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方九不說他也應(yīng)該知道的，那些使用藥品后的后遺癥，本就對他身體產(chǎn)生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卻還是要在送給他的每一件擺件上沾染上信息素，腺體還不知道傷成什么樣子。

    傅原洲看著方九黑暗中模糊的臉龐久久沒有入睡，身體上還是累的，內(nèi)心的焦慮卻壓迫著精神，讓他沒法閉眼。

    黑暗中枕邊的手機(jī)突然發(fā)出耀眼的白光，他下意識伸手去遮擋，查看信息也是把手擋在在方九眼前。

    發(fā)過來的是一條短信，簡短的幾個字像把刀插在他胸口。

    [你違規(guī)了]

    來源是他熟悉的電話號碼，獨獨不像季河本人能說出的話。

    既然他可以是假的，那其他一樣站位的路人也可能隨時是假的。

    這么輕易的掌控一個人的命運，惡心死了。

    他沉默的把信息清理干凈，跟助理簡單的溝通了之后的安排，一時半會兒趕不回去了，小兔崽子知道他的行程還故意不叫醒，早就做好了讓他回不去的打算。

    傅原洲閉眼一遍遍回憶著身邊的變化，哪些腦海中的提示音什么時候徹底消失的呢？好像是冠上了特殊身份的時候，從路人到男朋友，最后成為主角老公的身份，看來成為核心人物就能逃離被掌控的命運。

    沒幾分鐘后，季河發(fā)來一張陳安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傅原洲忽然想起還有這個人的存在。

    看樣子還算安全，起碼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他甚至不確定對面還是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約了明天空閑的時間見面。

    對方立刻同意，似乎有些著急，為了節(jié)約時間直接約定在他家老宅?，F(xiàn)在沒人住，到也方便聊些見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和方九報備了時間，詢問要不要一起，依照原本的性子肯定是要盯著他的。

    “我有事情要處理，你自己去吧，小心點，我等你回來?！彼卮?。

    傅原洲到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剛踏入房門就聽到了車輪滾動的聲音，陳安被人綁在輪椅上推了一把，緩緩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傅原洲沉著臉把輪椅按下，停在走廊過道里，人還昏迷著，沒死。

    季河坐在一、二樓樓梯中間，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身邊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狀況。

    傅原洲靠近的越發(fā)小心，季河突然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啞著嗓音道：“是我，不用害怕，還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br>
    他一步一步下樓，沒有要眼神對視的意思，有些自言自語，“我最近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跟做夢似的，斷斷續(xù)續(xù)好像知道了點不一樣的事情，挺艸蛋的?！?/br>
    “有時候感覺自己兩個人都不是了?！?/br>
    “…你覺得我該是個什么東西？”

    季河來到他面前，手上無力的拉著他胸前的衣服問。

    傅原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我早就該知道，你踏馬就是個外人，怎么就跟神經(jīng)不一樣，相信你那么久。在你眼里，我們這群人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物件，一個，一個工具！”他越說越激動，扯著他衣服的手露出青筋，最后克制的只是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

    “我沒這么想?！备翟藁卮?，卻被指著鼻子質(zhì)問陳安的事。

    “你留著他這一條爛命，是覺得他是個人大發(fā)慈悲，還是因為對你有用？”

    傅原洲：“……”

    沉默之后，季河平靜下來，“為什么我是那個陪襯，要給你們讓路。都是一樣的東西，為什么偏偏對方九那么例外，就因為喜歡嗎，喜歡上一個虛構(gòu)的東西，不害怕嗎?！?/br>
    “怕?！备翟蘅嘈χ澳怯帜茉趺窗??！币娝裁炊贾懒?，也沒什么要隱瞞的，“我注定是回不去了，也想過按部就班的這么往下走，可就是喜歡上了，與其被慢慢同化，還不如這樣。”他只是沒有想過，會造成這樣的后果。

    “沒人插手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一點也不假，有血有rou?！备翟尥蝗豢聪蜿惏惭凵褡兞俗?，“它不就是想讓我低頭，像個工具人一樣聽從命令，這么急迫的想要把事情掰回正軌，它又在怕什么。”

    傅原洲手搭上去的那一刻，心里冒出一股涼意，人死了。

    季河看見那人不正常的臉色，驚慌下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我沒動他?！?/br>
    “我知道?！备翟抟呀?jīng)在思考怎么把陳安的死掩蓋過去，人是季河帶來的，現(xiàn)在莫名其妙死在手里算什么事?！澳阆朕k法把他帶回醫(yī)院，別讓人知道是你把他打出來的，正常做檢查走流程。”

    本來就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又沒什么外傷連醫(yī)院都是自家的，倒也好辦。

    傅原洲幫忙把人抬到車上，自己想趕緊回去找方九，看著季河依舊心神不寧的樣子有些擔(dān)憂。

    萬一半路上又背洗腦，說不定會回來揍他。

    他大致揣測出那個系統(tǒng)想要跟什么，凡事和方九有仇的都在被一個個清除，目前也只剩下那對父子了，都不用其他人動手，方九肯定早就做好了怎么悄無聲息把人弄死的打算，等仇人一死，又因為自己的參與沒有黑化，這是要強(qiáng)行替他完成任務(wù)的打算。

    之后，它大概會有某種權(quán)利，一切重來。

    畢竟劇情走完了，系統(tǒng)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難道之前也都是這樣的？傅原洲后怕的想著，如果他不是第一個人過來的人，那之前的攻略者是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