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聽了，輕輕嘆了口氣。

    景元釗則道：“話是不錯的?！?/br>
    張南姝：“好了，別再提這個了。嘗嘗這個水晶肘子?！?/br>
    景斐妍的事，沒人再提。

    而后，顏心推著景元釗的輪椅，在庭院散步。

    她說：“我相信，當(dāng)年督軍和姆媽是很相愛的。”

    景元釗：“這是必然。張知說的，也不全部都是事實，只是他的猜測。當(dāng)初景家的確是沒想那么深遠(yuǎn)?！?/br>
    二房的龐大家業(yè)，需要繼承，決定兼祧二房就是這個目的。

    至于后續(xù)的問題，是三十年里緩慢醞釀的，不可能都預(yù)見。

    依照督軍的設(shè)想，兩房和睦，孩子們親如同胞，都以父親為尊。既和美，又溫馨。

    ——設(shè)想和事實，南轅北轍。

    “景斐妍身后有西府老宅的老太太，有她外祖家，也有賀夢闌。他們這些人貪婪想要更多，把她推出來當(dāng)槍使。

    剝開種種，景斐妍作為督軍最疼愛的小女兒，她只需要不犯錯，就可以得到豐富的陪嫁、自己中意的姻親。

    督軍不可能像張家這樣，分家業(yè)給女兒，督軍的兒子太多了。既如此，景斐妍蹦跶著，基本上得不到額外的東西，只是替旁人爭罷了。”

    可惜，景斐妍太年輕了，她無法通過表象看清楚本質(zhì)。

    她哪怕把夫人盛氏斗敗了，拿到了管家的權(quán)力，又有什么用？

    督軍府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要記錄在冊的。

    夫人可以隨意花，因為她是女主人，財產(chǎn)屬于她和督軍，景斐妍卻只是女兒。

    她管家了，庫房她敢動嗎？

    她稍微僭越，管事們立馬就會去跟督軍告狀。

    賀夢闌又沒資格管家。

    景斐妍被賀家和老太太誤導(dǎo)，又被賀夢闌灌迷魂湯，去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她永遠(yuǎn)不會醒悟，只會越走越錯，越錯越偏激。

    張南姝還是挺好奇景斐妍的事。她叫張知打聽，張知不理她。

    他的情報，不是打聽這些雞毛蒜皮小事的。

    “你下次別求我。”張南姝撂下狠話。

    “我求你，難道你用不著我？”張知白她一眼，“一邊兒玩去。”

    張南姝氣得想要撕他的嘴。

    她威逼利誘，張知不為所動。

    張南姝氣鼓鼓的時候，孫牧回到了城里。

    他的副官先回來，說孫牧回城了，有點事先回了趟孫家，叫小姐等他吃晚飯。

    他晚飯盡量趕回來。

    張南姝湊近乳娘：“我頭發(fā)餿了嗎？前天洗的。你聞聞。”

    乳娘：“這個天，怎么會餿？現(xiàn)在又不熱?！?/br>
    張南姝：“我得洗個頭、洗個澡，準(zhǔn)備熱水?！?/br>
    乳娘：“……”

    張南姝還叫人把東西泡好。

    她從頭到腳洗干凈了，預(yù)備這兩天都不怎么出門。

    不成想，晚飯時候?qū)O牧卻沒回來，眼瞧著到了晚上六點。

    她左等右等，孫牧沒到家，卻是他的副官又來了。

    他在張南姝面前，稱呼孫牧為“姑爺”，把張南姝放在高位置上，哪怕他是孫牧的副官。

    “姑爺被徐家的人接走了，今晚可能不回來，那邊擺了酒宴。”副官道。

    張南姝：“……”

    她氣得恨不能把桌子掀了。

    然而，在屋子里冷靜轉(zhuǎn)了片刻，張南姝吩咐自己的女傭：“替我找換身衣裳，準(zhǔn)備汽車?！?/br>
    乳娘嚇一跳：“南姝，你做什么？”

    第534章 怕你睡不好

    乳娘被她嚇一跳，按住她肩膀，叫她坐下。

    “南姝，大姑娘了，別鬧小孩子脾氣。姑爺外頭應(yīng)酬是正常的，你不能殺過去?！比槟镎f。

    張南姝：“我不鬧啊，就是去看看?！?/br>
    乳娘：“不許！”

    語氣強(qiáng)硬。

    又怕張南姝傷心，聲音軟和幾分，“傳出去，不僅僅笑話你，也笑話張家。

    如今咱們是烈火烹油，何必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姑爺面子上也不好看。你一鬧騰，你們?nèi)恳荒樆?，反而拔高了徐同玥?！?/br>
    張南姝沉默坐著。

    乳娘又安撫她，叫她別急躁。

    “……回頭你別說話，我來教訓(xùn)姑爺。”乳娘又說，“有些話，我講才適合?！?/br>
    張南姝似xiele氣：“算了?！?/br>
    半晌，她才說，“多謝您攔著我。的確沒必要鬧騰。我爹爹大概是覺得，男子三妻四妾不算道德有虧，才選了孫牧?！?/br>
    乳娘：“糊涂話，大帥位高權(quán)重也無妾，他一向敬重夫人。也說明，姑爺和徐家來往，不是為了徐小姐?！?/br>
    張南姝：“但他絲毫不避嫌?！?/br>
    “徐家和孫家正在打擂臺，局勢很緊張，不是避嫌的問題。南姝，如今不是太平盛世，我們目光要放得高遠(yuǎn)?！比槟锏馈?/br>
    張南姝點頭：“我知道了?！?/br>
    “吃飯？”

    “吃飯吧，你們都過來吃，別浪費(fèi)了?！睆埬湘?。

    幾個心腹女傭和乳娘一起，陪著張南姝吃了一頓飯。

    張南姝吃飽喝足，那團(tuán)憤怒的灼焰，也慢慢冷卻了。

    她剛剛可能是餓了。

    吃飽喝足，人的情緒很穩(wěn)定，張南姝便覺得一件極小的事，弄得她心浮氣躁，實在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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