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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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虞顯然被小姑娘懟住了,愣了下才道歉道:“我…抱歉,葉某沒那個意思,只是一時失言?!?/br> “我相信將軍并非有心貶低,如若不然,你此時此刻也不會在這兒。只是將軍會說出方才的話,也便說明兩代先帝推行的改革尚未真正成功,如將軍一般對我們并無惡意的人仍然會下意識這么想,更說明兩位先帝所推行的國政有繼續(xù)推行下去的必要??!” 小姑娘聲音不大,可每句話的分量卻根本不輕。 裴玉戈更是直白問道:“老尚書是打算來日讓家中姑娘入得朝堂么?” 女孩才不過十歲有余的模樣,對朝局人心已有自己的見地,除卻女孩人本身聰慧非常,必然還有家中長輩教導(dǎo)熏陶的結(jié)果。裴玉戈已從女孩口中聽出了些許志同道合之意,他需要驗證的便是康潮的心思。 康潮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便道:“是……但不是如今的朝廷,眼下可沒有她們的出路?!?/br> 這話已經(jīng)說得十分明白了,裴玉戈聞言立刻起身向葉將軍和康尚書拱手作揖,鄭重道:“葉將軍、康尚書,晚輩斗膽組了今日這個局,是為論一論如今的天子和朝局。” 老者略挑眉,他先瞥了一眼巋然不動的葉飛林,繼而從容反問道:“裴公子這般直白談?wù)?,就沒想過老夫可能是故意來赴約,更不怕今日你說的話傳到天子耳中?這大不敬的罪名扣下來,將來連累的可不止裴公子你一個?!?/br> 裴玉戈沒有半分動搖,淡定答道:“晚輩篤定二位是一心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與尚書大人雖無交情,但您看了晚輩的拜帖后決心前來赴約,晚輩便愿意相信您。” 康潮撫掌笑了幾聲,贊道:“有膽識、也有些魄力,比現(xiàn)在那群軟骨頭要順眼得多?!?/br> 裴玉戈微微垂首回應(yīng):“尚書大人謬贊…” “不過!”話未說完,康潮便已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老人身子微微前傾,臉上也沒有方才的玩笑模樣,嚴肅道,“老夫如何相信雍王不是為了謀反而謀反呢?” “兩位大人可記得約莫七八年前,忽然間在北境五州傳唱甚廣的一首民間童謠?” 康潮瞇起眼,身子坐正并抬手示意對方繼續(xù)說下去。 裴玉戈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北風(fēng)吹、金鞭飛、并轡馬兒死不跪;外家兒、戰(zhàn)虎狼、日月輪轉(zhuǎn)柴薪滅?!副蓖踝哉训垭贩鈺r便是兩人一同掌權(quán),兩位老王爺當年如何權(quán)傾一時、無人能轄制撼動半分,我想尚書大人應(yīng)當比我們這些晚輩都清楚得多。至于戰(zhàn)虎狼的外家兒和柴薪指的都是誰,兩位大人應(yīng)當已經(jīng)猜到了?!?/br> 沉默許久的葉飛林眉頭緊蹙,此刻方開口打斷道:“先帝當年因這則直指太子的童謠傳入京中,特意以查鹽鐵的名義派遣御史暗中調(diào)查,只不過那名御史在返京途中遭遇截殺,不幸殞命。先前殷綽與閬中院官員下獄,已查出此案真相,乃為殷……” 話說到一半,葉飛林已沒有再說下去。 裴玉戈猜到他原是想說這些與如今的天子有何關(guān)聯(lián)。若只有殷綽一人認罪伏法,葉飛林或許不會聯(lián)想到當今天子身上,畢竟他也是天子一手提拔的心腹重臣,縱使因為蕭棟這些時日翻臉無情和自己的私交而有些動搖,但到底也不會將這些都算在天子頭上。所以剛剛那一瞬,他是想為天子‘喊冤’的,然而話說到中途,將殷綽之罪與北境流言等等事聯(lián)系起來,即便葉飛林再是個憨直的武人,此刻也明白其中的關(guān)竅了。 葉虞也跟著站起來,千般萬般的話在看到父親垂下的頭顱后都化作了打向自己的棍子,狠狠擊在頭上,令他頭暈?zāi)垦!庋俊?/br> 對這樁經(jīng)年舊案全然不知的小姑娘是一副懵懂模樣,在場就唯有康潮和裴玉戈神色淡然,自始至終連震驚、憤慨都不曾有過。 “尚書大人似乎…早有預(yù)料?” “預(yù)料談不上。我見過的妖魔鬼怪比你們這些小子多太多了,何況比起敢弒君并篡改遺詔的蕭恪,那些只敢在他和賀綏病故后動手的東西,手段多半也不入流。這世上我沒見過第二個比蕭恪還瘋的人,而后來的天子也注定成為不了昭帝,所以靖北王府被算計只是必然,老夫至多是遺憾靖北王府的榮光不復(fù)存在罷了。” 這番話同樣令裴玉戈沉默,他內(nèi)心是很想反駁的,可這個瞬間,他也清晰地認識到康潮所說的不錯。 “裴公子,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是得將沒說完的話說完。先帝姐弟也算老夫瞧著長大的,雖比不上他們的爹娘,可我相信先帝絕不會在臨終彌留之時什么都不說不做?!?/br> 葉家父子同時將目光轉(zhuǎn)向裴玉戈,后者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正如尚書大人所言,先帝臨終發(fā)覺太子所作所為,只是她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廢儲再立…既不明智、也不可行。故而臨終時,將一份遺詔與信物交托給家?guī)煛⑵侥虾钜约坝H信女官燕泥三人?!?/br> “遺詔?!” 葉虞在幾人中顯得最不沉穩(wěn),不過這也實在怨不到他。出身將門,也算得天之驕子,除卻之前晏氏的案子令他受牽連吃了些苦頭,余下人生一直是順風(fēng)順水的,何曾見過這么多陰晦腌臜的宮闈秘事來。 康潮目光凜然,直接問道:“遺詔內(nèi)容說的是什么?” “與當年冊立當今天子為帝的詔書一般無二,只不過立的是明珠。平南侯亦主動向我二人坦言先帝遺詔之事,而天子之所以對待手足像是變了一個模樣,全因王府出了jian細,將我們手中握有先帝遺詔的事傳回了宮中。天子曾于獄中屏退旁人單獨見過殷綽一次,而第二日殷綽便被直接賜死,連帶著明珠也直接受了冷待。若說一件事是巧合,可這么多事摞在一起,二位大人覺得……天子當真無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