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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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禮琢磨了下蕭璨此話的用意,思考后方折中道:“楚王一脈自肅帝時便在了,到底也是皇親國戚,晏氏父子之過想來…不至于牽連到楚王身上?!?/br> “自然,都是親戚,本王也想楚王不受拖累。不過…到底這告狀一事未有定論,而察院亦有巡按監(jiān)察之責,所告真假還需我們?nèi)パ膊橐环?,方可上呈天子秉公處事?!?/br> 此番言談本是官場再尋常不過的話,可從不思進取的紈绔子弟嘴里說出,荒誕之余不免令人有些疑惑,到底哪一面才是蕭璨本來的面目。 符禮口中只稱是,轉頭提起那自薦之人,又道:“這位柳侍御秉性耿直,以往諫言也不少冒犯之時,臣恐他言語沖撞,屆時壞了大人學習政務的興致,不知大人作何想法?可還要見一見?” 蕭璨擺了擺手道:“符卿為本王著想,那便不見了罷!御史臺多為忠正耿直的言官,本王雖喜手下官員是能干的,可自己懶散慣了,可不愿觸什么霉頭,平白掃了興致?!?/br> “大人不見也好,左右御史臺上下幾乎都是當初…溫大人親自挑選的,想來這位柳侍御也不會太差?!?/br> 明明符禮連那位侍御史的出身和出仕年月都記得清楚,甚至連對發(fā)和裴玉戈是同期入御史臺的都知道,此刻卻是一副全然不知曉旁人什么脾性的口氣。 蕭璨今日刻意透露給符禮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若是再多說幾句,便是如符禮這般不甚聰明的也能品出他今日言行之深意,點到為止才是剛好。 至于這姓柳的侍御史是否可用,還需回去后同裴玉戈商量后再定。 這些時日,裴玉戈一直在三府衙門來回奔波,比蕭璨回府還要晚上好幾個時辰,有時連晚膳時辰都錯過了。 蕭璨著人打斷了那大理寺卿的一條腿,恰好這事就發(fā)生在尤立刁難裴玉戈的第二日晚上。旁人可能不知,但大理寺的人最清楚尤立得罪的是誰。過后裴玉戈再來,底下官員自然奉命勤懇辦事,京兆府那邊也沒給半分面子。 如以此來,查案的事倒是終于有了些進展,不過隨著當初事態(tài)逐漸明朗,裴玉戈也越發(fā)忙了。 今日回府也是很晚了。 蕭璨似乎摸準了裴玉戈回府一定先往書房里扎,早早便等在了書房里。裴玉戈進來時,他人正歪在美人榻上瞧著什么,腳邊架了個小炭爐,上面煨著個瓦罐。 不用問裴玉戈也知道那罐里煲著的是梨湯,一連三四日都是這樣。 “狄群,把文書卷宗什么的放在桌上,之后你們便去歇著吧。” 狄群先是看了眼起身迎過來的蕭璨,隨后低頭應道:“是?!?/br> 蕭璨過去替裴玉戈解了大氅掛在矮架上,聽到身后人咳了兩聲,忙轉回來攏住了裴玉戈的手。深秋夜涼,裴玉戈身子單薄,這一攥更是觸手冰涼。 “明日再出門帶上手爐,你這身子最是畏寒?!?/br> 裴玉戈嘆道:“不過是深秋,況且我如今也康健了不少……” “玉哥,聽我的,要不然我可要把你圈在府里,不放你出去奔波了!” 裴玉戈知道蕭璨這話是隨口說的,并不會真心那么做,便只無奈地笑笑道:“好好好,明日便聽你的,一定帶上手爐?!?/br> 蕭璨露出笑容,拉著裴玉戈坐在那煨著梨湯的小爐子旁邊烤烤火,自己則將干凈的碗盅擺在美人榻上的幾案上,濕布巾裹了那瓦罐的把手,小心倒?jié)M大半碗,再放入湯匙,將之推到裴玉戈手邊。 “今日的梨湯,晾晾便喝了吧,潤肺的。” “嗯?!迸嵊窀甑偷蛻艘宦暎缃袼c蕭璨的相處也更像家人了,平日并不需要避諱什么。 “玉哥近來是忙,可也得顧著自己身子,余默昨日同我說你這幾日勞心勞力,恐怕咳疾又要復發(fā)?!?/br> 裴玉戈只搖頭輕笑道:“托你的福,大理寺近來人人自危,無不盡心盡力,我便是想躲懶都有人追著。” 聽著雖是埋怨之辭,可裴玉戈言語中卻無半點怨懟不滿,嘴角也是帶著笑的,分明是滿足于現(xiàn)狀的。 果不其然,不待蕭璨接話,裴玉戈舀了一勺梨湯后又接著道:“不過也多虧你兵行奇招,原先被尤立壓著的一些人才有了開口的機會,于老師的案子倒是頗有助益,這點我要謝你?!?/br> “若要謝我便答我一問可好?” 裴玉戈察覺到蕭璨并非玩笑的口氣,當即放下湯匙,抬頭正色道:“你問便是?!?/br> “與你同期入御史臺的殿中侍御史柳放你可有印象?” 【作者有話說】 發(fā)糖搞事業(yè)兩不誤~ 第51章 小醋壇子 “你見過疏狂了?” 蕭璨聞言蹙眉問道:“疏狂?是那柳放的表字?” 見裴玉戈點頭,蕭璨不由搖頭輕笑道:“未見其人,倒先領教了一番。尋常人由親長為其取表字,長輩該是沒那般狂放不羈,這表字多半也是柳放自己取的吧?” 雖是疑問,但蕭璨言語間多有篤定地口氣。 裴玉戈也不否認,只道:“確實。疏狂為人恣意灑脫,向來不喜拘束,也少有顧慮。我聽他說起,說是家中長輩原本為他取的表字是‘元歸’二字,不過考中功名入京后,他便為自己改了表字,雖在外人看來是狂傲了些,不過此人眼光獨到、不為權勢富貴所動,倒是個難得正直的好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