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紙千金 第七十六章 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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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下人們守在外面,只有我和赫連長頻進(jìn)了屋子,輕言輕輕將門帶上,四周便一下子靜了。 “殷卿,可準(zhǔn)備好了?”赫連長頻對著那個垂手而立的人道。 我仔細(xì)一瞧,那人青衫長衣,戴一書生面具,卻不是殷洛書是誰? 可是他為什么在這兒?赫連長頻又要他做什么呢? 我正疑惑之時,殷洛書卻點(diǎn)點(diǎn)頭,清婉的聲音像月夜下情人的呢喃,沒有樂器伴奏,輕巧地回蕩在喜房中。 凌霄鳳,碧瑤亭 梧桐枝棲雙飛情 迢迢遙遙,遙遙迢迢 并蒂蓮花共今朝 …… “奇怪么?”歌聲還在繼續(xù),赫連長頻站在我身后笑道,“連章的規(guī)矩,入喜房要唱禮歌,以祝福新人感情穩(wěn)定,生活美滿。算起來,這個規(guī)矩還是從雅樂傳來的,只是現(xiàn)在雅樂已經(jīng)不太重視這個程序了,在連章卻將它看得比拜堂還要重要?!?/br> “我從不在意這些俗禮。你若是想用它來讓我死心,恐怕是不可能的?!蔽议]目傾聽殷洛書的聲音,感覺心情舒適無比??磥?,動人的聲音真的是可以掃平心中的焦躁的。 “我僅僅只是想幫你找找感覺罷了。不然以后一個裝得不像,害我非要以欺君之罪殺了你的話,就真可惜了。” 赫連長頻說完,待殷洛書唱完最后幾句,對我微微一笑,道一聲:“好自為之吧。”然后帶著殷洛書和其他的下人離開了,奇怪的是,門口并沒有派衛(wèi)士把守。 這是什么意思呢?是因?yàn)檫@個屋子本來就不需要守衛(wèi),還是說,這只是她唱的一出空城計(jì)? 心里打著鼓,我轉(zhuǎn)身打量著這個房間。說是房間,可是作為連章王的寢殿,絕不是一眼能看明白得四方屋子。 我現(xiàn)在站的地方只是正個寢殿的外殿,掛著半掩的幔帳,幔帳過后隱約可見點(diǎn)點(diǎn)燭光。 穿過重重幔帳,我小心地向內(nèi)走去,轉(zhuǎn)過一個彎,視野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只見冷寂的殿中,層層輕紗的掩映下,一張雕龍的玉床被放在最中間的位置,就算床的左手處有一張擺了紅燭糕點(diǎn)瓜果的圓桌,也絲毫令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只有冷冷的孤寒。 好奇心起,我踏上長絨地毯,想走到床邊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多病無子的帝王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哪想從帳中傳出的一句話如九天炸雷般一下將我震在原地,只聽里面一把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詭異幽幽傳了出來:“笑不歸?” 我在原地愣了一愣,隨即苦笑道:“我道真沒想過我竟然如此有名,連高貴的陛下都聽說過我的名字?!?/br> “何止有名?簡直是如雷貫耳,有人還特意連發(fā)了三封密令,讓我好好照顧你呢?!?/br> 隨著那莫名其妙的語氣,掩著玉床的幔帳神秘地掀起,只見一個華服男子施施然坐在床邊,背靠著床柱,雙腿交疊,兩手合放在膝頭,神色詭異地看著我。 “你是誰?” 瞪圓了眼睛,我既奇怪又驚異地指著那男子。單看他的年齡,就是拼命說,也絕對不過二十五六,他怎么可能是連章王? 難道,連章王是那傳說中的妖怪,返老還童了不成。 “他說,笑不歸向來鎮(zhèn)定從容堪。今日一見,不過如此。”男子見我驚訝,微微一笑起身走到我近前,眉頭輕皺:“姿色中等,氣質(zhì)欠佳。性格嘛,有待觀察?!?/br> 他的氣質(zhì)太過詭異,離近了讓我感覺頗不自在。后退幾步,我盯著他剛剛長過肩頭的發(fā),皺眉道:“你不是連章王。你……假冒皇上,究竟有何企圖?” 古人無論男女皆蓄發(fā)??裳矍斑@男子的頭發(fā)比起其他男子短得太多了,若是這樣示人是萬萬不可的。那么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從不見人,要么就是見人時戴著假發(fā)。 而看眼下這種情況,戴假發(fā)的原因恐怕只能是為了冒充皇上吧。 “聰明這點(diǎn)尚可。”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對我一笑,道:“娘子,陪為夫的喝一杯吧?!?/br> 我沒動,只冷冷地注視著他自在的舉動,沉吟道:“你究竟是誰?莫非,赫連長頻讓我嫁的,原就是你?而不是連章王?” “三個問題。”男子伸出三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笑道:“讓我先回答哪個好呢?” “按順序來吧?!?/br> “憑什么我要回答你的問題呢?”男子丟了杯子,索性直接對壺暢飲。 “說不說隨你。你不是連章王才最好?!蔽乙簿肓?,也在桌邊坐下,本想也吃點(diǎn)東西,將點(diǎn)心拿到手里卻又吃不下。 好笑地看我一眼,男子輕道:“你打錯如意算盤了。我就是連章王,你的相公。” “我不信你會有那么大的一個女兒。”我冷聲道。 “你不信,我也不信,赫連長頻當(dāng)然更不信。問題是,天下人信?!蹦凶右怖湫Φ?,“只要我在這里一天,我便是連章王?!?/br> 我微鬧地看著他,心知他可能不想痛痛快快的告訴我實(shí)情,卻又處處不刻意隱瞞,莫非是要我自己猜么? 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我的好奇心又不允許我就此打住,只好仔細(xì)看著他的神色,試著揣摩他的心態(tài)。 想了想,我試探道:“莫非,你冒充皇上,是赫連長頻的主意?你是她的心腹?” “不錯,猜對了一半?!蹦凶狱c(diǎn)點(diǎn)頭,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陰森笑道:“聽說,豐夜真在雅樂時,受到你不少關(guān)照啊?!?/br> 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與豐夜真有什么關(guān)系不成?我狐疑地看著他,突然靈光一閃,心中一冷,我低聲道:“你不是赫連長頻的人,你是殤夙鸞的人!” 既然殤夙鸞能將豐夜真送到雅樂,當(dāng)然也能將別人送到連章。而且他既然能明目張膽的出入在寢宮,說明赫連長頻也是知情的。 從妙嵐開始,我一直懷疑赫連長頻和殤夙鸞之間似乎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這么說來,應(yīng)該就是赫連長頻請求殤夙鸞為連章王找替身。 可是,為什么要找替身呢? 難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男子,將聲音壓了又壓,驚道:“皇上他……莫非……” 后面的話我實(shí)在是不能說,因?yàn)槲也拢B章王說不定已經(jīng)死了。而連章王膝下無子,一旦王上駕崩,朝中會動蕩成什么樣子不言自明。 赫連長頻無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先將連章王的死訊隱瞞密爾不發(fā),再找個替身長期臥床裝病,自己則代父理政。如今,又為自己的“父王”找了一房妃子,那接下來的,自然就是為連章選一位太子! 只是這個太子,她是準(zhǔn)備無中生有呢?還是準(zhǔn)備…… 看著男子,我倏地從桌邊站起,一下子離得他遠(yuǎn)遠(yuǎn)的,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含笑的面孔,心中著實(shí)有點(diǎn)慌亂。 被迫失身閉一閉眼我也就忍了,但是要我生孩子?開什么玩笑! “怕了?”男子森然道:“你該很慶幸了,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動手為我那可憐的弟弟報仇?!?/br> “你弟弟?”我微愣,恍然道:“你是豐夜真的哥哥?你也是酆國的王子?” “不錯,王子。”他凄厲一笑,恨聲道:“三年前因謀逆被賜死的王子?!?/br> 這我倒是聽說過。三年前酆國有位王子預(yù)謀策反,事情敗露之后被賜死。敲了敲頭,叫什么來著,好像是叫豐隱惻的吧。 看著他憤恨扭曲的臉,我小心道:“你就是那個豐隱惻?如此說來,你不是應(yīng)該死了嗎?” “生死之事,不過如此。只要他想,我可以死了,也可以還活著。不單是我,所有的酆國王子都一樣?!必S隱惻冷冷道?!八砻嫔蠚⒘宋?,背地里救了我。這在皇宮是很常見的手段,做起來也不難。” “他?是殤夙鸞?”我猜測著,“可就算他是一國丞相,權(quán)可傾天。一個豐夜真還可說是他技不如人??删谷粚⑷炕首觽兺媾诠烧浦?,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br> 詭秘一笑,豐隱惻幽幽問我,“你可知豐洪宇為何對殤夙鸞言聽計(jì)從,殤夙鸞為何在酆都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嗎?” “不是因?yàn)樗幱?jì)多端嗎?”我搖搖頭。這豐隱惻必然是對自己的父親已然恨極,才直呼其名。 “不全是。最根本的原因其實(shí)是豐洪宇愛錢愛珍寶,但是極為小氣。投其所好很容易,但想把錢從他那里扣出來就不那么容易了。滿朝上下,只有殤夙鸞能讓他揮筆支出國庫的銀子,你想,長此以往,殤夙鸞能夠會沒有權(quán)嗎?” 頭有些混亂,我半晌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問什么,理了理思緒,我緩緩道:“你同我說這么多,是為了什么?為了和我聯(lián)手除掉殤夙鸞?還是殤夙鸞囑咐你適時除去赫連長頻?” 豐隱惻看著我無聲地笑了,幽幽道:“自從那次謀反失敗,我便明白了太聰明有時候反而不是件好事。自以為聰明更是愚蠢?!?/br> 慢慢地走進(jìn)我,他的笑容十分古怪。 “我已是個死人。沒有權(quán)利去反抗赫連長頻,也沒有心力去和殤夙鸞斗智斗勇。不過,我對他們都十分看重的你很感興趣,你說,我要拿你怎么辦呢?” “是答應(yīng)赫連長頻,讓你生一個小太子?” “還是,答應(yīng)殤夙鸞,好、好、照、顧你呢?”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5555555~!則喜明天要考試,給點(diǎn)祝福吧親們~!(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