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幾天聽說霍湘在看摘星計劃的時候他冒了一身冷汗,生怕霍湘聽出模仿痕跡,焦慮得好幾個晚上睡不著。 所以在霍湘答應給三弛錄歌的時候,他想著趁機坦白。 幸好,霍湘聽到他用模仿唱腔的反應不像是嘲笑,更像是一種鼓勵。 霍湘:“陶主唱先休息一下,我扒個譜你再試試。” 陶權徹底松了一口氣,走出錄音房,拿起那杯勒令店員當場制作的冰滴咖啡抿了幾口,偷偷盯著霍湘。 霍湘正聚精會神地cao作電腦,敲鍵盤的聲音很輕,陶權的心跳聲卻很大。 一旁的王三馳投來干巴巴的眼神,問那盒雞翅什么時候能吃。 陶權毫不留情地把三馳不安分的手給擰開。 沒有人可以動這盒雞翅。 一小時后,霍湘讓他重新進去唱一遍。 神就是萬能的,短短一小時就把伴奏分解并用其他樂器重組,陶權開始后悔給這首歌編了個低俗的備注。 這一次他唱得比之前更為囂張,現編了幾句歌詞頂替噠噠噠,一口氣唱完了整首。 耳機里傳來一聲嘖。 陶權恐慌抬起頭,尋找那雙深灰眼睛,希望里面不要有嫌惡自己的眼神。 “這歌真的很適合你?。 被粝鎱s感慨道,“太奇怪了,為什么他們就讓你唱兩句呢……” 霍湘的眼神里沒有嫌惡,只有惋惜。 至少陶權是這么解讀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拿不到分詞有一半是自己的原因。 “咋說呢,我資源不怎么好。”他不能讓霍湘知道這個原因。 霍湘笑著摘下耳機,“那他們損失了一個大主唱,”隨后起身到沙發(fā)那邊找雞翅吃,“出來吧陶主唱,一會兒小霍吃完了?!?/br> 回去的車上陶權坐在副駕駛,從后視鏡里看著王三馳一塊塊把霍湘的雞翅拿走吃掉,他沒有說話。 王三馳跟豬約等于一回事,吃飯時又干了兩碗米飯,滔滔不絕和霍湘討論新專輯,他沒有說話。 晚上是個平凡的雨夜,卻來了相當多的客人,霍湘一直在做酒,他沒能跟霍湘說上一句話。 “賬做完了嗎?”營業(yè)結束后霍湘在吧臺里問陶權。 陶權把賬本轉過去給霍湘看,雖然字丑,但賬做得很細,今天一共賣了多少杯,具體是什么酒,刨開成本有多少利潤,客單量多少,應有盡有。 “我總感覺上次賬沒搞清楚是個靈異事件?!被粝嫘χ奄~本合上。 陶權想起霍湘膽子不大,沒接這番話,“霍老師吃宵夜嗎?” 霍湘掀開吧臺擋板,邊走邊把新買的圍裙脫下來:“不吃了,下午酸菜魚吃撐了?!?/br> 陶權始終盯著霍湘的手,半天沒和霍湘說話,心里有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亂叫,希望霍湘能把別的衣服也脫掉。 等霍湘換好衣服后,陶權走進更衣室。 一如既往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一如既往只聞到了衣柜的金屬銹味。 “你餓啦?我看你雞翅都沒吃。”鎖門時霍湘問他。 陶權:“回宿舍吃點蘋果吧,……噢對了霍老師,我明天要回公司一趟,晚上看情況過來。” “沒事你去吧?!被粝嬗诩澎o的胡同點了一根煙,紅色的火星很刺眼。 梧桐樹的雨珠滴滴墜落,霍湘走在前面。 當自己不主動說話時,霍湘也不太開口,所以陶權一天當中有多半的時間在想怎么跟霍湘對話。 他仍清楚記得霍湘把他送的花籃無情地丟在垃圾場,每天都在擔心自己說錯什么會變得和花籃一個下場。沒關系。 他已經如愿以償地跟霍湘走在了梧桐樹下。 并且在不久后的將來,他們會每天走在梧桐樹下。 自從搬進宿舍,只要和霍湘睡在一個屋子里,陶權夜晚都會夢見霍湘,有時是復刻當日的情景,有時是預言未來的事,有冰冷,也有潮熱,夜夜上演。 今晚的夢與懲罰有關。 霍湘好像看到了他那些鋪天蓋地的通稿,跟黑粉一樣稱呼他為“盜版霍湘”,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他妄圖辯解,開口卻被涌出的鮮血淹沒。 陶權習慣了這種蠻荒詭夢,醒來時連冷汗都沒有,透過灰蒙蒙的光找到熟睡的霍湘。 霍湘的雙睫隨呼吸起伏著,睡容靜謐。 陶權伸手想碰,下一秒又克制著收回來。 中午十點,陶權抵達白象大樓。 跟平時一樣,電梯里的人當他不存在,沒有招呼,沒有眼神交流。 安靜持續(xù)到四樓,陶權來到走廊,聽見會議室傳來震天獅吼,晴姐又在發(fā)火。 門是掩著的,一推就開。 陶權的出現打斷了ppt前的晴姐,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他打了個哈欠,找到角落的空椅子坐下。 “你他媽還知道回來?。 鼻缃阋荒_把門踹上,遠遠扔了個筆帽過來。 陶權歪頭躲過,筆帽觸墻彈射,砸到一個無辜的工作人員。 陶權看著發(fā)飆的經紀人:“不是要開會嗎?”一旁有人挪著椅子朝他靠來,是他在公司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隊友,叫焦爍。 焦爍戳了戳陶權的腰,意思是讓他別跟晴姐吵。 但吵不吵不是他說了算的,晴姐正在氣頭上,指著他們這個角落吼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前段時間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