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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里,曹畏便問悠然要神水。 “你要那東西干什么?”悠然問道。 曹畏倒也不相瞞道:“你知道的,李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李將軍還處虎狼之地,那我就必須要照顧將軍夫人和他家女公子,前段時間,將李夫人和他家女公子接來,就住在大壯那邊的院子里,本想著大家能夠互相照顧,可現(xiàn)今,那李夫人病重,請了大夫,大夫說已油盡燈枯,我想著,你那神水有奇效,便想著試試看?!?/br> “哦……”悠然應(yīng)道,忍了幾次,終究沒忍住,道:“我今天路過,瞧見你在大壯的院子里?!?/br> “然后呢?!辈芪房粗迫?,臉色不明。 “我瞧著,李芽兒跟你挺親熱,還往你碗里夾菜呢?!庇迫唤K究有些酸溜溜的道。 曹畏看著悠然,不動聲色,隨后,突然的笑了,很咨意的那種。 悠然被他笑的著惱,不由的瞪眼道:“你笑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聞到一股子醋酸的味道?!辈芪返?,悠然氣得拿腿踢他,卻被曹畏一把抱?。骸澳隳X袋瓜子傻想什么呢,我不管如今什么地位,終不過是一個獵戶,你見過哪戶人家的獵戶要娶二房的,沒聽人著什么鍋配什么蓋嘛,咱們相配正好,多一個我還養(yǎng)不起呢。不過,你這般的醋味,我喜歡?!?/br> 悠然看著曹畏,那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心里有一份高興。于是,睡下,一宿無話。 第二天,曹畏便帶著悠然給她的神水去了大壯的小院。到了晚間回來,那眉頭卻是緊鎖著,似有難事。 “怎么了?”悠然問。 “李夫人怕是沒救了,我把神水給她服下,她也就好一點兒,可隨后又昏昏沉沉,我還把神水給大夫看,大夫說這藥水確是制病神藥,但俗話說,藥醫(yī)不死之人,這李夫人已然油盡燈枯,生死薄的名號已登記,怕是救不活了?!辈芪返?。 “神水都救不活?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這世上生老病死都有個定數(shù),這種事是強求不來的。”悠然道。 “也只能這般了?!辈芪贩藗€身,將悠然擁在懷里,神情有些低落。 悠然便抱著他的頭:“要不,我明天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照料的?!?/br> “倒是不用,那李夫人極喜靜,李家那女公子也隨她,也是個靜的性子,不太愛說話?!辈芪返馈?/br> “那好吧?!庇迫惠p聲道。 幽幽的嘆了口氣,好久才睡去,只是睡得不沉,天一亮就醒來。 第二天,下著小雨,曹畏出去一趟回來,卻找到悠然:“走,跟我去看看李夫人。” “怎么了?”悠然問。 “李夫人怕是不行了,她臨死前卻突然的要見你?!辈芪返?。 “見我做什么?”悠然一陣疑惑。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不太清楚,她沒說?!辈芪纺樕弦灿薪z疑惑。 悠然看了看曹畏,然后點點頭,兩人打著油布傘,就匆匆出門。 還是那間小院,悠然同曹畏站在門外,不知怎么的,此刻,悠然很有一種轉(zhuǎn)身就走的沖動,似乎里面有不好的事情在等著她似的。 曹畏輕輕的敲了敲門,門吱呀的一聲開了,開門的是那李芽兒。 “我娘在屋里,你們進去吧?!崩钛績狠p聲的道。 于是悠然便跟著她進了里邊一間屋里,屋子里燃著佛香,透著一股子佛香的味道,但顯然的仍掩蓋不了nongnong的藥味兒。 李夫人就半躺在床上,一張臉枯蒿無比,眼中也無絲毫的神彩。 那李夫人見曹畏和悠然進來,便招手喚李芽兒過去,然后又招手叫悠然:“曹娘子,老聽曹大人說起你,當(dāng)年,曹大人蒙冤在外,而你帶著弟妹和孩子,苦苦打拼,你能在那樣的情況下,不拋棄弟妹,殊不容易,可見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我如今已然命不久已,我相拜托曹娘子一件事情?!闭f著,那李夫人就迫切的看著悠然。 “什么事?你說?!庇迫粏枺戳丝磳γ娴睦钛績?,,那李芽兒也是一頭霧水。 “唉,我死之后,芽兒就孤苦零丁了,我想跟求曹娘子答應(yīng),許于曹大人,哪怕是妾室,我也認了?!崩罘蛉藝@著氣道,她這也是無奈之舉,要不然,她走的無法安心。 悠然一聽,那腦子轟的一下,胸中也有一口窒息之氣出不來,兩眼盯著床上半躺的李夫人,又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一邊的曹畏,而一邊的曹畏此時也是緊皺著眉頭,實在沒想到李夫人居然提出這個要求,李將軍對他有著救命之恩,自己不能拒絕李夫人的要求,只是自己心中只有悠然一個,又如何容得下個李芽兒,到那時李芽兒如何自處,那豈不是害人害已,爹小時候曾跟他說過,家宅里一夫一妻最是和睦,一夫兩妻,夫就成了那夾心的陷餅,一夫三妻,夫就成了爭勝的彩頭,到那時才是真正的辜負李將軍和夫人。 只是李夫人這臨死前的要求,他又如何能拒絕呢? 曹畏望向悠然,兩夫妻都覺得這事棘手的很。 而一邊的李芽兒也是十分的驚訝,她沒想到娘找曹夫人說這事,她是對著曹大人有好感,可那種感覺就如同自家哥哥似的,并沒有為妻為妾之心。 便連忙拉了自家娘親的手道:“娘啊,切莫胡說,你身子骨好著呢,咱們不談這事啊?!?/br> “傻丫頭,娘的身子骨娘還不清楚,娘就想在生前替你許個人,那樣娘才能放心的去,本來啊,娘也不想讓你為人妾,只是如今以李家不清不白的身份,實在是難有良人啊?!崩罘蛉舜鴼獾?。 隨后又望向悠然和曹畏。 悠然有些艱難的搖著頭,雖然對于一個人臨死前的要求,她不忍拒絕,但這個主她絕不能做,于是搖著頭:“夫人,這個主悠然不能做……” 這時曹畏道:“夫人,芽兒是個好姑娘,她要嫁我為妾,太屈了,堂堂將軍之女又豈能為人之妾,而畏心中亦只有悠然一個,畏亦不敢背夫妻結(jié)發(fā)之情義,這點還請夫人諒解,畏可認芽兒為meimei,將來,誰要敢欺負她,畏拿命拼。更何況,李將軍尚在,畏定然要將李將軍救出,到時,讓李將軍同芽兒父女團聚,有李將軍和畏護著芽兒,誰又敢欺負她呢?!?/br> “我家老爺還能回來?”李夫人問。 “能,他如今不過是在戎境受些苦,我們必能將他救回?!辈芪返?。 “唉,這事誰知道呢,再說了,我將芽兒許于你,就算是老爺回來,也必很高興的。老爺很欣賞你,那信中時常提及你?!崩罘蛉死^續(xù)道。 悠然在邊上急的直跺腳,這李夫人怎么就一根筋呢。 一邊的芽兒也終是忍不住了:“娘,你別說了,我有意中人。” “什么,你有意中人,是誰?”李夫人望著自己的女兒一臉的驚訝,不過看見芽兒低下頭的樣子,她素知女兒秉性,知她定是撒謊。 于是嘆道:“你別騙娘了?!?/br> “娘,我沒騙你?!毖績旱?。 “那你把他帶來,娘見見他。”李夫人道。 芽兒看了看悠然夫妻,又看了看自己的娘,一咬牙就沖出了門。 不一會兒還真帶了一個人回來,而那人居然是云先生,悠然一陣訝然,什么時候,芽兒和云先生有情了。 不過,此時,悠然和曹畏都大松了一口氣,不管如何,云先生的為人是值得稱道的。 此時芽兒已拉了云先生到李夫人面前道:“娘,他……他就是女兒心儀之人?!毖績赫f著話時有此艱難,那臉紅通通的。 于是李夫人便盤問起云先生來。云先生的家世是沒有問題的。 “你真的不在意我李家如今不清不白的身份。”李夫人問。 “我大哥秦將軍身上不也背著私通戎人的罪名嗎?云還怕芽兒姑娘嫌棄云呢?!蹦窃葡壬慌勺匀坏牡?。 “你發(fā)誓,一輩子對芽好,不辜負芽兒?!蹦抢罘蛉说溃湃酥厥?,許了誓就不會違背。 云先生望了望芽兒,又看了看李夫人,然后道:“云立誓,這一輩子定不辜負芽兒,一輩子對芽兒好?!?/br> 云先生聲音清朗,混身上下透著一種信服。 李夫人笑了,心中大慰,這比她安排的要好,她知足了,于是又看著曹畏和悠然道:“今日便請曹夫人和曹大人作主,你二人就在我床前把親事訂下吧。” “娘,不用這么急?!币贿叺难績旱?。 “怎么能不急,娘這口氣也不知哪一會兒就要斷了?!崩罘蛉说?。 “芽兒,來,我們給娘跪下?!痹葡壬鷽_著芽兒溫和的道。說話之中,就已經(jīng)把親定下了。 于是,在悠然和曹畏的見證下,兩人跪在床前,沖著李夫人拜了三拜。 隨后,曹畏又認了芽兒做meimei,兩人又拜了大哥大嫂。 而一邊的悠然總算是松了口氣,覺得從剛才到現(xiàn)在,她的心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轉(zhuǎn)臉看著曹畏,悠然那心便覺一絲絲的甜密,曹畏是第一次這么清楚明了的表達自己的感情。 當(dāng)晚,李夫人就去逝了,走的很安祥。 (某糖的話,上回結(jié)文就在這里,只是如今改了結(jié)局,一些未盡之事,某糖還要再繼續(xù)寫。)(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