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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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人看著孟舒淮跟過去,一時間,各有所想。 張伯笑了笑,說:“這小丫頭估計就聽舒淮和泠泠的話。” 盧雅君聽了這話唇邊帶起莫名的笑意,她從前不覺得,現(xiàn)在是越看越覺得這兩人般配。 一旁的孟震英卻哼了一聲道:“自己的孩子不懂得用心,請等著別人幫忙照顧嗎?” 盧雅君一驚,猛地戳了一下孟震英大腿。 老爺子跟著看過來,父子倆對視片刻,老爺子緩緩開口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震英,你可審視過你自己?” 這言下之意便是,孟震英當(dāng)初沒有用心管教過孟舒瀾,如今又哪有立場再多言? 從前老爺子不插手管家里的事,是打心眼兒里認(rèn)為他們自己能處理好。 結(jié)果孟家這池水被江泠月這顆小石子打破了平靜,老爺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引以為傲的家人早已身陷迷局,執(zhí)著于粉飾表面的和諧,甚至不如一個小姑娘心思通透,干脆坦蕩。 今夜本該是一家人的團(tuán)圓夜,氣氛就這么冷了下來,孟舒瀾咬了咬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主動緩和道:“爺爺,是我不好,我該哄著點(diǎn)兒的?!?/br> 老爺子擺擺手,“去看看吧。” 孟舒瀾起了身,盧雅君隨即看向孟震英,埋怨瞪了他一眼之后,才轉(zhuǎn)開去勸老爺子。 孟震英蹙了蹙眉,終究是沒了話。 孟清漪任性嬌氣,常常對家里人使小性子,每次受了委屈又哭又鬧,誰都沒辦法。 但江泠月深知,這其實(shí)是清漪想要被關(guān)注想要被愛的表現(xiàn),因此她從不吝嗇自己的愛,無論當(dāng)前是什么樣的身份,她對清漪總是耐心,總是溫柔。 孟舒淮就坐在沙發(fā)對面安靜看江泠月哄孩子,這樣的場景太過溫情,竟也會引發(fā)他關(guān)于家的思考。 一些念頭飛快從他腦海劃過,像流星一般,瞬間燦爛,點(diǎn)亮許多愿望。 但燦爛過后,是沉寂而漫長的黑夜。 孟清漪很聽江泠月的話,沒多久就又喜笑顏開到處跑。 哄好了孩子,江泠月回到餐廳吃飯,盧雅君問起來她回家的時間,江泠月看了眼孟舒淮說:“后天?!?/br> 后天是外婆給她下的死命令,她必須得回家了。 盧雅君用手肘碰了碰孟舒淮,“具體是幾點(diǎn)?。课液米屖婊此湍闳C(jī)場?!?/br> 江泠月一愣,匆匆埋頭看桌上的菜,猶豫道:“是早上......就......不麻煩二哥了吧?” 盧雅君卻道:“不麻煩,反正舒淮一向起得早,就這么定了?!?/br> 江泠月抿了抿唇,忍住了唇角向上揚(yáng)的沖動,看著孟舒淮說:“那就辛苦二哥了?!?/br> 孟舒淮微微一挑眉,“應(yīng)該的。” 臨走前,張伯將一個禮盒塞到了江泠月手里,說這是老爺子帶給她外公的禮物,要她一定要送到。 江泠月打開看了一眼,是一方硯臺。 她一向嘴甜,替外公收了禮物,自然又將孟老爺子哄得滿臉笑容。 可這外公有了禮物,外婆和mama怎么能沒有? 盧雅君拉著江泠月去了寧園,強(qiáng)塞給她一條澳白和一對翡翠耳環(huán)。 江泠月能收下老爺子的硯臺,是因?yàn)橹浪先思倚蕾p自己的外公。 可這項(xiàng)鏈和耳環(huán)......一是太貴重,二是,她不知道拿回去該如何向外婆和江女士解釋。 所以她為難道:“伯母,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br> 盧雅君拉著她的手不放,勸道:“你幫了我們家這么多忙,這點(diǎn)兒禮物算什么?今晚要不是有你在,舒瀾母女倆又不知該如何收場。再說你這么長時間沒回家,可不得帶份禮物讓家里人高興高興?” “可是......”江泠月猶豫道:“我看起來也不像是能掙這么多錢的樣子?!?/br> 盧雅君聽她這話,沒忍住笑出聲來:“那就說是爺爺送的?!?/br> 盧雅君說完一頓,似乎也是覺得給女士的禮物用爺爺?shù)拿x不太好,便又道:“實(shí)在不行,你就說是你男朋友送的。” 江泠月驚得瞪大了雙眼,一時愣神,不知該如何答復(fù)。 盧雅君看她愣著,笑著問:“怎么?你mama沒有催你找男朋友?” 江泠月莫名臉一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不就是了。” 盧雅君拍拍她的手背,笑道:“說是你男朋友送的,你mama不是更高興?” “可......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盧雅君就輕嘆道:“也不知我那兒子究竟是不開竅還是沒心思,真是讓人發(fā)愁?!?/br> 她不想讓江泠月多想,很快便岔開了話題。 午夜,萬籟俱靜。 江泠月趴在孟舒淮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問他:“你會不會想我?” 孟舒淮半靠在床頭,一手摟著纖腰,一手幫她理順凌亂的發(fā)。 她一遍遍問,他便一遍遍回答:“會?!?/br> “有多想?” “非常想?!?/br> 江泠月抬眸望向他,唇邊的笑很甜蜜。 她從不質(zhì)疑孟舒淮對她的愛,特別是感受到孟家人對她的接納時,他們的未來就開始變得明朗,那些遙不可及的夢想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演變成真。 第二天江泠月去見了喬依,得知她和高嘉玉已經(jīng)順利發(fā)展成為男女朋友,今年過年就要帶回家見父母。 提起這個,喬依也很自然地問江泠月:“你都已經(jīng)去過孟家這么多次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帶孟舒淮回家見見你家人?” 江泠月說不急,畢竟江女士目前還對孟舒淮一無所知,反正時間還很多,他們可以慢慢來。 但喬依卻問:“你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比較穩(wěn)定了,他家里人對你的印象也很好,為什么孟舒淮還沒有向他父母提起你們的事情?他難道不想和你更進(jìn)一步嗎?” “可是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是很長啊?!苯鲈虏患偎妓鞯溃骸八@個人對什么事都很認(rèn)真,我們也不急這一時。” 江泠月絲毫沒有想過喬依口中的那種可能性,因?yàn)樗浀妹鲜婊凑f過,要她相信自己的感受,那她所感受到的,就是最真實(shí)的。 她的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喬依自然也不會再過多憂慮。 畢竟在外人眼里,孟舒淮肯將她帶到自己的家人面前,就已經(jīng)是承認(rèn)她身份的表現(xiàn)。 與喬依告別以后,江泠月直接回了家,明早就要走,她的行李卻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收拾。 很意外的,今天孟舒淮回家也很早,兩人幾乎是前后腳進(jìn)門。 周姨正在廚房做晚餐,孟舒淮脫了外套直接就往客房去。 他進(jìn)門看到江泠月站在衣帽間門口愣神,他輕咳了一聲,江泠月驚喜回眸,唇邊立刻綻開甜蜜的笑。 她沒骨頭似的往孟舒淮的懷里靠,孟舒淮問她在想什么,她從他懷中仰起臉,忽地笑起來說:“不知道該收拾些什么。” 說完又有幾分留戀地問他:“不想走了怎么辦?” “要不然......” 她刻意拉長了語調(diào)說:“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江泠月的眼睛會說話,特別是面對孟舒淮的時候,她心里想什么都寫在那雙純凈的眼眸里。 孟舒淮了解她的期待,卻無法滿足她的期待。 他收攏了懷抱,將人緊抱著,他垂眸吻她的發(fā),也將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shí)情緒流露著,說:“我會想你的?!?/br> 江泠月說這話其實(shí)只是說說而已,因?yàn)樗睦锴宄?,哪怕日后他們的關(guān)系有了更大的進(jìn)展,也會時常面臨這樣短時間的分離,她應(yīng)該習(xí)慣才是。 只要確定他的心一直在自己這里,那她也不會害怕分離。 她沒再多說什么,反倒是沖他撒嬌說:“可我不知道回家要穿什么衣服,你審美好,你幫我搭配好不好?” 她勾著孟舒淮脖頸,踮腳深深吻他,當(dāng)作是收拾行李的獎勵。 而他總是寵溺,只要她說,他也什么都愿意。 生活就是這樣瑣碎而美好,每一個瞬間,都值得被紀(jì)念。 江泠月以前愛拍照,和孟舒淮在一起之后卻很少打開相機(jī),似乎是與他相處的點(diǎn)滴都被準(zhǔn)確記錄在腦海里,所以無需任何照片輔助,她都能在需要的時候回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和心情。 可她也會害怕自己逐漸老去之后,無法有現(xiàn)在這樣驚人的記憶力,便突然對幫她收拾行李的人說:“我們以后拍很多照片好不好?把整間屋子都掛滿我們的照片,然后在每張照片的背后都寫上,‘孟舒淮愛江泠月一輩子’,好不好?” 孟舒淮站在收納柜前幫她疊外套,聽她說完這話,頭也沒抬就說好。 江泠月興致勃勃,打開相機(jī)就撲向孟舒淮。 他匆匆抬眸的那瞬間,江泠月迅速按下拍攝鍵,她在前,孟舒淮在后,一瞬間的錯愕被記錄,江泠月在照片里笑得像朵花一樣。 孟舒淮問她為什么不好好拍,她說:“擺拍多沒勁啊?!?/br> 她一邊說還一邊把他錯愕的照片擺到他眼前讓他看,“這樣才有意思?!?/br>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有把自己的照片打印機(jī)帶過來,趁著孟舒淮幫她收拾行李的時間,她趕緊將照片打印了出來。 她找來彩色簽字筆,將照片放在置物柜上要孟舒淮按照她的要求寫下那句話。 孟舒淮提筆時,略頓了頓,是江泠月雙眼瑩亮滿懷期待地催他,他才在照片背后寫下“孟舒淮愛江泠月一輩子”。 江泠月高高興興收好照片,還踮著腳在孟舒淮唇上親了一下。 晚上躺上床,江泠月靠在孟舒淮胸膛,遲遲不肯入睡。 她說:“明天你還是不要送我了?!?/br> 孟舒淮關(guān)了燈,摟著她問為什么。 有些情緒從心頭上涌,江泠月緩緩呼氣說:“我和清漪一樣,從小就沒有爸爸,所以很早就有獨(dú)立的意識。” “每一次遠(yuǎn)行我都不讓我mama來送我,因?yàn)槲抑牢襪ama內(nèi)心脆弱,見不得分離,我怕她哭,所以總是買很早的機(jī)票,悄悄離開家。” 她緩了緩情緒,又說:“但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更脆弱的那個人其實(shí)是我,我每一次悄悄走都會在路上偷偷哭一會兒。那時候我才明白,悄悄走哪是怕她舍不得我?分明是我更舍不得她?!?/br> 她往孟舒淮的懷里鉆,聲音悶悶的,對他說:“現(xiàn)在也一樣,我舍不得離開你,所以明天,就讓我悄悄走,好不好?” 孟舒淮和江泠月不一樣,這些年他早已習(xí)慣了克制,他有太多情緒無法坦誠,更無法開口說。 他想陪著她,多一秒是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