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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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識相,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省得自己也心煩。 林依然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從鏡子里看她,“病好了嗎?” 她點頭,“好多了?!?/br> “面具會戴嗎?” 她愣了一下。 林依然盯著她,聲音驟然變得冷厲,“要不要我找人幫你戴?” 她從鏡子里看得分明,林依然眼神里的嫌惡絲毫不掩飾。 上周演出,她的面具險些滑下來,她一下場就被林依然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沒想到還沒完。 她與林依然在鏡中對視,眼珠子轉(zhuǎn)也不轉(zhuǎn),又脹又酸。 林依然助理猛地喝了一聲:“瞪什么呢?” 她心中驚了一下,咬牙壓住了心口醞釀的那股氣。 她垂眼,說:“會戴好的,放心吧?!?/br> 林依然也收回視線,叫她趕緊走。 她轉(zhuǎn)身出門,一路走到后臺回廊開窗透氣。 這場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空氣帶了一絲涼,順著鼻腔滑到心間,稍稍中和了她的委屈和不滿。 她不知道該如何紓解,更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需要持續(xù)多久,她每時每刻都緊繃著神經(jīng),連做夢也是面具掉下時的驚慌場景。 她抬頭看天,林立的大廈遮蔽了夜空,除了冰冷的建筑群,她什么都看不到。 最熱愛的一件事情變成一座大山壓在她心上,她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 身后有演員成群結(jié)隊走過,她不敢掉眼淚,埋著頭朝后方疾走,匆匆推開了道具室的門。 這里本是一個小型排練室,因為面積太小又靠近貴賓包廂,劇院怕打擾到貴賓,便空了下來,偶爾堆放一些不常用的演出道具。 她按開了燈,冷冷一束光照亮一方小小的舞臺,只有在這里,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長長呼氣,想將自己從情緒里抽離出來,可心緒難解,委屈難消,一并堵在喉間,讓淚也無聲。 視線模糊,一時看那冷白燈光竟好似月色盈盈,既是無情冷漠,也像存有半分柔情似水,安靜鋪灑她單薄的肩背,照亮她此刻晦暗無光的心房。 閑愁多惱人,亂了心緒,摧折了人。 她也不過是戲中伶人,悲歡喜怒,皆存于面具之上,博君一笑既是注定,又何須在乎面具之下有淚幾痕? 水袖遮面,輕緩而落,又似有一絲冷芒閃過眼前,她分了分神,卻辨不清冷光來自何方。 軟腰下沉,她抬眼對上一點猩紅,光點在黑暗里明滅,冷芒滑過,是看客腕間晃動的手表。 青白煙霧緩緩升騰,她看不清他的臉,也無意去分辨那人的身份,她默然收回視線,繼續(xù)她的舞。 水袖舞風(fēng)孤月殘,芙蓉染面淚浸衫。 一舞畢,面上清淚已干,她站起身,抬眸看向黑暗。 高處已無他人身影,她轉(zhuǎn)身關(guān)燈,開門面對這戴面具的人生。 - 孟舒淮走回包廂時,戲已開演。 盧雅君嗔他一眼,“去了哪里?也不來陪靜兒聊聊天?!?/br> 程靜兒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忙說:“伯母您別怪二哥,二哥工作繁忙,今晚能抽空一起看戲,靜兒已經(jīng)很高興了?!?/br> 孟舒淮沒說話,繞過程靜兒坐在了盧雅君旁邊。 今夜若不是酒局惹人煩,他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本想找借口直接走,卻也不知為何,他起了幾分興致,也想看看這臺上的戲究竟如何展開。 程靜兒越過盧雅君看孟舒淮冷峻的側(cè)臉,薄唇挺鼻,線條凌厲,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臉,讓人心生懼意,下意識敬而遠(yuǎn)之。 但此刻,臺上的光影在他堅毅眸中緩慢流轉(zhuǎn),竟是她從未見過的柔軟時刻,她看得入了神,一顆心七上八下,既想流連,又怕他察覺。 北城孟家,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要高攀的對象,她若不是他jiejie孟舒瀾的老朋友,怕是也難求與他一同看戲的機會。 盧雅君驟然出聲,問她這戲講的是什么。 程靜兒回神,輕聲解釋說:“這戲大概講的是一個演員為戲劇奉獻一生,戲里風(fēng)光無限,戲外孤苦凄清的故事。” 盧雅君接過話:“那這基調(diào)還挺沉重?!?/br> 恰逢江泠月戴著面具上了臺,盧雅君又問她:“那這面具是什么意思?” 程靜兒說:“這戲的女主林依然是我好朋友,她向我解釋......” ... 程靜兒耐心講解著,聲音不大不小,正好也能讓孟舒淮聽見。 黑暗中,孟舒淮無端端分了些神。 臺上的舞如此熟悉,他分明才看過一遍。 只是那薄弱冷光下的破碎眼眸,可不是她口中好友林依然的眼睛。 大抵是風(fēng)光無限都給了程靜兒口中那位好友,而孤苦凄清,只有后臺那位默然垂淚的佳人承受。 九點,演員謝幕,燈光照亮劇院大廳。 “舒淮?!北R雅君起身喊他。 他回過神,低低應(yīng)了一聲。 程靜兒挽著盧雅君,幾分忐忑地問他:“二哥覺得今晚的戲如何?” 孟舒淮垂眼看手表,那雙朦朧淚眼驀地撞進他腦海。 他轉(zhuǎn)身,隨口應(yīng):“不錯?!?/br> 第2章 水中月 / 因為身體不適,江泠月下了臺就去換衣服準(zhǔn)備回家。 手機接連震動,她點開微信看到季明晟給她發(fā)了一連串的消息,她隨便掃了一眼,退出微信叫了輛車。 演出結(jié)束后的劇院亂作一團,人來人往,雀喧鳩聚。 她給姚夢發(fā)了條消息,說自己要先走,還未按到發(fā)送鍵,季明晟就來了電話。 江泠月莫名有些心煩,但斟酌了幾分,她還是接了起來。 季明晟:“好點兒了嗎?” 她往外走,淡聲應(yīng):“嗯?!?/br> 季明晟語含探究:“怎么了?聽聲音好像不太高興???誰欺負(fù)你了?” 她今晚實在是沒什么心思應(yīng)付季明晟,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誰料走出劇院一抬頭,路邊明晃晃停著輛深灰色的812,而支著一雙長腿靠在車邊的人不是季明晟又是誰? 季明晟是她大學(xué)室友張紫雯的前男友,兩人交往初期,張紫雯非要叫上宿舍另外三人和她男朋友一起吃飯。 也許像季明晟這樣大名鼎鼎的富二代男友的確值得炫耀,但在那次飯局過后,季明晟就纏上了她。 兩人很快分手,季明晟開始大張旗鼓追求她,惹得張紫雯跟她大鬧了一場。 最后也不知季明晟怎么解決,張紫雯搬離了她們宿舍,她在學(xué)校的名聲也一落千丈。 季明晟斷斷續(xù)續(xù)追了她兩年多,說是追,在這期間他身邊也從未斷過緋聞女友。 大概是得不到的永遠(yuǎn)在sao動,無論她怎么拒絕,電話微信拉黑了一次又一次,季明晟不僅無動于衷,還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成功讓她母胎solo至今。 今晚她本就頭疼,這時候看到季明晟,她連步子都邁不開。 當(dāng)事人卻愜意悠閑,靠著車門慢悠悠給自己點了支煙。 一點微風(fēng)吹拂她純白色的裙擺,水汽纏上她腳腕,尤顯步伐沉重緩慢。 她看了眼手機,專車司機與她的距離還遠(yuǎn),估計還要個十來分鐘才能到,她若是現(xiàn)在轉(zhuǎn)身,也太過刻意。 下過雨的路面積水,路燈投在水面散著泠泠的光,她整理好心情若無其事走上前,水仙花一般,裊裊婷婷,單薄脆弱。 季明晟饒有興致盯著她,目光赤.裸,毫不掩飾他的渴求。 “我說小祖宗,什么時候您老見著我不哭喪著張臉?” 她盯著面前的水洼,目不轉(zhuǎn)睛道:“你不在的時候。” 季明晟上前,寬肩遮去了路燈的光,她下意識退了一步,手腕卻被人握住。 “陪我吃頓飯,晚點我送你回家?!?/br> 她掙脫,“我叫了車了,不麻煩你?!?/br> 季明晟又想拉她的手,她快速避過,接連退了兩步。 也許是這個動作惹惱了季明晟,他擰著眉不滿道:“江泠月,我這兩年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她別開臉,“你在說什么胡話?” “那你總跟我蹬鼻子上臉?” 她冷哼一聲,“那你正好可以離我遠(yuǎn)一點。” “江泠月!” 季明晟拽過她,逼著她與他對視。 江泠月不知道他今晚又在哪兒受了氣,非得要在她這兒找回來。 手腕被他拽得生疼,江泠月掙扎了兩次無果,只能對上他慍怒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