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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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銘邁入客棧門檻,隨口問了一句:“掌柜您開這客棧多久了?” “尊貴的客人,您別掌柜掌柜的叫,太見外了,喊我一聲老煙袋就……”老漢原本還在熟絡(luò)的說著,可等進(jìn)到屋里,借著堂內(nèi)亮光看清袁銘的樣貌時,他卻突然愣住了。 袁銘見老漢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有些奇怪,視線移向老漢,旋即就看到老漢正一臉錯愕地盯著自己看。 “掌柜,您怎么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旋即問道。 老漢像是突然驚醒,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笑意,說道:“哎呦喂,剛才在外面沒看清,一進(jìn)來才發(fā)現(xiàn),這都多少年了,老漢我都沒在鐵虎鎮(zhèn)上見過客人這樣白凈的后生了。” 第125章 賭場 袁銘聽到老漢這樣說,也是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冒犯了,冒犯了,客人莫介意?!崩蠠煷抗庖婚W,連連道歉。 “快帶我去客房吧?!痹憯[了擺手,說道。 老漢連忙點頭哈腰地走到前面,一邊招呼,一邊引路,帶著袁銘出了大堂后門,沿著一條走廊,往內(nèi)院里面去了。 院子里種了不少樹,環(huán)境還算清幽,只不過沿途路過的房間幾乎都是一片漆黑。 “這鎮(zhèn)子人看著不少,不過這家店的生意,卻似乎不太好的樣子。”袁銘在心中暗自腹誹。 來到后院,他又看到了那個木訥年輕人,正在給他的馬喂食草料。 他隨著老煙袋來到了最里面的一間客房,里面陳設(shè)簡單,只能算是整潔,但總體上袁銘還算滿意,比他之前住過的村野客棧好上不少,自然價格也高了許多。 “客人,您安心住下,不知晚上可還需要用膳?”老漢詢問道。 “不用了,夜里無事的話,我不希望有人過來打擾?!痹懻f著,扔了一個銀幣過去。 他的儲物袋里,還有烤過的兇獸rou食,所以并不打算吃店里提供的食物。 “好的,沒問題。那您早點休息?!崩蠠煷舆^銀幣,眼睛一亮,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就要轉(zhuǎn)身退去。 這時,袁銘忽然開口問道:“對了,掌柜,您知道這鎮(zhèn)上有一家老字號的制香作坊叫‘吉祥坊’的嗎?” 聽聞此言,老煙袋腳步一頓,將嘴里的銀幣取出放入兜中。 “您問這個,是要買香燭?要是需要這些的話,老漢我還開了一家雜貨鋪子,店里都有賣的,一定給您算個優(yōu)惠價。”老煙袋笑問道。 “我不買香,是想來學(xué)個制香的手藝,您知道那作坊的位置在哪兒嗎?”袁銘搖搖頭,問道。 “喲,這地方我倒是知道,不過就是有點偏僻,您真要自己去找,恐怕還真不好找。這么的吧,明天一早,我抽空帶您去一趟?”老煙袋憨笑著說道。 “那就有勞了?!痹懙乐x一聲。 老煙袋轉(zhuǎn)身給他關(guān)上門,走到了院子里。 給袁銘的馬喂草料的年輕人還沒走,似乎正在等著他。 “阿爹,咋個樣,是個有錢的不?”年輕人神情依舊木訥,但說話卻利索得很。 老煙袋立馬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示意年輕人跟上來。 兩人出了后院,老煙袋才又點上了煙袋,“吧嗒”抽了一口,一縷白煙順著嘴角吐出后,才緩緩開口道:“可惜了……” “咋個,是個窮鬼?有馬騎的,再怎么也不至于是個窮鬼吧?”年輕人眉毛飛起,有些驚訝道。 “要是早來上半年,或許還能再賺上一筆賞金,可現(xiàn)在嘛……有些尷尬了?!崩蠠煷鼪]有回答兒子的問題,沉吟道。 “阿爹,你在說啥呀?”年輕人不解道。 “沒什么,這個年輕人可是咱們家的貴人,得好好招待著啊?!崩蠠煷f完,就抽著煙,邁著外八字,往前院去了。 …… 第二天,宵禁解除沒多久。 袁銘從修煉中轉(zhuǎn)醒,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身體,就趕到了前院。 老煙袋正坐在大堂門口,盯著外面街道上的人。 城門剛開沒多久,此刻街道上已經(jīng)有不少做小生意的商販了,只是來來往往的,沒有能招攬的生意。 老煙袋抽著煙,眼神有些許飄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袁銘上前打了招呼,他才慌忙起身。 兩人言語了幾句,老煙袋一拍腦門兒,說道:“啊呀,差點忘了,昨天答應(yīng)帶客人您去找制香作坊的。” 說著,他喊來兒子到前面看店,自己則帶著袁銘沿著外面的街道向城鎮(zhèn)里面走去。 人來人往的鐵虎鎮(zhèn),熱鬧程度自然與袁銘先前看過的大晉京城相去甚遠(yuǎn),但周遭建筑更具南疆風(fēng)情,叫賣聲音韻味不同,也別有一番滋味。 老煙袋就像是個合格的導(dǎo)游,一路走一路給袁銘講鎮(zhèn)上的情況,路上時不時還會遇到一兩個熟人,打兩聲招呼。 兩人沿著主街走了一盞茶功夫,老煙袋就帶著袁銘從旁一拐,走入了一條偏巷。 沿著這條狹窄的偏巷,又走了許久,直到聽不見主街的熱鬧聲響,他們才終于來到了那家制香工坊的所在。 只不過到了以后,袁銘大失所望。 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院門上掛著一只銅鎖,上面結(jié)著蛛網(wǎng),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院前的石階上,也滿是落葉和雜物,看起來已經(jīng)許久沒人住了。 “這是制香工坊?”袁銘皺眉道。 “沒錯啊,就是這里,你看他們家的招牌還在呢?!崩蠠煷脽煑U子指了指門楣上一塊臟兮兮的破舊牌匾,說道。 袁銘上去仔細(xì)一看,還依稀刻著“吉祥”二字,至于第三個“樓”字,則只剩下了左邊的“木”字。 “這是怎么回事,搬家了?”袁銘疑惑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客人稍等,我?guī)湍枂??!崩蠠煷f著,就去了旁邊一戶人家敲門。 門里出來一個粗布婦人,跟老煙袋說了幾句,就關(guān)門回去了。 “問清楚了,鄰居說這家作坊的主家,一年前染上了賭癮,沉迷賭博,把家底輸光了。半年前老婆跟人跑了以后,就很少見到他了。”老煙袋走到袁銘跟前,開口說道。 “居然是個賭徒……”袁銘聞言,目瞪口呆。 “您看怎么辦,咱是回去呢,還是我?guī)湍賳枂枺俊崩蠠煷儐柕馈?/br> “我還是想見見他再說?!痹懶南雭矶紒砹?,總要問上一問。 “成。那我就再幫您打聽打聽?!崩蠠煷f道。 “多謝了。若是真能找到,我也必有厚報?!痹戇B忙道謝。 一聽這個,老煙袋眼眸一亮。 “您說,咱要不要去賭場碰碰運氣?這人一旦染了賭癮,想要戒了可難。家可以不回,賭場可不一定不去?!崩蠠煷鋈徽f道。 “不錯。即便在賭場碰不到,說不定也能碰到認(rèn)識他的人?!痹懸宦?,也覺得有道理。 “是這個理兒?!崩蠠煷c頭附和。 “那這鎮(zhèn)上有幾家賭場,要不你告訴我地方,咱們分頭去找?”袁銘說道。 “不用,不用。這鎮(zhèn)上賭場雖有幾家,但距離這最近的就只有一家,叫‘山河賭坊’,老話說‘遠(yuǎn)嫖近賭’,那人要去也多半只會去那兒,時間還早,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崩蠠煷昂呛恰毙Φ?。 袁銘自然沒有意見的點點頭。 兩人很快出了這條小巷,回到主街上。 又往北邊走了一段距離,旋即就看到了一家門樓高聳的高大建筑。 此建筑有三層,每層都有兩丈來高,通體用楠木搭建而成,比較特別的是建筑的一側(cè),佇立著一座三四丈高的假山,而在右側(cè),則是一條寬約兩丈的小河,呈半包圍狀將建筑圍在其中,看樣子是人工挖掘出來的。 門樓外面,掛著一串菱形木牌,上邊一面雕刻著骰子的點數(shù),一面用南疆文字寫著“山河賭坊”幾個字。 袁銘跟著老煙袋,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賭坊近前,就看到賭坊大門外站著兩個身形壯碩的大漢,門上則掛著一張厚重的布簾。 老煙袋跟兩個大漢熟絡(luò)地打了聲招呼,就上前掀開了布簾。 厚重的布簾掀起的瞬間,雜亂的吆喝聲,混雜著骰子的撞擊聲,牌九的砸桌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br> 另有一股子悶熱難聞的氣息,也撲面襲來。 老煙袋帶著袁銘走了進(jìn)去,就見面積不小的賭坊一層里,分出了九張賭桌。 袁銘簡單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其中五桌都是在賭骰子猜大小,另三桌則是在賭牌九,而最后一桌他記憶里沒見過,只看到賭具是一堆黑色和一堆白色圓形小石頭。 “我去幫你問問看?!崩蠠煷f了一聲,就往一個玩骰子的賭桌走了過去。 袁銘自己也沒閑著,來到一張牌九桌前。 桌上玩牌的人只有七八個,旁邊圍觀的倒有十幾二十個人,一個個看得面紅耳赤,手癢心也癢。 不過有的是囊中羞澀,有的是沒有空位上手,所以臉上神情還各有些不同。 袁銘拍了拍外圍一個模樣邋遢的中年男人肩膀,后者回頭看向他,不耐煩地問道: “你干嘛?” “大哥,勞駕跟您打聽個事?” 袁銘話剛說完,那中年男人就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說道:“不知道,不知道……” 說完,又扭頭看向賭桌。 袁銘只好又拍了拍旁邊一個正墊著腳尖,伸著脖子往里面看的矮個男子。 后者扭頭看向袁銘,倒是沒有先前那人那般不耐煩,但也是語氣冰冷道:“干啥子?” “這位兄臺,想跟您打聽個事情?”袁銘說道。 “什么事快說,正忙著呢!”矮個男子皺眉道。 “你知不知道鎮(zhèn)上那個‘吉祥坊’的主家,去哪里了?”袁銘說道。 “你是說烏桑?”矮個男子眉頭一挑,問道。 袁銘這才想起,自己一直以為找這種經(jīng)營了如此多年的老字號作坊不會有太大波折,故而壓根沒有想到要去關(guān)心其主家叫什么。 他下意識想要跟老煙袋詢問一聲,可扭頭看去時,卻發(fā)現(xiàn)那小老頭兒不知何時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