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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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卿呢?也同壽王一般想法?” 在場盡是親貴重臣,其中不乏近來伸受蕭棟倚重的朝臣,中書令胡榮便是其中之一。 可此刻他非但沒有如蕭棟期望的那般站出來主持‘公道’,反而領(lǐng)頭道:“臣以為…壽王所言合情合理,事關(guān)先帝遺詔,臣等不敢胡亂置喙?!?/br> 有了胡榮開頭,原本搖擺不定的一些人也混在其中跟著附議。另有一些雖未明確表明支持,可他們到底也沒站在蕭棟這一邊。 蕭棟冷笑。 “原來這便是孤家寡人么?!朕倒頭一次見識了!” 旁人不敢接這話,蕭璨卻敢。 “皇兄,當(dāng)年那些事本也并非皇兄一人所為?;市秩暨€愿意念著那點血脈親情,便想一想,是誰對當(dāng)年之事知之甚多,又是誰明明在場卻一言不發(fā),任憑皇兄‘百口莫辯’?” 不知情者此刻聽得一頭霧水,可裴玉戈每個字都懂,甚至比起旁人,他還能聽出蕭璨話中轉(zhuǎn)圜之意。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蕭璨也沒打算真的將親兄長逼入窮巷,因為他很清楚,這背后是禮王府從中推波助瀾的。 “呵!怎么?你還想借朕之口明目張膽排除異己?”只可惜此時的蕭棟心境不同平常,他已對這個弟弟存了惡念,便無論如何不會聽對方的話,更不會信。自然蕭璨主動送上的臺階,蕭棟也不會下。 聽到親兄長惡語相向,蕭璨垂眸,不再多說什么。 裴玉戈此時默默走近,抬手輕拍蕭璨后背算是安撫,盡管二人都未開口,可只需一個眼神的對視,便能知曉對方心意。 “令人作嘔。” “惡心與否自有人評,還請皇兄嘴上積些德。” 蕭璨自己被兄長譏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可裴玉戈被捎帶上一起罵了,他當(dāng)即便還了回去,用詞也是不怎么客氣了。至少在以前,蕭璨絕對不會這么跟自己的兄長說話。 不過此刻二人并不將心思放在大勢已去的天子身上,而是越過他牢牢盯住了混在人群之中的蕭興海。 文帝留下的墨寶已被取來,剛好皇親宗室都在場,也便當(dāng)場核驗。 裴玉戈看著老師用命保下的遺詔,不由攥緊了拳。那頭查驗也很快有了結(jié)果,確定平南侯所持遺詔正是出于先帝之手,只是蕭家兄弟仍對峙著,眾人摸不準(zhǔn)上位者的心思,一時也不敢直接沖蕭璨跪拜。 沈貢捧回遺詔,朗聲道:“先帝當(dāng)年因太子惡意構(gòu)陷靖北王并欲廢除北境精銳之舉,已有廢立儲君之念。然則龍體欠安,朝政又已把持在監(jiān)國太子及太子少師手中,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先帝為保社稷安定、也為親自教養(yǎng)多年的情分,薨逝前仍傳位于太子蕭棟。只不過為保大齊江山,先帝特給臣與御史大夫溫燕燕、御前女官等人下了這道遺詔,便是為了以防太子失德,葬送蕭氏江山。先帝遺詔在此,爾等還不接旨?!” 事實擺在眼前,又有先帝遺詔現(xiàn)世,都不必說雍王此來本就是帶兵入的皇城,所謂的‘天子’已然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更號令不動一兵一卒。 中書令胡榮最先起身,自蕭棟身后走到階下,面向蕭璨伏身一跪,“微臣恭迎新帝!” 有了胡榮起頭,越來越多的親貴朝臣越過蕭棟行至階下叩見新王。 便是在此時,裴玉戈忽覺哪里不對勁,他幾乎是下意識往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欲拔劍時,隨即胸口一痛。 叮鐺一聲,有東西摔在地上。眾人都未看清什么,只見一人影飛快往一旁閃過去,等反應(yīng)過來逃走的人是禮王世子時,那人已飛身翻過高高的宮墻,不見了人影。 “玉哥!”蕭璨顧不得許多,急忙繞到裴玉戈面前查看。見他外衫被暗器劃破,露出里面穿的甲胄。方才蕭興海偷襲的拿一下,正巧是被裴玉戈胸口的護心鏡給擋下了,并未能傷到分毫,疼的那一下也只是被反震到了。 其實蕭璨同樣察覺到了異常,那黑鐵扇子方才便已展開橫在胸前,只不過裴玉戈更快一些,以自身擋在了前面,好在最后有驚無險。 啪的一聲,鐵扇收起。 蕭璨抬手指向蕭興海逃竄的方向,冷聲道:“追!要活口!” 裴玉戈拍了拍心口,轉(zhuǎn)頭正好瞧見蕭棟臉上未及掩飾的失落。他與蕭璨不同,他懂心愛之人的糾結(jié)、也明白對方一次次的讓步是因為珍惜血脈親情,可這并不代表他能理解并接受蕭棟這樣為君為兄皆不稱職的人。 退了兩步站到了蕭璨身后一些,裴玉戈手按上劍柄。 長劍出鞘,劍指曾經(jīng)的天子,這一刻蕭璨便也放下了,他轉(zhuǎn)過身面向了兄長。 “臣請?zhí)熳佣U位!” “請皇兄…退位!” 中明元年冬月,雍王蕭璨持遺詔舉兵入皇城,時天子被廢,幽居新帝潛邸,史稱“中明之變”。 【作者有話說】 還有最后一章正文就完結(jié)啦~我努努力明天下班后肝出來,如果來不及就周四完結(jié)。 暫定除了先前那兩個番外,后面可能會開一個轉(zhuǎn)世到現(xiàn)代的番外,感興趣的寶子可以蹲一蹲~ 第158章 終章 “父王,雍王已經(jīng)是新帝了?!?/br> 屋內(nèi)燒著地龍,即便外面飄起了雪花,里面也暖如春日。禮王蕭縉立于堂中,耳邊是絲竹管弦之聲,即便他是禮王府名義上的主子,撫琴的伶人也不敢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