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來日方長
唐家大火燒的整個柳家村人心恍恍,風(fēng)終于停了,可損失卻是巨大的,除了唐家大屋燒的一干二凈之外,安嬸子家燒掉了緊靠唐家的三間正房,損失相當(dāng)?shù)拇?,另一邊財伯家損失雖然沒有安家的大,但也燒毀了兩間小偏屋,再加上屋子也叫黑煙熏得不成樣子,再粉刷一遍也是少不了的。 于是,雙兒和唐禮的就麻煩大了,唐家大屋付之一炬不說,安嬸子和財伯兩個都追著唐不二要陪償,不過唐不二一家將事情撇的干干凈凈,全推到了雙兒和禮小子的身上。 唐樹根的屋子,也就是唐不二原來的屋子,那唐不二自搬去唐家大屋后,這屋就留給了長子樹根一家住,如今,唐家大屋燒了,一家子又只能回來。 悠然坐在靠墻的一張凳子上,看著眾人百態(tài)。 “火是禮小子放的,有什么事找他,難不成他殺人還要老娘我抵命?!碧撇欢镒涌尢烀I的喊。 火是唐禮放的,怎么可能? “嬸娘,你可得說清楚,禮小子怎么會放火燒自家屋子?”悠然皺著眉問,這根本就說不通。 邊上的村民,也一陣私語,是啊,那禮小子又不是失心瘋了,怎么可能放火燒自家屋子。 “這我哪清楚,或許是他貪玩,玩火玩的唄?!碧撇欢镒踊氐?。 “你胡說,分明是今天你們請的那個什么客人調(diào)戲我二姐,我一急,將手里燒著的燒火棍丟了出去,沒想?yún)s丟在了稻草垛子上,這才起的火,這都怪你們,都怪那個劉二公子?!边@時,正在里屋包扎的禮小子沖了出來,身后緊跟著雙兒。 “劉二公子什么人物,他會調(diào)戲雙兒?說不準(zhǔn)是雙兒自個兒湊上去的吧,偏叫你這不解風(fēng)情的小小子壞了事?!崩嫦嚓P(guān),唐不二的娘子也不顧以前塑造的長輩形象,完全是撕破臉皮來說話。 這話的含義就有些惡毒了,周圍人看著雙兒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唐不二這回卻是一聲不啃,他心里在琢磨著這事怎么收場,沒想到請個客會鬧到這個地步。 原來,今天唐不二請了縣里劉主薄的二公子劉長平吃飯,這劉長平吃多了酒,去后院上茅房的時候看到正在后院晾衣服的雙兒,這廝色迷心竅,就不規(guī)矩起來,正好被邊上廚房里燒火的禮小子看到,禮小子自然不能看著自家jiejie吃虧,情急之下,就將手中燒著的柴火棍丟了出去,結(jié)果,沒丟著那劉長平,反而丟到了院子邊上的稻草堆上,一下子就點著了稻草,再加上今天風(fēng)勢太大,才造成如今的后果。 說實話,安家的損失,唐不二倒沒太放在心上,怎么著,他手上不是還有唐老大家的幾畝良田,大不了拿良田抵債,他擔(dān)心的是,因為今天這事,劉二公子受了驚嚇,肯定會記恨他,自家大兒子的差事肯定得黃,說不準(zhǔn)還要讓這劉二公子記恨。 這事該怎么善后? 悠然聽唐不二娘子這么說,則是氣的咬碎了牙,哪能這么作賤人的,這讓雙兒以后還怎么見人。 家不和,外人欺,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原來的錢悠然逼的雙兒和禮小子沒好日子過,而雙兒和禮小子畢竟還小,聽了唐不二的話,只當(dāng)這族叔是真心為自己撐腰,卻不知這人心啊,大多時候是只掃自家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若不是有利益在,唐不二哪里會站出來做這個惡人。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會發(fā)生今兒個這樣的事? “嬸娘,你這話說的不象一個做嬸娘的?!庇迫焕淅湄嘀翘撇欢锏牡?。那胃更是氣的一抽一抽的,為雙兒打抱不平。 “我就這么說話了,怎么了,你如今倒做起好人來了,別剛放下屠刀就真當(dāng)自己是菩薩了,什么個東西?!碧撇欢镒优闹笸攘R。 “我是不是東西,你是個東西,我錢悠然做惡人也明著做,哪象有的人,擺著長輩的名頭,卻壞著自家侄女的名聲,明惡不算什么,假善才最要不得?!庇迫环创较嘧I,心里直恨不得自己還是那個原來的錢悠然,拿著菜刀擺上一道。 這邊爭吵著,那邊的雙兒突然的尖叫起來:“別說了,別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沒錢,我拿命賠?!?/br> 說著,雙兒就朝那桌角撞去,悠然眼疾手快,連忙拉著她,雙兒這一沖真是用了死勁了,悠然拉住她愣是被她帶倒,兩人做了滾地葫蘆。 今天的事,對于雙兒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惡夢,先是在家里受人調(diào)戲,接著又是一場大火,如今又叫自家嬸娘如些羞辱,她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娃子,如何受得了。 悠然將雙兒扶了起來,看雙兒的精神極其的差,還是讓她早些離開的好,今天這一場夠她受的了。 于是就轉(zhuǎn)身對眾人道:“雙兒受不了,我先帶她離開,再回來聽聽大家關(guān)于賠償?shù)纳套h。”悠然一臉冷然的道。 只是等悠然送了雙兒他們回來,沒成想,這些人卻是把事情商量好了。 “咳咳,唐值媳婦啊,這唐家大火咱們也同情,可柳安家和唐子財兩家也是受了池魚之災(zāi),你唐家該賠的還是要賠啊,我們商量過了,這唐家大屋即然燒了,這屋子一時半會兒的也起不起來,這唐家的宅基地就撥給柳安家,再加上一半的良田,算是賠償他家的損失。至于財伯家的,就拿唐家的另一半良田賠償,這個并不太過吧?!?/br> 當(dāng)先說話的是柳家村村正,也是柳家現(xiàn)任的族長。 這……這是挖了唐家的根啊,賠是該賠,可也沒有這個賠法啊。 “這對雙兒和禮小子怕是不公吧,這讓他們以后還怎么地日子?。抠r償是天經(jīng)地儀的,但也不能把唐家的祖產(chǎn)就這么給分了,可以定個期限,咱們賺錢還就是了。再說了,今天的事也是事出有因的?你們打算當(dāng)那劉二公子從未來過唐家嗎?還有唐不二,他不該負(fù)點責(zé)任嗎?”悠然不忿的道。 “唐值媳婦啊,有些事情是說不明白的,而這說不明白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畢竟,雙兒還是個未定親的姑娘家呢,我這也是為她好,另外,定個期限?雙兒和禮小子還小,這個期限要怎么定?柳安和財伯兩家怕是等不及吧,至于唐不二,這本是你們唐姓家的事情,我管不著,我雖是柳家族長,但更是本村村正,要負(fù)責(zé)追回村民受到的損失,這場火是禮小子造成的,他逃避不了,而目前唐不二是雙兒和和禮小子的監(jiān)護(hù)人,他有權(quán)決定這一切,所以,這個辦法對于目前來說是最合適的,就這樣吧,這事兒早安早好,你反正早就分出去了,沒必要太抗事了。”柳村正道。 柳村正擺明了是讓悠然別自找沒趣。 “給我一杯茶。”悠然深吸一口氣,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茶上來,便一口接一口的猛灌著,腦海里在記算著這件事。 受唐家大火的牽連,柳家和財伯家的賠償那是逃不掉的,而柳村正的做法也正是拿雙兒和禮小子的財產(chǎn)賠償兩家的損失,這在外人看來,很公正。錢悠然無法反駁。 只是,那雙兒和禮小子的公正呢? 悠然看了看高位上坐著的唐老族長,此時他是眼觀鼻子鼻觀心,這件事即然已經(jīng)定了下來,那顯然是經(jīng)得了這老族長的同意的。 至于唐不二方面。 是了,在表面看來,唐不二之前是為了雙兒和禮小子出頭才出面做這個監(jiān)護(hù)人的,人家是仗義,如今禮小子闖的禍,自然不能讓唐不二去承擔(dān)。悠然心里冷笑,這人表面光做的好啊。 至于,是唐不二引的惡客才造成的后果,可顯然的,這個惡客在別人眼里是貴客,柳村正也好,唐老族長也好,這些人以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正是怕夜長夢多,節(jié)外生枝,那劉主薄可是誰也不敢惹的主兒。 如今,清水縣令缺了,那劉主薄憑著多年的經(jīng)營,雖仍是主薄,但行的卻是縣令之責(zé)。 好算計啊,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到于雙兒和禮小子,那就自認(rèn)倒霉,只能怪老天爺去。悠然冷笑。 這事兒,告都沒法告,雙兒在自家家里受到調(diào)戲,這事還沒法說,真要說了,到別人嘴里,說不準(zhǔn)就是唐不二娘子那般,正如那柳村正說的,雙兒還是個未定親的姑娘家呢,更何況,人家老子還占據(jù)著縣衙大堂,真要告了,那還不是人家嘴里的菜。 想到這里,悠然只覺心肝又是一抽,又灌了一口冷卻的茶水,才冷笑的回道:“那你們還問我干什么,直接扒地基,占良田不就得了?!?/br> 悠然說著,看了看桌上的合約,唐不二的畫押,柳安的畫押,財伯的畫押,再加上唐老族長和柳村正,以及三老的,都齊了,那柳村正雖說象是在征求悠然的意見,可這架式,那不過是做做表面罷了,悠然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甚至雙兒和禮小子是同意不同意,有什么關(guān)系。 至少目前唐不二還是雙兒和禮小子的監(jiān)護(hù)人呢,正如柳村正說的,他有權(quán)決定這一切。 今兒個這事是板上定釘。雙兒和禮小子是不認(rèn)也得認(rèn),他們吃準(zhǔn)了。 悠然的話讓柳村正直皺眉頭:“我只是讓你明白,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這樣吧,這次雙兒和禮小子確實遭了災(zāi),而唐不二做為監(jiān)護(hù)人也該拿一點出來,大伙兒再出一點,湊個十兩銀子,也好讓雙兒和禮子度過目前的難關(guān)。” “我家什也損失了不少,憑什么還要出錢給他們?!碧撇欢哪镒佑纸腥铝似饋?,可不知為何,一對上悠然冷然的目光,就覺這底氣不足。 “十兩銀子?不必了,我的弟弟meimei,我能養(yǎng)活?!庇迫坏幕氐?,即然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這種施舍不要也罷。 悠然又掃了大家一眼后,又看著唐不二道:“那這監(jiān)護(hù)人你們還當(dāng)嗎?” “當(dāng)個屁,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攤上這事,我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好心沒好報?!碧撇欢镒恿R罵咧咧的從身上拿出監(jiān)護(hù)文書。 悠然接過,撕了個粉碎,然后重重的將茶杯擲在地上,看著碎片,紙片和茶水飛濺,落得個一地水漬。 暫且認(rèn)了,待來日……(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