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紅衣妖嬈,銀絲飛揚,紅眸灼爍,唇角一抹邪魅之笑。 來人正是魅離。 “想不到竟有意外驚喜?!摈入x紅唇輕啟。 “想必你便是挽風?!蔽彝馈?/br> 我早該料到,醉風齋既是風云閣的產業(yè),而能冠譽風華絕代之名的,亦只有魅離其人。只是他此舉究竟意欲為何? “不錯,我即是挽風,挽風即是我。”魅離唇角的笑容愈來愈大。 言語間,魅離揮手示意杏兒退下。 “嘭”的一聲,房門緊閉。 心中驀然一顫,淡淡的冷香已飄然而至。 “你可知你讓我錯失了今夜一個上好的機會?”魅離已近在身前。 “什么?”我一驚,心下已知他所指,“既是上好機會,因何要放?” “因為你,遠比寒飛雪更重要?!摈入x紅眸中的殺意一閃即逝,“我不過是讓她再多活幾日罷了?!?/br> 揚起眩目紅衣,他緩緩奔內室走去。 哀婉的琴音自內室傳出,竟是方才我吹的那曲。 循聲而入,竟是滿屋的素白:素白的幾案,素白的軟塌,素白的雕花大床并素白的金絲幔帳。 唯有魅離的那一襲紅衣,在這滿目素白之中格外妖艷。 “情費思量,一生難掩愁多少?奈何終老,癡字心頭繞。恨落黃泉,惆悵情難了,癡人笑,幾多煩惱,魂斷無人曉?!摈入x停了指下的琴音,低吟道。 “這便是你的心事?”魅離揚起方才比文采時我寫下的字條,抬眼望著我道。 心中油然一絲薄怒,我冷冷望著他道,“你今夜引我來此究竟為何?” “我因你而錯失殺了寒飛雪的機會,你說你要如何補償于我?”魅離驀然起身,向我走來。 媚眼妖嬈,唇含輕笑,確有男顏禍水之姿。 紅袖頓起,直直向我腰際卷來。 我輕輕向后一閃,手中折扇一揮,一道勁風直奔他而去。 他稍顯錯愕,繼而輕松化去我的攻勢,揚唇燦笑:“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那又如何?”我一聲冷哼。 “你我二人聯手,定可成就大業(yè)?!?/br> “大業(yè)?你怎知我究竟想要什么?”我不屑的望著他道。 “你所想要既是我所想要。” “倘若我要與整個武林為敵,你又如何?” “惑亂江湖,動蕩天下,我亦與你一起?!彼虼叫Φ?。 心中大震,我定定望著他,半晌方道:“我胸無如此大志,告辭?!?/br> 言罷,我轉身欲離去,卻不料腳下一軟,頹然癱倒在地。 “你竟然下藥?”我怒道。 魅離眉眼皆彎,指著屋內燃香的暖爐道:“這本是為寒飛雪所備,卻不想事出有變?!?/br> 他緩緩行至我身前,手指輕勾我下頜:“此乃天意?!毖哉Z間,已將我圈入他懷中。 淡淡的冷香撲面而至,縈繞鼻間,銀色的發(fā)絲輕拂臉頰,澈亮的紅眸依舊靜無波瀾,深不見底。 只是一瞬,他已將我打橫抱起,向軟塌走去。 “魅離,你我皆是男人,我并無斷袖之癖?!蔽依浜鹊馈?/br> “今夜你已將我買下,莫非想賴賬不成?”他輕笑道,眸中盡是戲謔之色。 身子被他重重扔于軟榻之上,我一聲低吟,他已欺身而至。 “倘若你答應,我便不碰你分毫,若是不應……”他將手一揮。 我只覺前胸頓冷,已是腰帶卸落,前襟大敞。 完了,我心中哀嘆,羞怒之余我將雙目緊緊闔上。 沉默半晌,方聽魅離一聲輕呼:“你是女人?!” 身份已被識破,我垂首不語。 身上忽覺暖意,抬眼望去,竟是一件素白的外衣,和著淡淡的冷香。 魅離已背對我向屋外走去。 “不曾想你竟是女人,為何你會是女人?”他輕嘆道,“你身上中的不過是軟筋散,明日一早便會恢復功力,你且在此歇息一晚?!?/br> 言罷,他已離去。 莫非一切都是天意? 次日一早,杏兒便前來侍候。 昨夜輾轉難寐,竟是一夜無眠。 “冷公子昨夜可是未曾安睡?神色竟是如此之差?!毙觾涸尞惖馈?/br> “無妨,只是換了陌生的地方,不習慣而已?!蔽业灰恍Γ骸澳慵议w主可在?” “閣主一早便出去了,留下此物讓奴婢交與冷公子?!毙觾鹤詰阎刑统鲆环剿嘏吝f于我。 我大惑,接過素帕反復端詳,并無任何端倪。 “閣主還讓奴婢轉告公子,那寒飛雪身上有公子想要的一樣物件?!?/br> “物件?你家閣主可否明言?”我追問道。 杏兒搖搖頭?;氐健白磬l(xiāng)”已近正午。 “絕心,你昨夜可是未回鎖心樓?”一踏入“醉鄉(xiāng)”,絕無情便已迎了出來。 我微微頷首:“追風兄妹二人你可是已安頓好?” “我已將他二人暫且安置在后院,這幾日便會替他們尋間店面?!?/br> “哦?可是那追風要開醫(yī)館?” “不錯?!?/br> “云城之內多為皇親貴戚,這醫(yī)館開了又有何用?”我不由輕嘆口氣,“我先去小憩片刻,身子實在乏累?!?/br> 絕無情欲言又止,眸中的焦慮之色盡收眼底。 心中頗為無奈,我只得裝作視而不見,向后園走去。 身心俱疲,不消半刻,我已昏然入睡。 睡夢中,刀光劍影,廝殺吶喊,渾身浴血,手中濯日上下翻飛,遍地尸體橫陳,忽然,自身后刺來一柄長劍,我躲閃不及,肩頭登時被刺穿,鮮血洶涌而出。 刺痛一點一點蔓延,漸漸襲遍半邊身體,痛楚愈發(fā)強烈,真實的強烈。 我猛然睜開雙眼,正對上纖兒那雙靈動的大眼。 見我驚醒,她唬了一跳,繼而神色恢復如初,冷冷道:“想不到睡夢中都能躲開我一劍?!?/br> 肩頭一陣刺痛,我望向左肩,一道深約寸許的劍痕赫然入目,鮮血正汩汩而出。 “你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冷眼望向她道。 “沒有理由,只因你該死。”她渾身殺意頓起,手中長劍已橫在胸前,“如今你功力盡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br> 語落,劍已奔我胸口刺來。 我冷冷一笑,右袖頓揮,緊緊纏上她的劍鋒。 望著她震驚之色,我緩緩坐起身來,右臂一抖,長劍已被我生生折斷。 “誰說我功力盡失?”轉瞬,我已揮掌向她攻去。 她大驚,忙縱身向后躍去。 我左手早已捏了一枚梨花烙,順勢向她咽喉打去。 一聲悶哼,梨花烙正中她頸項,我不由暗自苦笑,左肩的劍傷終是阻了我的功力,這一擊僅將她脖頸劃傷。 她眸中殺意頓起,自腰間一探,數枚暗器已向我襲來。 一道銀光頓閃,“叮哐”數聲,暗器被全數打落。 一道青色的身影立于我身前,絕無情劍尖直指纖兒,厲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一聲凄厲的慘叫,自纖兒口中發(fā)出,隨即人便直挺挺向后倒去。 “纖兒?!弊凤L疾奔而至。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望了望懷中的纖兒,又望向我道。 “你應當問問你的好meimei,緣何要趁我熟睡刺殺于我?!蔽依淅涞馈?/br> “這怎么可能?”追風搖搖頭,“纖兒她并無半點武功,怎能刺殺于你?” “什么?”我與絕無情同時驚呼出聲。 “纖兒并不會武?!弊凤L重重道。 “那我肩頭的劍傷該作何解釋?”我有些慍怒,“莫非是我以苦rou計故意陷害于她?” “絕心?!苯^無情道,“此事十分蹊蹺,我看追風亦不是在說謊。” 言語間,他已行至纖兒身前,反復端詳。 “你們看。”忽聞絕無情一聲驚呼,“這是什么?” 只見絕無情自纖兒后腦的發(fā)髻之中抽出一支細長的銀針。 追風面色大變,將纖兒的發(fā)髻打開,仔細翻找,不時,又是一枚銀針在手。 “這是何物?”我不解道。 “馭儡術。”追風面色凝重道。 “什么?”我驚呼。 這三個字猶如一把利刃生生刺入我心尖,淋血的一幕在腦海中迅速閃現。(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