體的感覺,若是對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出手,都是直接面對兩人。他左手還捏著那根筷子,輕輕一抖,筷子迅即而出,隨后跌落在凌風(fēng)的桌上。 “這是你的,還給你。” 凌風(fēng)隨意的瞟了一眼那根筷子,上面已經(jīng)布滿了晶瑩的冰霜,這是怒火被壓抑的后果嗎?可惜,只要今天他在這里,雪恨的這份怒火就只能乖乖的呆在胸膛中,他絕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俗世之人,而且這個時候,雪仇想來也應(yīng)該不輕松吧。 他沖著兩人輕輕一笑,道:“兩位若是沒有什么事,就不要打擾我喝茶了。” 逐客令已下,雪恨雖感不對,但也不明所以,正欲轉(zhuǎn)身離去,還未抬腳,卻見身旁的雪仇愣住不動,他仔細(xì)看去,雪仇的額頭已布滿了密密滿滿的汗珠,太陽xue邊青筋暴現(xiàn),正死死盯著那一壇酒。 那壇酒他已經(jīng)送出,難不成是反悔了? 桌子邊緣的酒壇正處在一個極其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它的一半懸在桌外,口子朝外傾倒,眼看隨時就會掉下桌子,摔在地上,此等將傾之際,酒壇卻保持一個詭異的狀態(tài),明明應(yīng)當(dāng)摔下,卻依舊穩(wěn)如磐石,仿佛這個酒壇和這方桌子是一體而成。 又是一場無形的爭鋒,在這個酒壇上,雪仇的手段比之雪恨還要隱蔽幾分,狠辣幾分,茶館內(nèi)的眾人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唯有寥寥數(shù)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兇險。 茶館老板早已躲在了柜臺后面,后堂門口的簾布被掀起一條縫,隱約可見一道妙曼的身形。蘇抹月似乎并沒有太多擔(dān)心,她對凌風(fēng)的實力一向都比凌風(fēng)自己還要自信。 酒壇死死地釘在桌子邊緣,勝負(fù)已經(jīng)分出。 “閣下好精妙的靈氣控制,在下佩服。”先開口之人氣息有些不穩(wěn),僵硬的身體還沒有從剛才的對抗中緩過來,雪仇不著痕跡的拭去額頭的汗珠,拱手行禮道:“今日一會,雪某獲益良多,后會有期?!彼⒉唤?jīng)常往外送東西,不過凌風(fēng)顯然有資格收下他這壇酒。 雪仇雪恨兩人的離去讓整間茶館變得輕松不少,青衫少年雖然深藏不露,但至少不像飄雪宗的那些人,動輒就要取人性命,身懷如此修為,卻能隱于俗世之間,這讓眾人都悄悄地把目光移向凌風(fēng),暗自猜測那個所謂的天宗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宗門。 門口那漢子拔著脖子,幾乎快要湊到隔壁桌上,那中年男子則是走了過來,當(dāng)眾感謝。 “順手而已,不必客氣?!绷栾L(fēng)只得將已經(jīng)說過的話再說上一次,他心里能明白這人的心情,劫后余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當(dāng)年在烏漠河邊,那名被追殺的聽雨軒弟子被他和祈君欣救下后,也曾是這種心情。 說起來,這應(yīng)該是他第二次從這對雙胞胎手中救人了。 “公子,這壇酒你一口都不能喝。”蘇抹月雙手抱起酒壇,往桌子中間靠著她這一面移動了一下,她記得凌風(fēng)現(xiàn)在還是重傷未愈之人,不宜飲酒,此次出來之前,祈君欣也把他拉到一旁特意叮囑她。 飄雪宗大師兄手里的酒,當(dāng)然不會太差,不然怎么對得起這重身份,不過這些都和凌風(fēng)沒有關(guān)系,他確實有些嘴饞,只是看到蘇抹月警惕的眼神,也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完全同意她的提議。他又不是什么嗜酒如命的癮君子,確實犯不著不顧一切地貪圖美酒。 到時候再把蘇抹月這個小丫頭惹哭了,大庭廣眾之下,他又要如何安慰呢?他安慰人的技巧一向都不怎么樣、 “掌柜,再來一碗茶?!?/br> 凌風(fēng)干坐無聊,只能再叫一碗茶,想來看著美酒飲茶,這茶水也當(dāng)別有一番風(fēng)味。 他的余光瞥見后堂門上的簾布,稍稍抖動,暗示著剛剛有人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