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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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機場的路上她接到了盧雅君的電話,盧雅君的語氣聽來有些不高興,江泠月也十分能理解。 盧雅君拿她當(dāng)親生女兒對待,她卻背著她做了如此重大的決定,人都走了她才收到消息,這必然是要生氣的。 好在江泠月慣會哄人,絞盡腦汁說了一籮筐好話,又承諾每年過來看她兩次,承諾接她去家里玩,承諾陪她旅游,這才讓她稍稍緩了語氣。 只是話說到最后,怎么樣都繞不過孟舒淮。 盧雅君說他昨晚自己一個人回家,到了家里脫了外套才看到傷口崩開,衣服都紅了一半,她又趕緊打電話叫醫(yī)生來家里幫著處理傷口,臨到要天亮才睡下。 江泠月在盧雅君面前沒有太多關(guān)于孟舒淮的話想說,只讓他多保重身體,希望他早日康復(fù)。 和盧雅君聊了一路,眼看著就要到機場,她掛了電話,怔怔望著車窗外飛速而過的街景出神。 其實認(rèn)識孟舒淮這么久,她并不覺得孟舒淮虧欠她什么,就算曾經(jīng)有,那一刀也足夠償還所有。 她不想再囿于這段關(guān)系,便也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絆。 到機場的時候孟舒淮來了電話,她急著下車進航站樓,沒有接。 崔琦問她有沒有什么話想對孟舒淮說,她在這時突然想起在尚家別墅的那一晚,別墅門前的路難走,他主動牽她,給她足夠的支撐,帶她平穩(wěn)走過那段難走的路。 那時的她以為,往后只要與他手牽手,崎嶇山路也是坦途,卻不曾想,放手才是唯一坦途。 眼睫一落一起,她笑著說:“往后的路平坦,就無需孟總再牽著走了,希望孟總一切都好?!?/br> 她從崔琦手中接過行李箱,順利進站、安檢、候機、登機,直到飛機帶她進入萬里高空,那樣真實的分離感才像氣流一般沖擊而來。 乘務(wù)員關(guān)切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說結(jié)膜炎,眼睛總是止不住要流淚,不必特意關(guān)照她。 乘務(wù)員給她遞上冰涼的毛巾,她敷在眼睛上,微仰著緩解脹痛。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允許自己最后為他哭一次,就這一次,往后便都要為自己而活了。 - 崔琦一路開車去往景山,他昨夜帶出去多少東西,現(xiàn)在就帶多少東西回來,他心有忐忑,怕孟舒淮不高興。 他到景山時,趙阿姨剛好從月華樓出來,他低聲問了孟舒淮的情況,趙阿姨說:“先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一早上也沒說一句話?!?/br> 崔琦心一涼,輕呼了口氣說:“好,我知道了,謝謝趙阿姨?!?/br> 崔琦帶著委托書一路上樓,站在門外輕聲打了招呼,聽見孟舒淮說了“進來”,他才深吸了口氣開門進了臥室。 月華樓的朝向很好,春日陽光斜斜入窗,金光均勻鋪灑在地板,也毫不吝嗇籠罩獨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他面向陽,背朝陰,任由陽光侵蝕他的輪廓,任由色彩浸染他的身體。 窗外風(fēng)輕日暖,柳媚花明,杏白桃紅,如春雨緩落,如彩蝶翩飛,好一副春日盛景,紅情綠意,浪漫旖旎。 但無人陪,再美再艷,終是過眼云煙。 “她走了?” 孟舒淮低沉的嗓音如靜水流淌,悄然打破了這春日的寧靜,崔琦應(yīng)聲回:“是的,孟總。” 話音落,這空蕩的房間再一次陷入沉寂,只余浮塵在日光中緩慢起伏,孤獨旋舞。 崔琦將手中的委托書輕放在他身后的茶幾上,又輕聲道:“江小姐有話帶給您?!?/br> 孟舒淮聞言,還是保持著看向窗外的姿勢,淡聲問:“什么話?” 崔琦站好了說:“江小姐沒有在委托書上簽字,那五千萬也沒有收,她說,和孟總是和平分手,孟總無需對她做任何補償,互不虧欠,比什么都好?!?/br> 室內(nèi)無比安靜,生生被室外的春景襯出明媚的憂傷。 好一會兒,崔琦才聽孟舒淮問:“沒了嗎?” 他的語氣太過平靜,反倒讓崔琦心中忐忑,他想起江泠月臨走時的那番話,幾番猶豫,還是說:“江小姐說,往后的路平坦,就無需孟總再牽著走了,希望孟總一切都好。” 人聲緩慢下落,還未歸于沉寂就聽窗前的人輕輕一笑,他的嗓音帶一絲啞,語調(diào)極淡,像一縷風(fēng),緩緩而過。 “戲子無情?!?/br> 他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就連那雙眼睛也像是封存千年的琥珀,沒有絲毫的情緒流動。 說完這些話,崔琦并沒有在孟舒淮這里感受到任何不滿或是憤怒的情緒,他稍稍松了口氣,卻又在下一秒鐘倒吸一口涼氣。 孟舒淮藏藍色的家居服突然被鮮紅洇濕,崔琦趕緊出門喊:“趙阿姨,快給醫(yī)生打電話,拿醫(yī)藥箱上來?!?/br> 盧雅君聽聞孟舒淮傷口崩開,匆匆忙忙趕到了月華樓,嘰嘰喳喳的梁雨薇也緊隨其后。 孟舒淮赤.裸半身坐在單人椅上,聽見梁雨薇的聲音,頭也沒回就說:“讓她出去。” 盧雅君趕緊給趙阿姨使眼色,趙阿姨抬手?jǐn)r住了正要進臥室的梁雨薇,十分抱歉道:“梁小姐,先生不太舒服,不想見外人,梁小姐還是回去休息吧。” 梁雨薇眉頭一擰,抬手推開趙阿姨,不滿道:“什么外人?誰是外人?” 趙阿姨攔不住,梁雨薇推門就往里走,還沒看到孟舒淮的影子,梁雨薇又被崔琦攔住了去路。 趙阿姨不敢攔梁雨薇,崔琦可敢,他雙手握住梁雨薇肩膀讓她轉(zhuǎn)了個身,推著她就往外走。 “你放開我!你憑什么不讓我見淮哥哥!” 梁雨薇既委屈又不滿,嘴里一直念叨個不停,還說要向孟震英告狀。 崔琦一言不發(fā),盯著她讓她下了樓。 盧雅君忙著幫孟舒淮止血,見此情形,她無奈嘆了口氣。 別人不知道孟舒淮的傷口為什么崩開,她一清二楚。 “何苦呢?舒淮?” 她換了塊紗布,直言道:“你當(dāng)時和泠泠那么好,還帶她回來做什么?難不成你真有娶她的想法?” 孟舒淮緩緩回頭看她,一時愣怔。 盧雅君對上他質(zhì)疑的目光,“怎么?” 他收回視線道:“是爺爺要我?guī)貋淼模以谀珷柋厩昂笾淮巳?,中間美國那邊出了點事跑了兩趟,利雅得有個王室晚宴必須要到場,我忙工作都來不及,哪有心思想梁家的事?” “那......” “那你......” 盧雅君一驚,手上突然使了點兒勁兒,疼得孟舒淮一顫。 盧雅君嚇得趕緊收回手,忙問:“那梁雨薇為什么要跟你這么親熱?那一聲聲淮哥哥喊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不清楚?!彼暤?。 盧雅君又換了干凈的紗布幫他止血,埋頭的瞬間,她瞥見茶幾上的委托書和銀行卡,沒好氣問:“你這張嘴長了干嘛的?怎么不跟泠泠解釋?泠泠什么性子你不清楚?拿這些身外之物應(yīng)付人,給你原封不動退回來了吧?” 孟舒淮不說話,盧雅君在他身后嘀嘀咕咕抱怨道:“你這性子怎么一點兒都不隨我?就光遺傳你爸那悶葫蘆!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光知道給房!給錢!你也不仔細想想泠泠到底想要什么!也不怪泠泠不要你!” 無論盧雅君怎么說,孟舒淮都保持著沉默,盧雅君說了一通得不到回應(yīng),氣得她悄悄在孟舒淮背后使力。 孟舒淮肩膀一縮,猛地回頭看她,盧雅君收回手,一臉無辜道:“怎么了?又弄疼你了?” 孟舒淮一張臉黑得難看,盧雅君卻扔下紗布笑道:“瞧我這笨手笨腳的,也沒個輕重,還是讓崔琦來吧,我正好也去看看這醫(yī)生怎么還沒來?”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順便喊來崔琦讓他幫著止血。 孟舒淮看著盧雅君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來自己當(dāng)初去墨爾本的初衷。 收回梁家那6%以增加他手里的籌碼,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但以爺爺?shù)男愿?,以報恩的名義送出去的股份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那聯(lián)姻就成了回收股份成本最低的手段。 在遇到江泠月以前,他對這樣一切以利益為先的手段深以為然。 分手,也的確是從一開始就有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管不住自己的心,無數(shù)次為她沖動,也為她失控。 他其實很討厭失控,卻又在失控的路上一去不回。 其實收回股份的方式并不是只有聯(lián)姻一種,他可以協(xié)議購買,可以想辦法安頓好梁家,再給爺爺一個交代。 但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他需要考慮到各方面的影響。 當(dāng)年梁佑方對老爺子的救命之恩幾乎是鬧到人盡皆知的程度,爺爺給出這6%的股份也收獲了業(yè)內(nèi)外無數(shù)的贊揚。 商人重利,卻也重義,爺爺此舉甚至還進一步抬升了遠揚的股價,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所以現(xiàn)在貿(mào)然收回股份,有輿論上的風(fēng)險,他必須要想好詳盡的安頓計劃才能與梁家商談。 他在暗中整合了許多資源,打算與梁老先生長談一次。卻沒想到會被李天澤的事情突然中斷計劃,讓他不得不離開墨爾本飛往la處理。 在此之前他就對李天澤的所作所為有所耳聞,但孟舒瀾并不希望他插手李天澤的事情,因此這幾年他也沒太關(guān)注。 平時不關(guān)注不要緊,一關(guān)注就讓他睡不著覺。 李天澤好賭,先是在賭城欠下幾千萬的賭債,再以孟舒瀾手下的一家俱樂部進行抵押套現(xiàn)獲得千萬資金,后又以遠揚的名義哄騙幾位投資人投資,幾番cao作下來,李天澤輕輕松松獲利上億,轉(zhuǎn)頭就扔進了賭城。 后來李天澤在la睡了國內(nèi)某三代的未婚妻,還打傷了人,對方后臺強硬,李天澤收不了場匆匆逃回國,他才從那位三代公子的口中知曉李天澤的事。 而這些,孟舒瀾毫不知情。 這一來二去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以至于他對江泠月在國內(nèi)的生活一無所知,對孟舒瀾蓄意的挑撥也一無所知。 當(dāng)他以為自己手握多重籌碼,可以與孟舒瀾、與梁家、與爺爺商談,可以正大光明為了他們的未來大膽博弈的時候。 她走了。 現(xiàn)在想想,盧女士剛才說的那些話并沒有錯,他雖然和江泠月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夜夜癡纏,相擁而眠,但他卻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也難怪,她不要錢,不要名,自然......也不要他。 第64章 水中月 / 江泠月這一次回家是江若臻和吳韻蘭一起來機場接, 雖說分別的時間不長,但一家人團聚依舊讓她興奮不已,她一看到吳韻蘭就小跑著上前將她一把抱住。 “外婆, 我好想你?!?/br> 吳韻蘭輕撫著江泠月后背,這一摸又忍不住說:“誒喲,我這乖囡怎么又瘦了!今天外婆帶你吃大餐好不好?” “好好好?!苯鲈逻B聲應(yīng)道:“外婆對我最好了!” 江若臻接過江泠月的行李箱, 笑著催促:“走吧走吧,小櫻花還在車?yán)锏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