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詭事 第五十六章:最強者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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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想要動手這個念頭是一個泥潭,那么陷入泥潭中的不僅僅是刺史府一家。借著晚宴的機會來探探刺史府的戰(zhàn)力,這本就是他們這些宗門暗中約定好的。 雪無痕眼神似是無心的朝著旁邊看去,正在自斟自飲的洛兮顏隨即拋下酒壺,起身說道:“趙將軍不是有興致切磋一番嗎?洛某不才,愿來領(lǐng)教閣下的高招?!?/br> “請!” 洛兮顏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就出現(xiàn)在大殿的中央,朝著迎面而來的趙寄奴抱拳道:“請賜教!” 話音未落,洛兮顏玉掌朝身前拍出,攜著磅礴的靈氣,直擊來人的面門。身著黑衣的趙寄奴盯著越來越近的攻勢,腳尖靈氣猛然間爆發(fā),速度不減反增,直直地撞去。 還不待洛兮顏再行出招,黑衣身影便將攻勢撞得粉碎,而后欺身近前,一拳襲來,直奔洛兮顏命門。 “直接用rou體抗住這一掌,趙寄奴的修為居然又精進了?!?/br> 一旁觀戰(zhàn)的雪無痕臉色早已變得陰沉,目光緊盯著場中的趙寄奴,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偷襲。 轟!倉促之間,洛兮顏雙臂交叉于身前,擋下了這一掌。 充滿了狂暴氣息的靈氣在一瞬間就撕開了洛兮顏的護體靈氣,直奔她的經(jīng)脈之中。 下一秒,月華流轉(zhuǎn),濃霧聚攏。 只聽得“噌”的一聲響起,一片耀眼的銀色光芒中,一把利劍劃破光幕,直沖趙寄奴咽喉而去。 流月劍訣,與飄雪劍訣齊名的涼州最頂尖靈訣。 趙寄奴一個側(cè)身,避開這一劍。再回頭時,洛兮顏卻已經(jīng)開始了下一次的攻勢。 在流月劍訣的加持下,洛兮顏化身月宮仙子,一襲銀裙更添幾分亮色。她的嬌軀靈動如蝴蝶,飄逸似清風(fēng)。掌中劍卻如毒蛇吐信,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這么快就被逼出了看家的本事,嘖嘖,趙寄奴的實力怕是比往日里又提升了不少?!比f葉商會沈子民手里數(shù)著念珠,瞇著眼睛看著正在交手的二人。 作為一名商人,他對修煉并不感興趣,但作為萬葉商會的會長,能夠?qū)γ恳粋€人作出合理的估計卻是必不可少的。 武者的戰(zhàn)力就和他身上的珠寶一樣,都有明確的標(biāo)價。 “弦月斬!”洛兮顏大喝一聲,掌中利劍閃過一道銀光,一彎弦月正從她的背后升起。寒冷,枯寂,凄涼,朦朧,那彎弦月雖不甚明亮,卻異常真實,讓人會產(chǎn)生一種驚天錯覺:這里已不是刺史府的朝乾殿,而是天穹的盡頭。 趙寄奴神態(tài)悠然,仿佛根本不在乎對方猛烈的攻勢。 找死! 洛兮顏眼神一冷,趙寄奴這副樣子分明就是瞧不起她這一劍的威力?!凹热荒阆胨?,那我就成全你。”她眼中殺意頓生,一場原本互相切磋的比試轉(zhuǎn)眼間就成了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 趙寄奴面無懼意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勢,緩緩的伸出右手。掌心靈光乍顯,一柄紫黑色的長槍就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 低聲的哀嚎與無盡的殺伐充斥著這片空間。 槍尖,還在滴血。 趙寄奴揮動長槍,挑出一朵槍花,而后執(zhí)槍撲去。弦月是如此美好,如此純潔,但此刻它已化身為奪人性命的殺招。 “碎!”仿佛是無上規(guī)則的降臨,猶如神明般話語令得眾人眼睛在一瞬間瞪得極大。 銀色彎月在觸碰到槍尖的那一瞬間仿佛遇到了天塹一般,生生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啪……就如猛然摔在地上的茶杯一般,那彎弦月化作無數(shù)靈氣碎片,轟然爆碎。 絢麗的色彩勾勒出一幅頗有韻味的圖案,閃光映射在每個人眼中,照露出被掩藏起來的震驚。 一陣水波憑空出現(xiàn),擋住了爆炸過后的沖擊波,這正是朝乾殿的大陣在起作用。 兩位強者之間的交手,即便只是隨意的過幾招也是毀天滅地。若沒有這座陣法防護,殿內(nèi)眾多弟子恐怕會第一時間重傷垂危。 “這……怎么可能!”洛兮顏大驚失色,只是略高一線而已,對方豈能如此輕松抵擋下這一擊! “好強!”堂內(nèi)眾人皆是不由地感嘆。當(dāng)年趙寄奴剛來的時候雖然也是戰(zhàn)力超群,但尚不能做到壓制洛兮顏。沒想到僅僅過了十年,趙寄奴就達(dá)到了如此地步。 沈子民收起諂媚的笑容,往身邊湊了湊,低聲問道:“仙子可能看出趙寄奴此時的境界?” “有點難,他的境界已經(jīng)超出了在場的所有人?!笨~緲仙子憐邀情緊盯著趙寄奴,淡淡說道。在她的靈魂感知中,那道黑色身影令她血脈中的戰(zhàn)意越來越烈了! 絕對是一個值得一戰(zhàn)的對手! 不過她卻沒有動手,因為就在她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一道白色身影已經(jīng)起身沖了過去。 殿內(nèi)兩人還在打斗,但眾人都已看出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呈現(xiàn)出一面倒的趨勢。洛兮顏氣勢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趙寄奴剛想挑槍刺出,又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劍擋住了長槍前進的路徑。 飄雪宗宗主雪無痕,涼州名義上的第一強者。 “哈哈,趙將軍既有如此實力,不如讓在下也領(lǐng)教一番?!?/br> 雖然剛才兩人吵得挺兇,但此刻雪無痕卻好似不記得之前對洛兮顏的冷嘲熱諷,也不記得洛兮顏搶走了本屬于飄雪宗的份額,一個閃身擋在了后者身前。 掌中利劍一抖,便是陣陣劍意散發(fā)出來。呼嘯的風(fēng)聲剎那間響起,殿內(nèi)仿佛瞬間進入了寒冬,眾人循聲看去,卻發(fā)現(xiàn)這風(fēng)聲竟然還是從那把劍中傳出來的。 那是一把黑色的長劍。 雪無痕臉色凝重,利劍脫手而出,猶如彗星劃過夜空,帶著絢爛的光彩沖向了趙寄奴。 在真正面對趙寄奴后,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他的靈魂感知中,對面的身影周身攜著無盡的殺伐氣息,竟讓他隱隱有種心悸的感覺。 一個很強的對手!比洛兮顏還要強上幾分!趙寄奴瞬間就判斷出雪無痕的戰(zhàn)力,這位涼州第一強者果然還是有幾分實力。 不過今晚,看著襲來的利劍,他只有nongnong的戰(zhàn)意! 破!長槍毫不畏懼,直直地向前沖去,靈氣劃過,將空間里的空氣都抹殺得干干凈凈。 下一秒,槍與劍的碰撞就這樣在眾人面前呈現(xiàn)。 沒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就連靈氣破碎潰散的聲響都不曾傳出。 兩團光芒交織在一起,彼此在極為安靜的狀態(tài)中吞噬。 “哈哈,雪宗主若還要像這般藏著掖著,恐怕很難再撐過下個回合了?!?/br> 趙寄奴臉上的戰(zhàn)意越來越濃烈。 作為東秦皇朝的將軍,他從一個小小的兵士做起。從遙遠(yuǎn)的邊疆苦寒之地到王朝境內(nèi)意圖謀反的宗派秘境,一步一個腳印,數(shù)不清的鮮血和傷痕早已讓他忘記了死亡的感覺。 “從今晚開始,我會讓涼州每一個人都銘記,這塊土地,我東秦皇朝說了算!”熊熊烈火在心間燃燒,戰(zhàn)意點燃了身體里流動的血液,那一刻,手中的長槍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般,刺耳的槍鳴于虛空中傳出,壓迫著襲來的利劍。 “能讓我使出這一劍的,趙寄奴你是——第一個!” 雪無痕單手掐訣,數(shù)十步之外的利劍就在一瞬間止住了退卻的勢頭,爭鋒相對,竟毫不顯頹勢。 “出世吧,今夜有一個值得你現(xiàn)身的對手!” 包裹在劍身周圍暗黑色的物質(zhì)剎那間被劍氣撕得粉碎,一股仿佛來自遠(yuǎn)古的氣息于劍身中傳來,帶著那種特有的荒古氣息,令刺史府大堂內(nèi)的眾人心頭一緊。 那是一把雪白的長劍。 渾身雪白色的長劍安靜的懸浮在半空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外泄。 但即使是這樣,那種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壓迫卻越來越強烈,大堂內(nèi)所有的佩劍幾乎在同一時間發(fā)出陣陣清脆的劍鳴,好像在迎接一位君主的降臨。 “此劍,名為葬仙劍?!?/br> 雪無痕手握天劍,戰(zhàn)意與劍氣交織,將他襯托得猶如一個下凡的戰(zhàn)神。 “葬仙劍!” 低呼聲此起彼伏,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加襯托出這一刻天劍出世的震撼。 “呼!居然是葬仙劍,天劍榜上排名第二十五的天劍!”凌風(fēng)雙目之中難以掩飾的火熱,一如堂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人。 那可是天劍榜上的天劍啊,對于每一個劍修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對了,那這樣的話趙將軍豈不是危險了?” 凌風(fēng)從羨慕嫉妒的情緒中回過神,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祈君欣搖了搖頭,給了凌風(fēng)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他靜下心來。 “你看到趙寄奴手中那把長槍了嗎,它的名字叫——絕蒼?!?/br> 絕蒼?凌風(fēng)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從未聽說過。 祈君欣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哈哈,我自從軍以來還從未跟天劍交過手,今夜倒也了卻了一樁心愿?!?/br> 趙寄奴那股戰(zhàn)將的風(fēng)范在這一刻展露無遺。一往無前的熱血與勇氣鑄就了如今的東秦皇朝,也鑄就了一批又一批的東秦將士。 黃沙百戰(zhàn)狂,槍尖血未涼。 紫黑色的長槍在一瞬間似乎找回了從前的自我,無盡的殺伐與血腥咆哮著,在趙寄奴的身后勾勒出一面若隱若現(xiàn)的戰(zhàn)旗,旗上似乎還有一字。 剎那間,被葬仙劍霸占的空間被這股殺伐之道沖刷得一干二凈,紫黑色的靈氣由槍尖蔓延而出,直指不遠(yuǎn)處的葬仙劍。 那是強者的氣息!而絕蒼,已經(jīng)飲過太多強者的鮮血了! 雪無痕從對面那道黑色身影處感受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葬仙劍在這一刻給他傳遞出的謹(jǐn)慎之感也讓他明白,今晚的這場切磋怕是不會像他想象的那樣輕松。 飄雪劍訣! 似雪紛飛,白骨累累。 當(dāng)年飄雪宗的先輩就是靠著一手飄雪劍訣和腳下累累白骨鑄就了一個強大的宗門。 出手便是殺招,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明白,若不能使出全力對付,那他也只能像洛兮顏那般黯然離場,徒增笑耳。 恐怖的氣息彌漫,雪無痕在這一刻展現(xiàn)出一股遠(yuǎn)超之前的威壓,銀白色的葬仙劍周圍隱隱有哀嚎傳出,白色的靈氣仿佛染上了鮮血一般,逐漸變得猩紅。 下一刻,雪無痕一劍揮出,磅礴的靈氣幻化成一條銀白色的線,劃破虛空,襲來。 眸子中劍氣蕩開,令他的皮膚都有些生疼,趙寄奴周身的戰(zhàn)意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洶涌而出的戰(zhàn)意將其身旁的空間都有些扭曲了。 手中的長槍與他心有靈犀,寒光一閃,腐朽的氣息撕裂空間,迎面而上。 “絕蒼,滅殺!” 低喝聲竟然從紫黑色的槍身之中傳出,被勾起的戰(zhàn)意與趙寄奴身后那面黑色的旗幟遙相呼應(yīng),一瞬間,竟讓堂內(nèi)眾人宛若來到了古戰(zhàn)場! 嘭……槍與劍的對碰,兩股不同的靈氣在眾人火熱的目光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短暫的寂靜! 就連心跳聲都顯得那么刺耳! 轟! 爆炸聲就連刺史府外面都聽得真真切切,坐于大堂內(nèi)的眾人甚至感受到地面都似乎在輕微的搖晃。 耀眼的閃光讓眾人不得不掩住雙眸。緊接著,充滿了狂暴因子的靈氣碎片猶如刀片一般鋒利,向著周圍迸射。 朝乾殿內(nèi)的大陣泛起一陣陣波紋,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扔進一塊大石頭。 不過這股兇猛的沖擊波在持續(xù)了片刻后就緩慢減弱了,處于戰(zhàn)斗中央位置的兩人已經(jīng)開始收力。 這本就是一場宴席間的切磋,倒也用不著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