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 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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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當(dāng)時既已受人之托,也希望在力所能及下終人之事,以免影響了往后修行的心境。 袁銘若是愿意花費力氣去找的話,肯定能夠找到她們,但他并不想這樣做。 他不確定這對母女現(xiàn)如今是過著怎樣的生活,也不確定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再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打擾她們的生活。 所以神魂附體,就變成了最好的方式。 拿定主意后,袁銘點燃了黑香,雙目微閉,腦海中勾勒起圖婭那張稚嫩的小臉,口中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不一會兒,青煙裊裊升起,袁銘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圖婭,圖婭,吃飯了……”女子呼喊的聲音傳來。 袁銘的視線隨之亮起,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面積不大,卻干凈整潔的小房間。 “知道了,馬上來?!鄙倥赡鄣穆曇繇懫?。 袁銘確認(rèn),自己此次嘗試順利,已經(jīng)附體在了圖婭的身上。 這時,圖婭的視線下移,袁銘隨之便看到,她原來正盤腿坐在床上。 而在她的身前,還放著一張微微泛黃的紙,上面自己熟悉,記錄的正是《碧羅功》的修煉口訣。 第214章 恩人收徒 “這小丫頭,果然開始修煉了?!?/br> 袁銘心中微動,再一細(xì)細(xì)感受,果然在她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絲法力波動。 雖然很微弱,但已經(jīng)有了法力,便意味著她已經(jīng)踏上了修行之路。 這時,外面的腳步聲靠近,小丫頭立馬收起那張功法紙張,仔細(xì)疊好,塞入了懷中。 房門被推開的同時,圖婭已經(jīng)跳下了床榻,迎面撲進了一個黝黑婦人的懷中。 “你這丫頭,怎么最近老是待在房子里,也不出去玩?”哈貢妻子蹲下身,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關(guān)心道。 “累,最近老睡不夠?!毙⊙绢^謊話張口就來。 “最近也沒讓你干……”哈貢妻子“活”字沒說出口,才想起來,院子里的一堆柴禾,都是女兒撿回來的。 事實上不止是她撿回來的,那些成人手臂粗細(xì)的干柴,也都是她徒手掰斷的。 “累就別幫我干活了,咱們家錢還是有的?!惫暺拮诱f道。 袁銘當(dāng)初了給了不少銀錢,她們孤女寡母的,也不知是本就過慣了窮苦生活,還是有心財不外露,看起來過得頗為清貧。 “嗯。我知道了,阿娘,飯好了嗎,我又餓了……”圖婭揉了揉肚子,發(fā)出“咕”的一聲響,是真的餓了。 哈貢妻子直起身來,溫柔笑道:“好了,做了你最愛吃的竹絲燉山雞。” “好哎!”小丫頭一聲歡呼,跑了出去。 身后傳來婦人略有些疑惑的嘀咕聲:“又能吃又能睡的,最近好像又長高了些?” 袁銘的視線隨著圖婭來到了屋外,看到了一座小小的農(nóng)家院落。 院子不大,圍著一圈低矮的木質(zhì)柵欄,沒有門樓,院內(nèi)地面是堅實的硬土,沒有鋪磚,但掃灑得很是干凈。 這時,院落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響,一支十余人騎著各種古怪野獸組成的隊伍,停在了院落外。 聽到動靜,屋內(nèi)的婦人大感驚訝,馬上跑了出來,拉著女兒就要回屋。 這時,院門卻已經(jīng)被推了開來。 一名全身被白布長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頭戴斗笠,面紗遮臉的修長女子,騎著一頭猛虎模樣的獸類,走入了院中。 哈貢妻子見狀大驚,連忙將女兒護在身后。 可年歲尚小的圖婭卻是半點不懼,從母親身后探出了半個身子,好奇地打量那人。 “是她?”看到那女子模樣的一瞬間,袁銘心神震動了一下。 再一看院門外的那支隊伍,看到了許多騎著野獸赤著半身的刺青騎士,正與他那日伏倒河邊,意識模糊中看到的送藥救他的那支隊伍一樣。 “真的是他們!”袁銘確認(rèn)下來。 此女是他的恩人,若沒有她那粒解毒療傷的丹藥,自己指不定會怎么樣了。 確認(rèn)過后,袁銘又有些疑惑,這些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時,就見那騎在猛獸身上的白衣女子,忽然抬手一揮,一只五色圓盤飛旋而出,來到了圖婭的頭頂懸停。 下一瞬,圓盤上光芒大作,一道青色光柱沖天而起,激蕩著陣陣靈韻漣漪。 白衣女子面紗遮蔽,看不清表情,但眼睛里卻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哈貢妻子起先露出驚疑之色,但見其似乎沒有惡意,這才強自穩(wěn)住心神,上前問道: “你們要做什么?” “你的女兒是稀有的修行資質(zhì),我們要將她收入門下,日后脫離世俗苦樂,踏上修仙之途?!泵婕喤娱_口說道。 若是尋常婦人,只怕早已經(jīng)兩股戰(zhàn)戰(zhàn),都不明白對方在說什么。 但哈貢妻子是見過這種修行之人的,同樣也是知道這些人廝殺起來是何等殘酷的,她下意識拒絕道:“您,您看錯了吧,我女兒只是個普通人,她不想……” “阿娘,我想去?!辈涣显挍]說完,圖婭卻自己站了出來。 “圖婭……”哈貢妻子大驚。 “阿娘,我想去修行,變成大哥哥那樣的人,我想保護阿娘,不再受壞人欺負(fù)?!眻D婭話說得連貫,語氣也分外堅定。 面紗女子看到這一幕,目光微閃,眼中喜色更甚。 不等阿娘答應(yīng),圖婭已經(jīng)看向了面紗女子,說道:“jiejie,我想跟你們?nèi)?,但是得帶上阿娘一起?!?/br> “如果我說不行呢?”面紗女子眉頭蹙起,說道。 “那我就不去了,我修行就是為了保護阿娘,阿娘都不在身邊,我怎么保護?”圖婭沒有猶豫,搖頭說道。 哈貢妻子聞言一怔,不覺兩行清淚淌落。 “好,那就一起去。記住你今日之言?!泵婕喤狱c頭應(yīng)道。 旋即吩咐下屬,幫圖婭母女收拾東西,一同離去。 看到這里,袁銘心中也是一時感懷,只是沒辦法表露罷了。 等到車隊重新啟動時,袁銘才恍然想起,還不知道這女子所屬何門何派,正想四下看看有無旌旗標(biāo)志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jīng)再次模糊,神魂返回了軀體。 等到眼前景物重新浮現(xiàn)時,袁銘靜坐了許久,心中不由感嘆緣分的奇妙。 當(dāng)日曾經(jīng)救過自己的恩人,竟然將自己所救下的圖婭收入了門中,只是不知其所謂的稀有資質(zhì)又是什么?不過不管對方宗門如何,遇到這樣的弟子,想來是不會虧待的吧。 有了宗門做依仗,圖婭的生活到底是有了保障的,袁銘也稍稍安心了些。 他起身推開客棧窗戶,看著外面落進來的月光,直接抓取出一個蒲團,席地坐下,開始修煉起冥月訣來。 …… 時間一晃,過去七日。 袁銘這些天,又去了一趟長仙樓,買了些輔助修煉的丹藥。 他原本是想買些能夠輔助筑基的丹藥,但卓玲玲直言不諱地告知,這種丹藥十分珍貴,且效用單一,屬有價無市之物,尋常市面上是很難買到的。 他們長仙樓沒有,整個黑巖城的坊市也都難得一見。 袁銘不死心地找了幾日,連著每天都去鬼市碰運氣,最終卻都是一無所獲。 今天夜里,袁銘沒有再外出,明天便是他去取回八卦鏡和蛇皮內(nèi)甲的日子,按照光頭大漢的說法,火煉大師今晚便會開始給他煉制法器。 袁銘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矮小干瘦老頭的形象,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看看這火煉大師是如何煉器的?” 他倒不是閑的,主要是很好奇這老頭明明能夠修復(fù)上品法器,為何卻偏偏只煉制下品法器?這當(dāng)中必定有什么緣故。 一念及此,他立馬取出了香爐,點上了黑香。 伴隨著熟悉的視線模糊感,袁銘的神魂再次陷入黑暗。 等到眼前視線重新亮起,袁銘便感受到了一股灼灼氣浪撲面而來。 他再一看眼前景象,就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鑄造爐里,熾烈的火焰熊熊升騰,正在燒制著什么東西。 耳邊傳來“鐺鐺”地錘擊聲,聲音不疾不徐,卻又連綿不斷。 “在煉胚?”袁銘心中詫異。 可等他的視線順著火煉大師的目光下移時,卻發(fā)現(xiàn)他正一手捧著一件明顯有蛇皮鱗紋的軟甲,另一手握著一柄刻刀,在其上雕刻著精細(xì)的符紋。 老頭手法嫻熟,靈紋刻畫的速度很快,至少袁銘覺得造詣遠(yuǎn)在自己之上。 他的目光順著一路看下來,發(fā)現(xiàn)其上銘刻的乃是一種頗為少見的防御符文,其對于一些撕裂,突刺等傷害的防御較強,對于重錘重?fù)糁惖膫Ψ烙^弱。 倒是十分符合軟甲的性質(zhì)。 “不對,火煉大師在刻符,那是誰在煉胚?他們難道還有第二個隱藏的煉器師?”袁銘突然想道,頓覺疑惑不解。 只可惜聲音是從背后傳來的,他沒法控制火煉大師轉(zhuǎn)身。 “師父,近來生意越來越好,您怕是得辛苦好一陣了?!边@時,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 袁銘立馬聽出來,正是那個光頭大漢的。 “莫非是他在煉胚?一邊煉胚還能一邊言語,且錘煉聲音絲毫不斷,說話氣息絲毫不亂,這豈不也是個煉器高手?”袁銘越發(fā)驚訝。 火煉大師沒有搭腔,直到將整個符文全都刻好,這才開口回道:“我刻符的時候不要跟我說話,又忘記了?” 說話的時候,他依舊神情專注地盯著手里的軟甲,沒有回頭去看光頭大漢。 “我錯了,師父?!惫忸^大漢立即應(yīng)聲。 “去,給我拿塊靈石過來,仔細(xì)點別搞錯了,要木屬性的。”火煉大師吩咐道。 話音落下沒多久,光頭大漢就跑了過來,手里捧著一枚綠色靈石,疑惑問道:“師父,用靈石灌靈可以節(jié)省靈力,這個我明白。可是防御法器不是以金屬性和土屬性為宜么?為何要選用木屬性的靈石來灌靈?” “你懂什么?這件蛇鱗軟甲特性在于堅韌,而不在于堅固,乃是防割防刺的利器,自然要取木屬性之柔韌特性為宜,這叫因材施用?!被馃挻髱煕]好氣地說道。 “原來如此,沒想到這煉器灌靈,還有這么多門道講究?!痹懺谛闹邪档?,將火煉的話深深記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