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 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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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解決掉海長老,再毀掉此地禁制不遲?!彼档酪宦?,眉心處黑光閃過,七只魂鴉盡數(shù)飛射而出,奔向外面。 袁銘正要動身出去,突然停住身形。 為了方便施法,他和之前一樣,用化血刀在白色石柱周圍腐蝕出一個丈許大小的密閉空間。 袁銘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催動遁地符進入石壁。 不過在遁入石壁的瞬間,他取出那枚銀色令牌,扔在石柱旁邊的密閉空間內(nèi)。 令牌一落地,立刻涌出液體般的銀光,迅疾異常的擴散開來,瞬間將石柱周圍的空間盡數(shù)填滿,形成一道銀色結(jié)界。 白色石柱上的陣紋被銀色結(jié)界隔絕,和外界徹底斷絕了聯(lián)系。 幾乎同一時刻,金剛身后石壁上的陣紋一閃盡數(shù)消失,身上的鎖鏈藍(lán)光也消散殆盡。 它又驚又喜,猿爪在石壁上一推,身形猛地橫移數(shù)尺。 白色骨刀劈在金剛附近的石壁內(nèi),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 洞壁劇烈晃動,被劈出一道數(shù)尺深的巨大裂痕,大片碎石紛紛而落。 袁銘心中一喜,銀色令牌形成的結(jié)界效果如此驚人,不光能隔絕法力和神識,法陣陣紋的聯(lián)系也能隔斷,自己以前對這枚令牌的使用太粗淺了。 “不好!法陣莫不是被人給破了?”海長老連連催動防護大陣的陣旗,沒有絲毫動靜。 就在此刻,一股黑色音波從附近石壁內(nèi)射出,不由分說地罩向海長老。 海長老早就發(fā)現(xiàn)了附近的魂鴉,可他先前忙于對付金剛,根本沒有理會,黑色音波剛剛出現(xiàn),他便向后迅疾飄飛,輕易躲避過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后方地面黑光閃過,也射出大股音波,比剛剛的濃郁數(shù)倍。 海長老這次沒能避過,身體被黑色音波淹沒,神魂震顫起來,眼前幻象叢生,整個人呆滯在了那里。 一道黑色劍氣從附近石壁內(nèi)射出,斬向海長老的腦袋,一閃沒入其中。 海長老兩手抱頭,發(fā)出凄厲慘叫,卻也從幻境內(nèi)脫離出來,立刻起身朝前方掠去。 附近的一處石壁內(nèi)部,袁銘面露訝色。 海長老的神魂不穩(wěn),剛剛那滅魂劍的一擊,是他專門針對其神魂紊亂處攻擊,想不到對方不但承受住了,還能立刻起身逃走,當(dāng)日長春觀的左輕輝被他用滅魂劍攻擊,也無法立刻行動。 不過從剛剛的交手中,袁銘也徹底摸清了海長老神魂的底細(xì),比他弱小了一籌,多半抵擋不住鴉鳴幻術(shù)。 附近石壁和地面上黑光閃過,一股股鴉鳴音波噴涌而出,盡數(shù)打向海長老,根本沒有給其躲避的余地,將其身形徹底淹沒。 海長老眼神立刻變得迷蒙,迅速墜入幻境。 然而他神魂突然一顫,不知從哪里生出一股韌力,抵擋住鴉鳴幻術(shù),視線朝遠(yuǎn)處的歸元宗修士望去。 “帶富兒,快逃……”他嘴唇顫抖,艱難傳音。 人群之中,方大富腳下地面突然泛起一圈圈黃色漣漪,仿佛水波一般,一只長滿黃色鱗片的大手從漣漪中伸出,抓住他的小腿,向下一拉。 方大富身體墜入其中,消失不見。 就在此刻,沖天的喊殺聲從宿屋方向傳來,卻是馮陵,左輕輝等人帶著宿屋礦奴,沖殺了過來。 歸元宗守衛(wèi)急忙迎戰(zhàn),雙方廝殺在了一起,各色靈光激烈對撞。 歸元宗守衛(wèi)數(shù)量處于絕對的劣勢,然而這里的都是精英,不少人和方大富一樣,擁有妖獸的能力,更結(jié)成一座座戰(zhàn)陣御敵,勉強抵擋住礦奴們的攻擊。 鴉鳴音波的攻擊范圍太廣,金剛無法插手袁銘和海長老的戰(zhàn)斗,收起掉落的紫星九龍槍,金陽尺,以及青銅巨劍,撲向歸元宗守衛(wèi)那里。 袁銘朝礦奴那邊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視線,再度cao控魂鴉發(fā)動鴉鳴。 密集的音波再度淹沒海長老,他眼中殘存的理智迅速沉淪,徹底墜入幻境。 袁銘屈指一點,化血刀從石壁內(nèi)射出,化為一溜血光,從海長老脖頸一繞而過。 海長老腦袋一歪,骨碌碌滾落下去,一股血泉噴涌而出。 第334章 慶賀 海長老被斬,周圍目睹了這一幕的歸元宗看守弟子們俱是肝膽欲裂,戰(zhàn)意瞬間消散,也不再和與自己交手的礦奴修士糾纏,紛紛轉(zhuǎn)身逃跑。 附近的礦奴修士們看到袁銘斬殺結(jié)丹的神勇表現(xiàn),此時更是宛如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興奮地高呼著,朝奔逃的看守殺去。 隨著這些人的追逃,很快,海長老被人斬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礦場,本就幾乎是一面倒的戰(zhàn)局,此刻崩潰的更加迅疾。 袁銘見戰(zhàn)局已定,不需要他再多加出手,便命令花枝他們各自散去援助礦奴,自己則收起海長老的尸體與儲物袋,降到了他的那座四層高樓之上。 他自上而下,將海長老住處的藏物搜刮了個遍,但或許是因為此地僅是海長老在礦場的居所,并非他的私人洞府,樓中的好東西不多,一番搜尋下來,并沒有多少值得關(guān)注的東西。 很快,袁銘便通過暗門來到了地下室,作為海長老平日里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這里儲存了不少不明用途的丹藥和靈液,以及記錄著他實驗心得的書冊。 袁銘將這些都收了,而后便走到了那間儲存著殘肢斷臂的寒冰屋前,即便他已經(jīng)知道里面有什么,還是不免眉頭一皺。 他直接略過這間屋子,繼續(xù)向前,來到了最深處的大廳之中。 數(shù)不清的牢籠之中,唯有妖獸尚存,而那些曾經(jīng)關(guān)押著修士的籠子里,則什么都沒有剩下。 袁銘環(huán)顧四周,由于海長老經(jīng)常用失敗者的血rou喂養(yǎng),這里的妖獸雖被囚禁,卻兇性未泯,為了避免這些妖獸逃出去造成禍亂,他直接動手,將它們一一誅殺。 接著,他又cao控著法器,將這里的一切全部破壞,并摧毀了支撐著地下室的柱子,最終在地下室倒塌之前,回到了地面。 失去了支撐,四層高樓也搖晃起來,最終轟然倒塌。 礦場中心,高樓倒塌掀起的塵土泥煙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扶搖而上,被各處的火光照耀著,就像是慶賀礦奴解放的煙火,又像是夕陽的余暉,代表著歸元宗對于此地統(tǒng)治的終結(jié)。 …… 后半夜,礦場內(nèi)的sao亂逐漸平息,歸元宗修士死的死逃的逃,如今礦場中剩下的,便只有被他們抓來的礦奴。 重獲了自由的修士們本可以就此離開,然而他們中的大部分,卻在發(fā)xiele怒火后自發(fā)地留下,只為了見一見那名獨戰(zhàn)結(jié)丹,將自由的機會交予他們的恩人。 在他們身后,是數(shù)以百計的凡人礦奴們。 袁銘站在四層高樓的廢墟上,望著圍聚在四周的修士和凡人,看著他們臉上或是感激,或是驚嘆,或是探尋的神色,緩緩開口道: “我剛踏上修仙之路時,與你們一樣,也是某個宗門圈養(yǎng)的奴隸,被困于茫茫大山之中,不得自由?!?/br> “在被囚禁的無數(shù)個日夜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掙脫枷鎖,重新主宰自己的人生與未來,可想要反抗何其艱難,那些奴役者會通過各種手段麻痹我們,腐化我們,讓我們沉醉于從他們手縫中漏下的恩惠,接受他們定下的規(guī)矩,朝著他們故意留下的,永不可能實現(xiàn)的未來,心甘情愿地接受奴役?!?/br> “幸運的是,我與你們一樣,獲得了一位貴人的幫助,不僅擺脫了奴隸的身份,還擁有了如今的修為與實力,我很感激她,但也時常會想,她為何要幫我?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曾看過我身為凡人時寫下的詞句?” “而今天,我站在這里,看著你們,回憶起過往,也終于想通了答案。” “坦白地說,我發(fā)現(xiàn)這處礦場,也是因為在機緣巧合下,發(fā)現(xiàn)有一位好友被困在此處,本想著只將他一人悄無聲息救走,可當(dāng)我真正來到此地,卻又見到了一些人一些事,發(fā)現(xiàn)你們也與當(dāng)年的我一樣渴望著自由,甚至愿意為此付出生命,老實說,我很受觸動。” 人群中,許徹望著廢墟上的袁銘,眼中有光芒閃爍。 而袁銘也在此時望向了他,微微點頭,接著便繼續(xù)道: “仙路漫漫,吾輩修士拼命修煉,或是為求長生,或是為求地位,或是為求尊嚴(yán),歸根結(jié)底,不過都是源自于對逍遙天地的向往,既然上天都無法將我們困在凡人的軀殼中,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修士,能夠?qū)⑽覀兦艚阼F鏈之下!” “你們中,或許有人對現(xiàn)實已然麻木,但有更多人并未被枷鎖磨平志氣,依舊敢于對阻撓自己的人展現(xiàn)獠牙,發(fā)出不甘平庸的咆哮?!?/br> 周彭聽到這句話,神色也有些動容,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卻只發(fā)出一句老了的慨嘆。 不過袁銘卻并沒有望向他,而是指著自己腳下的廢墟,繼續(xù)高聲說道: “這便是我?guī)椭銈兊睦碛?,或許,也是我的那位貴人,對我伸出援手的理由,但諸位,請你們記住,推倒這座高樓的是我,但掀翻這座礦場的,卻是你們自己?!?/br> “現(xiàn)在,諸位,慶賀吧,為了屬于自己的勝利,為了我們每個人自由?!?/br> 隨著話音落下,整個礦場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歡騰的海洋,修士們都?xì)g呼著,大喊著,發(fā)泄著這些年被囚禁的郁氣,凡人們甚至有人開始頂禮膜拜。 他們中有人興奮的滿臉通紅,有人回憶起過去不禁潸然淚下,有的人仰望著袁銘贊嘆著他的強大與高風(fēng)亮節(jié),但無一例外的是,對于袁銘,所有人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與崇敬。 就在這時,袁銘忽然感覺到,從面前的修士及凡人礦奴們身上,數(shù)不盡的愿力噴薄而出,朝著自己的右臂涌來。 從修士身上涌現(xiàn)出的愿力與凡人不同,每一絲每一縷上都帶著比以往濃郁百倍的氣息,但可惜的是,或許是因為他們并不信仰袁銘,因此所能提供的愿力并非源源不斷,每個人能夠提供愿力的時間長短不一,但幾乎都存在一個極限。 愿力涌來的同時,袁銘右臂上的香爐印記也猛然發(fā)燙,偷天鼎雖未現(xiàn)身,卻依舊一刻不停地幫助袁銘吸納著愿力。 可袁銘如今還無法主動運用鼎中存儲的愿力,見此情形,他心中焦急起來,當(dāng)即命令剛剛便已飛回體內(nèi)的分魂全速運轉(zhuǎn),將所有涌向偷天鼎的愿力盡數(shù)吸納,自己則當(dāng)場盤膝坐下,主魂吸收著分魂凈化過的愿力,急速修煉起《冥月訣》。 廢墟前,許徹等人聽了袁銘剛剛的講演,此時都有些話想要和袁銘談一談,可見袁銘突然盤膝坐下,頓時都有些疑惑。 “各位不必?fù)?dān)心,主上只是有所頓悟,等他徹底消化了頓悟收獲便會與諸位交談。”此時,左輕輝出面解釋道。 為了保持左輕輝rou身的生機,袁銘放在他體內(nèi)的分魂從不輕易動用,此時倒也能代替主魂處理一些事情。 聽了左輕輝的解釋,許徹等人紛紛點頭,心中疑惑解開,不過,佘于卻忽然瞥了眼盤坐著的袁銘,低聲笑道。 “我也有些好奇,左道友為我們爭取了自由,又因何緣由,愿意奉他為主?” “主上與我的關(guān)系比你們想象的緊密,況且主上也從未限制過我的行動,去留全憑本意,又談何不自由?”左輕輝說道。 許徹問道:“對了,左道友,稍后我們與你主上交談時,該如何稱呼他?還是以冥月神代稱嗎?” “主上本名袁銘,你們直接以道友相稱便可,他是不在意這些的?!弊筝p輝答道。 聞言,許徹頓時一愣:“袁銘……難道說他就是《童稚話本》的作者?” “不錯,說起來,主上會關(guān)注到你,與你那晚自言自語的內(nèi)容,倒也不無關(guān)系?!弊筝p輝笑道。 許徹想起那晚自己的表現(xiàn),訕訕地笑了兩聲,便不再言語。 就在他們交談的同時,袁銘的修煉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識海中,浩蕩如濤的魂力翻涌著,形成了巨大的漩渦,瘋狂地吞吃著經(jīng)由分魂提煉的愿力壯大自身。 而隨著魂力的急速增長,很快,袁銘的識海便被魂力填滿,包括主魂和分魂在內(nèi)的一切都仿佛浸泡在海水之中一般,沒于魂力之下。 可下一瞬,填滿了整個識海的魂力卻驟然消退,明明分魂依舊一刻不停地提供著愿力,但魂力消退的速度卻有增無減,很快便退到了一半的位置。 就在此時,一輪如圓月般潔白無瑕的光圈,宛若皎月初生,自魂力海洋之中冉冉升起。 光圈之內(nèi),袁銘的神魂盤膝而坐,仿佛一尊被精心雕琢的玉石神像,無論是面容還是姿態(tài),都與袁銘一般無二。 隨著光圈徹底懸于識海之上,現(xiàn)實中,袁銘猛然睜開了眼,他的神識也突然四散而出,瞬間籠罩了整片礦場。 礦場中正歡慶勝利的修士們即刻感到通體一寒,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不得了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諸位莫要驚慌,這只是我僥幸有所突破,一時忘了控制?!?/br> 袁銘溫和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接著他便收回了神識,所有人瞬間心頭一松,相互看看,只是那短短一瞬的接觸,他們的后背都因為畏懼而被汗水打濕。 這一刻,他們也終于親身體會到了袁銘的強大,心中又多了一絲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