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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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月晚上演出結(jié)束后,是孟舒瀾來劇院接。 清漪和盧雅君都在江泠月家里, 孟舒瀾正好跟著江泠月回去接她們二人回酒店。 上了車,孟舒瀾拎給江泠月一個購物袋, “剛拿的, 送你。” 江泠月取出禮盒看了一眼,一只霧面鱷魚皮kelly, 她沒有推辭, 高高興興道了謝。 她收好禮盒,忽地笑道:“你好像變了很多?!?/br> 孟舒瀾跟著輕笑:“一點點吧?!?/br> 江泠月:“清漪更喜歡你了, 你對伯母也柔和了許多,和孟舒淮......倒是還和以前一樣?!?/br> 孟舒瀾:“你觀察得真仔細。” 江泠月舒服往后靠, 看著窗外道:“這天底下除了孟舒淮,應(yīng)該就是我最了解你了?!?/br> “你不打算回去了嗎?”孟舒瀾沒由來問。 江泠月不解,轉(zhuǎn)過臉看著她問:“回哪里?” “北城?!?/br> 聽了這個回答江泠月更不解,“我的家在這里?!?/br> “他放不下你?!?/br> 江泠月下意識別開視線,淡聲道:“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突然想起一點什么,她又看著孟舒瀾問:“你不是巴不得他過得不好么?干嘛這么關(guān)心他的個人問題?” 孟舒瀾聽了輕笑:“我希望他過得不好,跟我希望你過得好之間,好像并不沖突。” 江泠月輕嗤:“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就能過得好?” 她不滿道:“我之前被你們倆折磨成什么樣子你這就忘了嗎?” “我才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br> 知道江泠月之前委屈,孟舒瀾也心疼,但她不善表達關(guān)心,便說:“興許現(xiàn)在會有一些不一樣。” 江泠月不管,傲嬌道:“那我也不想跟他和好?!?/br> 孟舒瀾沒說話,只是垂眼笑了笑。 江泠月心中煩悶,不想再說孟舒淮,便岔了話題問李天澤的事。 孟舒瀾說:“拒不諒解,讓他進去了,還讓李家賠了一大筆錢?!?/br> 江泠月之前從孟舒淮那里聽過,孟舒瀾對李家人特別好,一門心思顧著李家,突然間聽她這么說,她不免驚訝。 幾分遲疑后,她問:“我走之后,你和他之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想知道?” 江泠月點點頭。 孟舒瀾輕聲笑:“問孟舒淮吧?!?/br> 江泠月“嘁”一聲:“不想說算了?!?/br> 反正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她之前擔(dān)憂過的那些事情也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那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也不太重要了。 兩人一起結(jié)伴回家,江若臻叫上了她的朋友一起在家陪盧雅君打麻將,清漪跟著小櫻花在院子里鉆來躥去,弄了一身臟泥,看到江泠月回來,飛快跑過去蹭了她一身。 小櫻花圍繞在兩人身側(cè),伸著舌頭哈哧哈哧喘氣,一看就是玩累了。 江泠月將清漪抱在懷里,問她今天去了哪里玩。 清漪一雙臟兮兮的手環(huán)上了江泠月雪白的脖頸,興奮道:“去坐了小船??!” 江泠月抱著清漪往客廳走,驟然看到盧雅君和江若臻坐在一張桌子上打麻將,心里竟然生出幾分恍惚來。 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畫面,竟然就這樣生動地在她眼前上演,兩位母親熟絡(luò)得像是一家人,有說有笑,舉止親熱,一些莫名其妙的遐想又鉆進她的腦海,擾她清靜。 她進客廳同幾位長輩打過招呼,抱著清漪坐在了窗邊的沙發(fā)上,小丫頭瘋玩了一天,跟她聊了沒多久就在她的懷里睡了過去。 后來牌局散場,孟舒瀾先抱著睡著的清漪回車上,江泠月也跟著送盧雅君去停車場。 小巷路燈昏暗,盧雅君緊緊牽著江泠月的手,兩人并行的速度很慢,盧雅君說:“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很多事,他們倆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好多了,多虧了你?!?/br> 江泠月莞爾:“其實我并沒有做什么。是他這些年一直在為孟家努力,如今也算是得償所愿了?!?/br> 盧雅君側(cè)過臉看她,笑得很溫柔,對她說:“你真的很懂舒淮。” 江泠月跟著笑了笑,沒有接話。 有些話一直在盧雅君嘴邊,但她深知自己不該干涉年輕人的感情問題,便也不再提起。 她明天就要帶著清漪回北城,之后想要再見江泠月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她便從包里拿出一個絲絨首飾盒塞給了江泠月。 江泠月經(jīng)常收到盧雅君和孟舒瀾的禮物,以為是普通的首飾,她便也沒有急著打開看。 她抱住盧雅君同她告別,口頭計劃著下一次見面的時間,依依不舍將她送上了車。 回到家里,江若臻還在客廳收拾牌桌,吳韻蘭在廚房做夜宵,江明鶴在書房聽?wèi)颉?/br> 江泠月徑直回到房間打開了那個首飾盒,一只翡翠手鐲赫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通透的帝王綠在燈光下泛著涼潤的光澤,她忽地想起第一次見盧雅君的時候,她的手腕上就戴著這樣一只鐲子。 可她方才送盧雅君走的時候,分明看到那只鐲子還在她的手腕上,那這一只...... 江若臻正好在此時上樓,看江泠月的房門開著,她幾步來到門前,看見江泠月正拿著一只手鐲發(fā)呆。 “雅君給你的?” 江若臻的聲音拉回了江泠月的思緒,她將手鐲小心放回首飾盒,試圖解釋:“剛才天太黑,我沒打開看,不知道是這么貴重的禮物,等下次見面我再還給伯母。” 江若臻沒對她這話發(fā)表意見,她也知道盧雅君送這樣的禮物是意味著什么。 顏色純正,水頭極好,隨便看一眼就知價值不菲。若是自己女兒沒有與孟舒淮和好的想法,那的確應(yīng)該還回去。 她知道江泠月能處理好這些關(guān)系,便也沒多過問,囑咐她早點睡便轉(zhuǎn)身欲走。 沒想到江泠月卻叫住她,起身追到門口,“mama......” “怎么了?”江若臻回頭。 對上江若臻探究的眼神,江泠月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什么?!彼寡鄣溃骸澳闳バ菹??!?/br> 看她這般欲言又止,江若臻立馬猜到了她的心思。 她走上前,拉住江泠月的手說:“你不應(yīng)該問我,應(yīng)該問問你的心,到底想要什么?” 江泠月心事重重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在昨晚見到孟舒淮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定,她想要脫離孟舒淮嘗試新的生活,可有關(guān)他的一切像水一般將她環(huán)繞,她的工作,生活,人際關(guān)系,都很難與他真正分割。 她有時候會很出神地想,明明他們并沒有在一起多長時間,為什么生活會有這樣緊密的融合?怎么分都分不干凈。 她也很不喜歡這樣不堅定的自己,明明他只是突然出現(xiàn)一下,向自己和家人稍獻殷勤她就開始心軟,這到底是他太心機?還是她的愛從未消失? - 不是周五,但孟舒淮忙完工作徑直回了景山。 棠園的晚餐已經(jīng)結(jié)束,張伯見他獨自前來,問他有沒有吃晚飯。 他讓張伯不必忙,說已經(jīng)吃過了。 孟老爺子聽見兩人對話,溫聲喊了孟舒淮進書房。 甫一進門,清淡的墨香撲面而來,老爺子站在書桌前,招手喚他過去看桌上的字。 “這次寫得如何?可有江老的氣韻?” 孟舒淮仔細觀賞片刻,應(yīng):“有形有勢,氣韻天成,浩然瀟灑?!?/br> 老爺子聽了笑道:“你的話信不得,還是得要泠泠看才行?!?/br> 張伯端了茶進來,正好聽見這一句,跟著笑道:“老先生今兒都念了一天了,泠泠這小丫頭,著實讓人惦記。” 孟舒淮從張伯手中接過茶,又聽他問:“舒淮剛?cè)チ四铣强淬鲢觯F(xiàn)今如何?” 想起她那副任性嬌蠻的樣子,孟舒淮唇邊有笑,說:“都挺好的。” 老爺子跟著坐到窗邊的太師椅上,端著茶問孟舒淮:“今夜特地來尋我,可是有事要說?” 孟舒淮身后的雕花木窗往外開著,窗外的垂絲海棠開得正盛,隨晚風(fēng)拂進一縷淡香。 他放下茶盞,緩聲說:“我想去南城?!?/br> 老爺子沒說話,手執(zhí)茶蓋輕輕撥動著杯中茶葉,靜等他之后的話。 這個決定早已在孟舒淮心中醞釀,他說:“有時候我很難分得清,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孟家還是為了自己。用jiejie的話來說,我以大義謀私利,無論我的初衷是為了讓遠揚更穩(wěn)定,還是讓孟家更和諧,亦或是讓jiejie得到她應(yīng)得的一切,其結(jié)果都是我獲得權(quán)力,我掌控全局,再由我決定分配?!?/br> “我不得不承認,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什么都想要。想要權(quán)力,想要利益,想要家庭和諧,想要愛情美滿,想要自我實現(xiàn)?!?/br> “我什么都想要,但我什么都沒有?!?/br> 夜風(fēng)漸涼,他陷入回憶里,低聲說:“她當(dāng)時與我分手,我不愿,我用盡辦法想要抓緊她,但我抓得越緊,失去她的速度也越快?!?/br> “她說她想換一種方式生活,我便也想嘗試著換一種方式活,不要抓得那么緊,不要什么都想要,就放手讓jiejie立于我之上,讓她去做那個掌舵的人,讓她擁有真正的自由。” 他認真看著老爺子說:“我無法確定我之前的選擇是否是因為私心,但當(dāng)下的選擇,我確定是我的私心?!?/br> “爺爺,我不能沒有她?!?/br> 江泠月與他分手的這些日子,他又變回了那個機械運轉(zhuǎn)的npc,他失去了自我意志,變得麻木又彷徨。 他想她,念她,只有看見她,靠近她,感受到她,他才能重獲生命的意義。 他不能沒有江泠月。 老爺子不知何時便停止了撥動茶盞,窗外來的風(fēng)很輕,樹葉沙沙響。 茶盞放在桌面清脆一聲響,他看向孟舒淮,溫聲應(yīng):“好,早點帶我的孫媳婦回來見我?!?/br> “我那副字,還等著她來欣賞。” 孟舒淮忽地回頭遙望夜空,滿樹繁花之后,清月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