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換衣服?”路馳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陳秘書,我已經(jīng)不打拳了。” 陳秘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不換的話,那就原路返回吧?!?/br> “……”換衣服就意味著要打一場,看來應(yīng)該是沈泰知的意思,他要是不換衣服,估計是見不到沈泰知的。 雖然極不情愿,也不知道對手是誰,但為了能順利見到沈泰知,他沒有選擇。 跟隨陳秘書進入拳館里,這里不像他每次過來之前那樣熱鬧和沸騰,數(shù)以百計的觀眾席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拳館中心的八角籠里,有兩個正在貼身rou搏的男人。 定睛一看,平日里只會出現(xiàn)在二樓卡座的沈泰知,竟然正在八角籠里跟一個魁梧的男人貼身rou搏! 拳拳到rou的擊打聲以及痛苦的悶哼聲回蕩在空曠的拳館上空,聽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路馳腳下有些遲疑,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一向儒雅紳士的男人,赤著腳,穿著紅色短褲肆意揮舞著拳頭。 任由平時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隨著他猛烈的動作飛舞,汗津津的上半身布滿了結(jié)實的肌rou線條,幾條疤痕縱橫交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每一條疤痕都仿佛讓路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當時命懸一線、步步為艱的場景??! 對方被打得連連后退,在臉頰狠狠重了一拳之后,踉蹌了幾步倒在地上。 沈泰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以往淡漠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氣喘:“起來?!?/br> 對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用盡了力氣也只能擺擺手。 “哼,廢物。”沈泰知調(diào)整著手上的拳擊繃帶,轉(zhuǎn)身對上路馳的視線。 路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泰知,視線交匯的一瞬間,仿佛是一頭蟄伏了好多年的野獸,踏著傍晚之際落下的最后一束光,朝著闖入他領(lǐng)地的入侵者,露出獠牙! “哦,來了?!?/br> “......沈老板?!?/br> “嗯,上來吧,過兩招?!?/br> “......”路馳懷疑自己聽錯了,遲疑了片刻,在對方不容置疑的眼神里敗下陣來。 再次踏進這個讓他掙扎了三年的八角籠,路馳有一絲恍惚。 剛剛跟沈泰知對打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拿著擦汗的毛巾把地面上的血跡和汗水全部清理干凈后才退了出去,頂著一張被打成豬頭的臉離開了拳館。 至此,這里只剩下他跟沈泰知,還有陳秘書三個人。 路馳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在八角籠里面對的人會是沈泰知。 他要怎么向一個將他帶離地獄的恩人,也是他最尊敬的人,同時還是他男朋友的父親的人揮拳...… “沈老板,我來找您——!”路馳話音未落,一陣拳風鋪面而來,眼前陡然一黑,緊接著‘嘭’的一聲悶響,一陣鉆心得痛迅速從臉頰蔓延開來,腦子里嗡嗡直響!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顴骨像是被千斤巨錘擊中,砸了個稀巴爛! 這一拳來的猝不及防,就連站在八角籠外的陳秘書都被嚇了一跳! 路馳踉蹌幾步,身體碰到了八角籠的圍欄才勉強站穩(wěn);他捂著嘴,鉆心的疼讓他眼淚盈眶,眼淚混合著鼻血順著指縫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從胸膛一直滴落到腳背上。 還沒等氣息喘勻,沈泰知再次追了上來! 路馳閃身躲過一拳重擊,迅速退開到一米之外,始終跟沈泰知保持著距離。 臉頰的疼痛逐漸被麻木代替,像打了麻藥一樣,嘴都張不開。 跟他不同,他從小打比賽是為了獲得勝利,站上領(lǐng)獎臺;而沈泰知年輕的時候從街頭打到巷尾,是為了活命! 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駭人的氣息,讓路馳一度有些恐慌:“沈老板,能不能聽我說兩句話…” “我認識的路馳,即便是被別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連眼神都不會變一下;怎么,現(xiàn)在要像喪家犬一樣,只顧著逃跑,不還手嗎?” “我…不會逃跑的!也不會還手!只是不明白沈老板現(xiàn)在這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聽這話,原本就憤怒的沈泰知幾乎接近暴走!他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跟路馳在八角籠里追趕:“兔崽子,我要是知道你會有拐走我兒子的一天,當初就該讓你死在那條胡同里!” 路馳越躲,沈泰知越生氣:“比起拐跑了我兒子,你竟然還敢把他欺負哭了??!又西從小到大,我都沒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你個兔崽子算個什么東西,竟然讓他哭的那么傷心,先前給你的忠告,你是一個字都沒有記住,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陳秘書扶額,他跟了沈泰知十五年了,還是頭一次看到他的老板翻起舊賬來,竟然像個被惹毛了的愣頭青! 路馳愣住的一瞬間,被沈泰知當胸一腳,踹在心窩上,疼的他半天喘不過一口氣來。 感情他老丈人是因為這件事在他身上撒氣。 原本就沒有還手的打算,現(xiàn)在更不可能了。 路馳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在對方憤怒的拳頭抵達胸前的同時,‘噗通’一聲跪在沈泰知面前! 第一零七章 沈叔叔(請您給我一個機會) 沈泰知一拳打空,眼見路馳跪在他面前也沒有收斂,飛起一腳踹在對方的肩窩,將人撂翻在地上,他呼吸粗重急促,拳頭捏的嘎嘎作響,咬著后槽牙嘲諷道:“怎么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