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過河折橋
京城,康王府。 “逸風(fēng),你說什么?人被別人救走了?”康王豎著眉毛,臉色十分陰沉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秦逸風(fēng)。 “是的,王爺,屬下一時失察?!鼻匾蒿L(fēng)恭敬的道。 “一時失察?還是你讓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天天的都把精力花在了報復(fù)你弟弟的身上?!笨低跻е?。 “王爺稍安勿燥,其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鼻匾蒿L(fēng)神色倒是十分鎮(zhèn)定的道。 “你是瘋了是吧,你把太子抓了起來,銬打了一番,如今他跑了,你還說是好事,敢情著你活的不耐煩,想找死啊?!笨低鯕獾膶⒁粋€酒盅狠狠的砸在地上。 “稟王爺,屬下銬打他時,并沒有拆穿他太子的身份,只是銬門他地圖由何而來,因此他并不能肯定屬下是否要對付太子,反而只能說明,屬下?lián)奶拥陌参?,才?yán)刑逼供。”秦逸風(fēng)回道。 到這時,那康王臉色才好看一點,微微點點頭:“那你認(rèn)為是誰救的他?” “不外乎曹家的人,或者李將軍的人,不過,屬下認(rèn)為,李將軍的人可能性比較大?!鼻匾蒿L(fēng)。 “哦,為什么這么認(rèn)為,李將軍如今已是叛國之將,還有人忠于他嗎?更何況,朝野上下,誰都知道太子已死?!笨低醭林樀馈?/br> “太子未死之事,我們也是前不久從戎人那里知道的,而我們知道了,那曹家的天機衛(wèi)怕是也瞞不過的,那么曹家就必然知道了,而曹家知道,皇上肯定知道,而有些事情只要露了風(fēng),那有心之人總是會知道的。而屬下認(rèn)為,正是因為李將軍成了叛國之將,那么李將軍的人才迫切的想要找到太子,首先,李將軍被稱為魔鬼將軍,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戎人無數(shù),戎人恨不能寢其皮食其rou,是問,這們的將軍怎么可能投戎,所以,他手下的人要為他平反,而找太子是最好的方法,其次,就算是李將軍真的投戎,那么能找到太子,那也是奇功一件,這些人正可借此擺脫受李將軍牽連?!?/br> “嗯,你這么說倒也有理?!笨低觞c點頭。 隨即又皺了眉,有些不解的道:“那秦將軍又為何說是太子被人救走是一件好事呢?!?/br> “末將認(rèn)為,我們暫且不去管人是被誰救走的,且說太子在我手上,那總是個燙手山芋,殺不得,放不得,以后鬧起來,我會處于被動,現(xiàn)在被救走了,我反而輕松了,如今,我們現(xiàn)在首要做的是抓住整件事的主動權(quán),首先,末將寫一折子將太子未死這事先捅出去,當(dāng)然,末將不可能說末將手下抓的那人就是太子,而是說,在此人身上找到太子的隨身物件,證明太子未死。其次,康王振臂一呼,為李將軍平反?!?/br> “秦將軍這一說,本王可是真是越來越糊涂,來,請坐,喝茶,原聞其詳。”康王一攤手,請秦逸風(fēng)坐下說話。 “謝王爺?!鼻匾蒿L(fēng)一拂衣擺,坐下。然后道:“首先,太子已殘,就算回到朝中,怕是也無傷大局了,其次,說實話,李將軍投戎叛國,許多人都是表面接受,而內(nèi)里不信,而軍中,更是因為李將軍的投戎之事鬧的軍心不穩(wěn),這一點,末將身在軍中時感受最深,畢竟軍中許多中下層軍官當(dāng)年都曾跟過李將軍,因此,這時,若康王為李將軍平反,必能籠絡(luò)軍心,如果,李將軍能僥幸留得命回來,那更會對王爺感恩戴德,末將覺得,此事,對王爺來說絕對是好事。” “高,妙啊,秦將軍不愧是智勇雙全?!笨低踺p輕的鼓掌。隨后,那康王又問:“那此次邊疆大敗之罪又由誰承擔(dān)?” “唐值?!鼻匾蒿L(fēng)道。 “唐值?是誰?我朝中似乎并無此大將啊?”康王怒力的想著。 “王爺不用傷腦筋了,您是不會認(rèn)得他的,他僅是李將軍手下斥侯隊的一個小隊長而已?!鼻匾蒿L(fēng)道。 “一個小隊長?那他如何能承擔(dān)得起這場十萬人生死的大罪?”康王問 “康王莫非忘了那個送地圖的人?”秦逸風(fēng)道。 “就是這個唐值送的地圖?”康王再問。 “不錯,本來這事還真沒人知道,可前陣子,我朝和戎人交換俘虜,其中交換回來的人中有一個叫田壽,不瞞王爺,這個田壽是末將的人,當(dāng)日,這個唐值一身重傷回到大周營地,最先接觸到他的正是田壽,而唐值呈上地圖給李將軍時,田壽就在一旁,因為他是李將軍的親衛(wèi),那田壽就隨后把這事報告了給末將,末將心里清楚,若這一戰(zhàn)太子取得勝利,那么,他登上皇坐就是鐵板定釘了,于是末將便擅自做主,讓田壽將地圖中幾處重要的軍事要地改了,而那李將軍忙著救唐值的命,根本就沒顧及到地圖,而等他后來獻給太子的地圖時,其實就是一份已經(jīng)改過的地圖了。所以,這個唐值是最好的抵罪人選?!闭f到這里,那個秦逸風(fēng)停了一下又道。 “說到這個唐值,還真是讓人意料不到,本來,在上回鷹嘴澗戰(zhàn)役中,他已經(jīng)報亡了,沒想他大難不死,流亡到了戎境,還讓他畫出了這一份地圖,這一點在前不久戎人送來的信息里末將也探知了,當(dāng)日戎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唐值,只是叫他拼死逃回了大周國境,還獻上這份地圖。死而復(fù)生,又在戎境流亡過幾個月,說他是戎人的細作,怕是沒人不信吧,王爺怎么看?”秦逸風(fēng)笑著道。 “好,一切就按秦將軍所謀,哈哈,新年朝堂一開,怕又是要掀起一番大浪了。” ************************************* 大周宏元三十二年就在一陣鞭炮聲中來臨了。 新的一年,悠然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些激動和感慨,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融入了原本屬于那個錢悠然的生活。 大年初一大清早,悠然便早早的開了門,掛了幾串鞭炮出來,由禮小子點火,噼里啪啦的一陣熱鬧,嚇的一邊裹著棉被睡在屋檐下的叫花子從夢中醒來,哇哇亂叫。 樂得一邊小石頭拍著小巴掌,而小黃則人模狗樣的沖著那叫花子吼了幾聲。最后被叫化子一鞋托過來,跑得遠遠的。 這時,邊上的一群孩子圍了過來,一個個拱著手,學(xué)著城里的老學(xué)究模樣:“唐娘子,新年好,恭喜發(fā)財,紅包拿來。” 于是,悠然便搬出家里備好的各色糕點和小吃,每雙小手都塞一把,把這些個孩子一個個樂得臉上開花。 而禮小子則帶著小石頭,在四鄰那里每家每戶去拜年,等回來時,兩人手中都捧的滿滿的,那禮小子還直呼著:“這太熱情也吃不消啊。” 這小子,純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不過,這時,悠然不由的想到了衙門里那人,這大過年的,受了傷,一個人,似乎太冷清了點吧,那心里倒有些不忍,于是便下廚,燒了幾個菜,又蒸了一盤餃子,然后差了雙兒送去。 本來還想送壺酒的,可一想那男人正受傷,還是算了吧。 隨后,接下來幾天,悠然便帶著家里三個回柳家村拜年,接著又去了錢家村,那占元等不及過年,年前就去了曹縣,這過年都沒回來,被錢家大嫂在家里埋怨的要死,不過,那錢家大嫂雖然埋怨,但那臉上卻是一臉的高興。 占元的meimei錦兒跟雙兒倒是說得來,兩人一見面就嘀嘀咕咕的,那錦兒知道雙兒開春就要成親了,又拿了一條自己繡的錦帕送給雙兒。雙兒高興的小心收藏了起來。 一切就緒,回到縣里,已是正月初五。 悠然便把家里的粥鋪整理一下,還有醬菜坊收拾一起,準(zhǔn)備開始營業(yè)了。 大過年的,生意自然清淡,悠然也沒在意,就坐在柜臺上巴拉著算盤,自然是盤算著雙兒的嫁妝,看看還缺什么不。 “唐娘子,新年好啊,恭喜發(fā)財。” 這時,門口響起一聲拜年聲,悠然抬頭一看,居然是賭坊的席大,也就是她這套宅子的東西。 “席爺好,同樣恭喜發(fā)財?!庇迫恍χ松锨?,請席大鋪子里坐下。 席大坐在那里,環(huán)顧了一下店堂,然后哈哈笑道:“唐娘子這生意是越做紅火了,連京里頭提到唐記醬菜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哪里,哪里?!庇迫粦?yīng)和著,卻不動聲色的看著席大,這席大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那席大見悠然一臉沉靜,沒有一絲得意的樣子,心里喑道,這個女人不簡單,隨即笑道:“唐娘子啊,我今天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實話實說了,如今賭坊的生意不好做,看著賺錢,其實都塞到差爺們的腰包里去了,再加上賭坊里是不時的鬧事,我這做老板的還得善后,這日子也難過啊?!?/br> 那席大一臉難過的樣子。 悠然好笑,這席大倒真還挺會演戲,他那賭坊可是暴利。 “席爺有話就直說吧?!庇迫蝗允遣粍勇暽?,她估計著這席大可能是看她生意好了,要加房租,這一點悠然倒也理解,畢竟最開始房租確實很低,如今就看他加多少了。 “呵呵,那我就直說了,有個大商人看中了我這棟宅子,要買下來,我跟唐娘子打個招呼,怕是唐娘子要另選地方了,有對不住之處,還請海函?!蹦窍蠊肮笆值?。 悠然不由的豎了眉毛:“席爺,我可是簽了五年的合同的。” “可那只是租房,買房是特殊情況啊?!蹦窍笕允呛呛切χ?。 “那我也有優(yōu)先購買權(quán)?!庇迫坏?。 “好啊,唐娘子要買那是再好也不過了,這個數(shù)。”席大說著,伸了一個巴掌出來。 “這是多少?五千兩?”悠然問,不由的皺了眉頭,這個數(shù)她一時拿不出來,這席爺開價挺狠。 “唐娘子開玩笑,五千兩哪成啊,是五萬兩?!蹦窍蟮?。 “五萬兩?席爺,你沒發(fā)燒吧?記得當(dāng)初,你這房子租都租不出,怎么會有人出如此離譜的高價,你當(dāng)你賣的是王府嗎?”悠然不由的挑了眉,聲音中也有些怒意,這個價格根本就很離譜,她不信有誰會出這個價。 “就是這個價,這宅子可是今非昔比了,還是托了唐娘子的福呢,唐娘子搬來沒多久,就從一個貧窮的農(nóng)婦發(fā)展到今天的基業(yè),這宅子如今在人的眼里,那可不是兇宅了,而是福宅,眼紅著這宅子的人多呢,沒辦法了,價高者得,席某今天是來跟唐娘子說一聲的,讓唐娘子提前有個準(zhǔn)備。”那席大說著,就起身告辭。 悠然看著他離去,憋著一肚子火。(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