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只是江云塵不知道趙一粟在第幾層,此塔不能后退,連傳音符也無法向低層傳達,想來想去,江云塵只好使用老辦法。 他看著命格盤,靈氣匯入其中,那雷芒便意隨心動,化成一條鞭子,輕輕抽打了火色一下。 “嘶——” 八十九層的趙一粟在刺痛中睜開眼睛。 她連忙穩(wěn)定境界,控制著靈氣把內丹砌好,見內丹的狀態(tài)并無異樣,這才罵罵咧咧地停止打坐,而在她的靈海內,又多出了一條雷芒,正繞著靈海不斷旋轉。 兩條雷芒相遇后就凝成一條,匯入靈海的靈氣中,不見蹤影。 趙一粟點亮了命格盤。 命格盤上的雷芒仍舊凝成一條鞭狀,仿佛她不回應,就會繼續(xù)再抽一鞭子下來。 趙一粟咬牙切齒——又是你丫主動惹我! 她控制命格盤上的火色,也聚成一條鞭子,狠狠抽向了對方! 江云塵:“……”臉色相當難看。 他知道趙一粟肯定會反擊,只是這一鞭子比他預想中要更疼! 江云塵忍著怒火,佯作反擊,命格盤上雷芒高高抬起,就見那抹火色不由自主往后縮瑟了一下,透過這抹火色,他仿佛能看見趙一粟正聳起肩膀,等待下一陣疼痛的襲來。 他暗哼一聲,將已經聚起的雷鞭散開,化作一團雷芒,重新落在命格盤上不動聲色。 只是他也覺察到,自己的靈海內又多了一抹屬于趙一粟的火色,且怎么也化不開。 趙一粟等了片刻,預想中的痛苦沒出現(xiàn),逐漸冷靜下來。 要是江云塵刻意為難自己,不會就這么收手……她嘗試著重新控制命格盤上的火色,輕拍了江云塵一下。 說是“輕拍”,但對命格盤的攻擊是直接作用于靈海的,刺痛感很明顯地傳到了江云塵的體內,但他也明白趙一粟此舉是試探,便繼續(xù)按兵不動。 果然,趙一粟在這次輕拍后,也斷定江云塵此舉的意圖在于呼喚,而不是為難。 看來是有情況發(fā)生。 趙一粟抬頭望向第九十層,既然如此,還是上去跟江云塵匯合。 她依依不舍地從八十九層站起來, 此時她只能依靠系統(tǒng)每日獎勵的十積分來大概估算,自己已經在塔內滯留了兩年多,要不是江云塵催促,她還能在八十九層修煉半年。 靈海里的內丹已經有了明顯的實質形狀,這是已經修上三品中期的標志。 趙一粟自以為修煉夠快了,可點亮命格盤后,看見江云塵的雷芒仍舊碾壓自己,不免掃興。 總有一天,她得超過江云塵的修為,屆時狠狠利用命格盤抽他一頓鞭子! 趙一粟爬到第九十層。 這一層上去,忽然四周壓力減輕,與八十九層仿佛不在同一境界。 她幾乎是暢通無阻的一路踏上了九十九層,要是被端陽知道,免不了要氣個半死。 從九十層之后,他步步艱辛,被困在塔內的日子幾乎每一秒都在塔中受盡心境的摧殘和煎熬,哪像趙一粟,如履平地。 到達九十九層之后,江云塵已經等她多時:“這么久才上來,還以為你死半路上了?!?/br> 趙一粟:“求我上來干嘛,有事?”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了一下九十九層。 傳說中的藏器塔頂層,端陽師兄上來后令掌門開壇祭祖昭告天下的九十九層,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樸實無華,幾件法器堆在墻角,隱隱發(fā)出一股怪味兒。 再定睛一看,那法器前面還躺著一團黑乎乎毛絨絨的丑東西。 “這是……” 她剛指向那東西,那東西就像心有所感,張嘴打了個飽嗝兒,四周的靈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隨著它的張嘴快速稀薄。 “又是它,在吞吃靈氣?” 這東西與趙一粟初次見面時有了些差異,比如進化出了完整的五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不再是模糊的一團。 但仍舊不妨礙它的丑。 它那個臉型就像被人爆錘了一頓,有的地方鼓鼓囊囊有的地方坑坑洼洼,至于眼睛和鼻子……這么說吧,幼兒園小朋友堆雪人時,隨便往上雪人頭上戳幾個洞,都比這家伙長得清秀。 江云塵抬手,那丑東西抖抖腦袋站起來,鉆到他的袖中不見蹤影。 他擁有吃貨已經數(shù)千年,洗靈杯和這個妖獸是他最大的秘密,只有師父扶搖子曾見過。 江云塵此刻把吃貨展示在趙一粟面前,還能毫無心理負擔,或許說明趙一粟在他心中不能構成任何威懾力,又或許在命格盤的作用下,他對趙一粟的信任遠超常人。 趙一粟:“這是你的靈獸?幾年前追著我吃了好多靈氣,子債父償,你賠我!” 江云塵只是抬手,神識在她身上一掃,帶出些壓迫感:“才修到三品中期?太慢?!?/br> 趙一粟:“別扯開話題?!?/br> 江云塵:“抬頭?!?/br> 趙一粟下意識抬頭,這才望見頭頂?shù)溺R子。 鏡中層層反照出塔內的樓梯,看久了讓人有些目眩,她剛要閉眼,就感覺那鏡中一股奇怪的力量把自己給吸了進去。 她還搞不清狀況,只是下意識反手抓住了江云塵的袖子——死也得拉上江云塵墊背!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鏡中。 四顧茫然,霧氣濃重,不見江云塵的蹤跡,只有頭頂?shù)溺R子閃著詭異的光芒,反射出她的頎長的身影。 趙一粟:什么情況? 她坦然望向鏡中,只見原本平靜的鏡面忽然涌動了片刻,似乎想照出些什么畫面,可涌動半晌,最終徒勞無功,再次歸于平靜。 當鏡面徹底安分后,四面濃重的霧氣忽然自行退散,露出了真實的場景。 這里與塔內的樓層結構一模一樣,只是前面多了兩樣法器,浮在半空中隱隱發(fā)光。 在法器的旁邊,還有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王破虜和春夏正繞著法器踉踉蹌蹌地轉圈圈,著魔了一般。 王破虜臉上還殘留著淚痕,雙目赤紅,表情猙獰,讓人不忍直視。春夏則是耽溺于美夢中,面帶微笑,笑容帶著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趙一粟剛要叫他們,就被江云塵打斷:“別喊。” 趙一粟回神:“這是哪里?” 江云塵:“藏器塔第一百層?!?/br> 第48章 滿月刀 趙一粟:“第一百層?那春夏和王破虜什么時候進來的?”現(xiàn)在情況這么卷的嗎?仿佛端陽剛剛登上的第九十九層都不值錢了! 江云塵:“第一百層是個幻境夾層,在塔內不止一個入口。那兩人是從別的層數(shù)進來的。你剛才看見的鏡子是一種幻鏡,可以照出人的過往或遺憾,這也是藏器塔對人心的最終考驗。春夏和王破虜心有所困,需要自己走出來,如果被你強行喚醒,有害無利。 說到這里,江云塵望向趙一粟:“倒是你,怎么這么快就走出來了?” 趙一粟滿臉坦然:“我沒有過去。” 她是穿越而來,只知道原主是伏羲山平平無奇的弟子,跟自己同名同姓。 但屬于原主的記憶,跟她毫無關系。 江云塵思索片刻:“沒有過去……” 趙一粟反問他:“你呢?”不會也是穿過來的bug吧? 江云塵:“我沒有遺憾?!?/br> 趙一粟:“做人怎么可能沒有遺憾?” 江云塵:“我要的都已經得到,還未得到的正在全力追尋,為何會有遺憾?” 趙一粟:“……”行,你九品,你高傲。 她還是有點佩服江云塵這個心性的,被雷劫一夜劈回解放前,還能這么恃才傲物,突出一個過分膨脹和臉皮忒厚。 趙一粟把目光落在前方的兩個法器上,忽然看向右邊的法器,目露精光。 江云塵先她一步,正要上前拿法器,便感覺身后一道靈氣襲來。 他頭也不回,指尖雷芒閃現(xiàn),抬手擋住了趙一粟的偷襲。 “這點伎倆就敢拿出來獻丑?”江云塵說完,又抬手輕松擋住了趙一粟的第二招。 趙一粟:“法器是我的!” 江云塵:“看你有沒有本事拿?!?/br> 趙一粟還沒正經學過戰(zhàn)法,打坐這幾年全都在精進修為,手里一本《燭空心經》和一個引雷盾,還從來沒參加過實戰(zhàn)。 眼下正好可以把江云塵當小白鼠,拿來練練手。 趙一粟感受著體內靈氣飛快旋轉,被她聚在指尖,凝成一道又一道的火焰,狠狠朝江云塵丟去—— “嘭!” “嘭!” “嘭!” 連響三聲,自以為是暴擊疊加,怎么也能給江云塵身上添幾道燙傷,誰知江云塵以雷芒化盾,那盾形成了一個反弓的形狀,將她擠出的火焰暴擊全都吸了過去。 就在她來不及反應時,雷遁在江云塵指尖方向調轉,她擊出的幾道火焰驟然從雷盾上反彈,朝自己這里襲來! 趙一粟倉皇躲開,紅色的衣擺留下幾道明顯的火燒痕跡。 江云塵:“這叫借力打力?!?/br> 趙一粟眼神微變,立刻以火焰化鞭,纏住了江云塵的一只腳,想拉,沒能拉動。 她并沒氣餒,很快疊加了一道法術,火焰瞬間沿著那條幻化出來的鞭子洶洶燃燒,眨眼就把江云塵的身影淹沒在火焰之中。 下一刻,她身后便有一道聲音傳來:“移花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