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定身術(shù)不稀奇,屠戟居然會對她用定身術(shù)才令她感到驚奇。 要知道定身術(shù)一般只對低修有效果,像趙一粟這種修到中階的修士已經(jīng)有了元神,別人想要定住她,不僅需要定住她的rou身,還需要定住她的元神。 否則使用定身術(shù)不僅毫無效果,還會讓自己錯失一次主動進攻的機會。 在實戰(zhàn)中,定身術(shù)的使用要求對戰(zhàn)的二者距離非常近,當使用定身術(shù)的一方法術(shù)無效時,就意味著自己的喉嚨暴露在對手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這是極度危險和愚蠢的戰(zhàn)術(shù),所以趙一粟打到現(xiàn)在,還沒遇到過被高修一個定身術(shù)定住的情況。 可現(xiàn)在她卻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目光望向屠戟,只覺得這位寡言少語的屠先生的眼睛帶著能洞察一切的犀利。 什么情況? 是屠戟誤打誤撞,還是他早就看穿自己的體內(nèi)沒有元神? 驚訝只持續(xù)了一秒,屠戟的第二招就點了下來。 對方要是有意取她的性命,這第二招足以摘掉她的腦袋。 但屠戟只是原樣點了一下在她的肩膀上,于是趙一粟的定身術(shù)被解開了,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 現(xiàn)在她敢肯定,屠戟確實知道她的體內(nèi)沒有元神,所以才會用定身術(shù)給她警告。 事情只發(fā)生在短短的一兩秒之間,追上來的蕭幼安和站在原地不打算插手的喬文海其實都沒看清。 蕭幼安:“阿爺,不可動手。” 他一只手抓住了屠戟的胳膊做阻攔狀,一邊站在了趙一粟面前護著她:“趙jiejie莫急,我們同輝寶器閣不做強買強賣的生意?!?/br> 趙一粟恢復(fù)了淡定,扯了扯嘴角:“這同輝寶器閣到底誰是當家的,你說話有分量嗎?”話是對蕭幼安說的,眼睛卻盯著屠戟。 雖然打不過,但是氣勢不能輸,屠戟總不可能真的為了一對龍角索她性命。 屠戟沒答話,只是把那對龍角塞到了自己袖子里,嘴巴抿出了一副倔強——看起來,就有點像幼兒園搶糖的小孩。 神態(tài)配上他孔武有力的身軀,就很違和,搞得趙一粟本來一肚子火,都不知道是該發(fā)還是不該發(fā)了。 蕭幼安見狀,把臉上的尬笑轉(zhuǎn)到了趙一粟面前:“咳,趙jiejie,您看這事兒還能有商量嗎?” 趙一粟剛要發(fā)言,身后突然插進來一人的聲音:“有商量?!?/br> 江云塵不知何時出現(xiàn),半仙兒一樣從房頂飄下來,站在了趙一粟身旁。 趙一粟瞪他,小聲嘀咕:“這是我的東西?!?/br> 江云塵:“沒我你也拿不到?!?/br> 說完他轉(zhuǎn)向屠戟:“屠先生是否要用螭吻之角鑄造一個火系法器?” 得到了蕭幼安和屠戟的默認。 江云塵:“既然如此,螭吻之角可以給你們,條件是鑄造成的法器要賣給趙一粟?!?/br> 蕭幼安心下微松,一口答應(yīng):“我們做的就是這個生意,自然沒問題。” 江云塵:“成交。” 趙一粟:“……”不是,有人問我的意見了嗎? 江云塵拉著她的手轉(zhuǎn)頭就走。 趙一粟人都被拽飛到半空中了,腦子才反應(yīng)過來:“哎哎哎你干嘛來的?我賣東西的錢還沒拿到呢!” 只能匆忙間把后院里堆在右邊先不賣的那些東西用法術(shù)收到自己儲物袋里。 蕭幼安的聲音飄在后面:“趙jiejie放心,我會派人把錢送到眠仙樓的——” 話沒說完,天上的兩個人已經(jīng)飛沒影兒了。 站在地上的喬文海:……說好的煙云洲不許亂飛呢? 眠仙樓內(nèi)。 江云塵眼里閃著灼灼的光,開門見山:“你的內(nèi)丹有辦法修復(fù)了!” 趙一粟先是怔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喜色:“那什么時候修?現(xiàn)在?” 江云塵:“不,要等天行大比結(jié)束后,我還需要做些準備?!?/br> 趙一粟:“……那你急著拉我回來干嘛,我正事兒都沒辦完。” 江云塵:“?”不是,你是正常修士嗎? 正常修士聽到這個消息不該狂喜的嗎?? 本君我辦成了這么大一件事兒,你就這個反應(yīng)??? 趙一粟完全沒意識到江云塵是按捺著怎樣狂喜的心情、抱著怎樣隱秘的、邀功的心態(tài)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她滿腦子都在自己那些靈石上。 趙一粟:“算了,時間緊迫,沒空講這些廢話,我得抓緊辦完正事?!?/br> 她出門前讓錢寶丞帶那個誰來客棧等她,現(xiàn)在提前回來了,得在沒被丘左抓去上第三次課之前把事情全都處理完。 趙一粟感覺自己緊湊慌張得像被一條大狗攆,扯了個板凳在江云塵的桌案前做好,拿出空白竹簡就是一頓狂寫。 完全沒注意到江云塵在旁邊,臉色黑成一塊怎樣的碳。 ——廢話? ——她說我在說廢話? 江云塵:拳頭捏得死死的,這個仇記下了,到時候修內(nèi)丹你可別來求本君?。?/br>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趙一粟這邊埋頭狂寫,那邊還有空插播一句話:“剛才屠戟用定身術(shù)點我,他肯定是看出來我的元神不在體內(nèi)了?!?/br> 江云塵的思緒被這句話扯偏了一瞬。 屠戟是怎么看出來的? 即便是七八品的修士,也不可能在別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用神識掃視別人的靈海,何況趙一粟的神識也很敏銳……等等,我在想什么? 我不是該繼續(xù)生氣的嗎?! 握緊的拳頭不知何時松開了點,抬頭看見趙一粟又沉浸在跟竹簡的奮戰(zhàn)中,江云塵重新握緊了拳頭——氣死了氣死了…… 哪知道趙一粟正好把竹簡寫完,抬頭對上了江云塵的目光。 她朝他笑,明眸皓齒,神采飛揚:“成了!” 江云塵于是也不由自主跟著舒展了眉心:“寫成什么了?” 半秒后反應(yīng)過來,再次握緊拳頭,這回是氣自己——可惡,記仇不了一點兒。 第416章 韞懸清:當棵搖錢樹又何妨 趙一粟隨手撤掉房間的結(jié)界:“這是我畫符的心得,全是干貨,寫下來拿給那個誰,若是把他培養(yǎng)出來,以后我手里的搖錢樹就又多了一棵!” 同時慌里慌張地站起來,仰頭喝掉了江云塵桌上的一壺冷茶:“我走了!” 風風火火推開門,剛要踏出去,迎面遇上錢寶丞帶著那個誰從隔壁她的房間出來。 雙方差點迎面撞上。 錢寶丞:“我……” 趙一粟一把抓住那個誰:“你跟我來?!?/br> 又丟給錢寶丞一個儲物袋:“這里面是一些可能有藥用價值的東西,你拿到靈韻寶鋪找識貨的列個價格清單。” 錢寶丞一句話沒說完,原樣咽回肚子里,應(yīng)了一聲:“好嘞?!蹦弥鴥ξ锎D(zhuǎn)頭小跑著離開。 趙一粟把那個誰拽回江云塵屋子里:“就在這兒說吧。” 江云塵:“呵?!?/br> 那意思是,我同意了嗎? 可到底也就是“呵”一下,沒把人趕走,只是目光灼灼地落在趙一粟拉住那個誰的手上,像要把對方燙出個窟窿。 神識威壓不由得泄露出來一點,對于三品的那個誰來說,足以讓他額角冒出冷汗。 趙一粟敏銳地掃視過去,對江云塵說:“嘖,這是自己人。” 說話間手已經(jīng)自然地松開了,與那個誰隔著桌子對坐。 江云塵于是閉上眼,在床榻邊閉目打坐。 那個誰還是從前的模樣,臉上戴著面具,只是從頭到腳都換成了更加精致的打扮。面具下的眼睛微微劃過江云塵的方向,似乎看懂了些什么。 他裝作不知。 開口對趙一粟說:“我是搖錢樹?” 趙一粟冷不丁被人嗆了一句,尬笑到:“你聽到了?” 那個誰想喝水,晃了晃茶壺發(fā)現(xiàn)是空的,手頓了一下,再抬起來時,桌上就多了一盞比客棧的茶壺不知道精致多少倍的玉壺,甚至還拿出了配套的杯子。 他給自己斟了一碗綠茶,茶香味立刻在房間里飄散開:“不意外,絕塵九子的成立本來就是為了賺錢,只是你找我的時間太晚了點。我還以為在當年漳興拍賣會之后,你就會來找我傳授畫符之道呢?!?/br> 趙一粟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本打算早點教你畫符,可你偏偏畫出了魔魂涅槃圖,為此多費了一番周折調(diào)查你的身份來歷……” 那個誰面具下放松的表情微微有些緊繃:“那你現(xiàn)在愿意教我,是已經(jīng)查清楚了?” 趙一粟:“嗯,韞懸清?!?/br> 猝不及防被人叫了這個很多年都沒人叫過的名字,韞懸清沉默片刻。 在趙一粟這位五品修士的注視下,他雖只有三品初階,但也非常穩(wěn)得住,這份氣度勝過外面大多數(shù)的普通修士。 片刻后,他恢復(fù)了斟茶喝茶的從容,問到:“你說的魔魂涅槃圖是什么?” 趙一粟低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是怎么查到你身份的。果然,畫癡就是畫癡,最關(guān)心的還是圖?!?/br> 她于是把情況簡單說了,包括神息陵的典故,以及她借助蕭幼安的力量調(diào)查出他身份的過程。 韞懸清聽完,喃喃道:“原來那副圖竟然是魔魂涅槃圖?!?/br> 趙一粟:“所以你連神息陵都不知道,又是怎么看過那幅圖的呢?” 韞懸清說:“皇宮大內(nèi)有八方進貢的東西,代代留存下來,積藏頗豐。我從小身份尊貴,從出生起就注定要繼承整個江山,大內(nèi)私庫中的東西任我取用,也許是無意間翻到的畫冊,在上面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