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張南姝:“知道?!?/br> 她原本感覺很困,可他出門的腳步聲,似一根極細(xì)的針,狠狠扎進(jìn)了她的耳朵里。 她坐了起來,靜聽外面動靜。 孫牧出了院門,女傭又關(guān)上了院門。 院內(nèi)安靜了,靜得連女傭們走路都悄無聲息。 張南姝坐了一會兒,又躺下去。 她翻了個身。 床好大。 她伸手去摸,感覺無邊無垠,無法觸及床的邊緣。 ——他在家的時候,床都是很擠,小得令人窒息。他一走,這床又太寬了,寬得人心里空落落的。 張南姝拉過被子蒙住頭。 最近夜里不熱了,孫牧摟著她睡覺時,她不再一身汗醒過來,故而就不怎么煩他。 這天,張南姝處理自己這邊庫房的賬目,日常人情往來,頻頻走神;針線房管事問她秋冬衣衫料子的選擇時,她半晌不回答。 接下來兩日,張南姝都覺得院子里、床上都空蕩蕩的。 明明只少了一個人,怎么感覺清冷這么多? 張南姝有點(diǎn)受不了,她喊顏心:“你晚上到我這邊睡吧?!?/br> 顏心:“睡哪兒?” “我房間?!?/br> 顏心:“……” 景元釗趁機(jī)調(diào)侃她“耐不住寂寞”,把張南姝氣得半死,兩個人吵了一架。 這么一吵,張南姝心情好多了,也覺得自己身邊還是熱熱鬧鬧的,頓時又開懷了。 她就沒有再想過孫牧。 第529章 我想舅舅了 日子過得飛快。 顏心的生日,也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她這一年的生日過得很簡單,卻非常快樂。 景元釗和南姝在她身邊,程嫂、白霜等她信任的人,也陪伴著她。 她還收到了一份禮。 千里迢迢從宜城送來的,一條珍珠項(xiàng)鏈。 這珍珠是淡灰色,罕見而珍稀,張南姝瞧見了都稱贊:“成色很不錯?!?/br> 景元釗也拿起來看。 他說:“我舅舅怎么一天到晚送珍珠?他沒花樣的嗎?” “盛旅座真誠且專一,當(dāng)然沒花哨了。”張南姝道。 她不會錯過任何奚落景元釗的機(jī)會。 顏心說他們倆:“又斗嘴,一刻不閑?!?/br> 晚夕,床榻上,景元釗做完了鍛煉,洗了澡上床擁抱著顏心。 見顏心還沒睡,他問她:“想什么?” 突然收到了舅舅送的禮物,顏心只是在想夫人的處境。 夫人回去有段日子了。這些日子,每隔半個月就有電報(bào),都是互道平安。 顏心和景元釗發(fā)回去的電報(bào),都是她口述,張知的副官去發(fā),并不會給顏心過目;而宜城發(fā)來的電報(bào),也是張知的人譯好了拿過來。 中間隔了張知,很多事不能說,哪怕說了也可能在傳遞中變質(zhì)。 顏心明知不用擔(dān)心,還是有點(diǎn)想知道夫人近況。 她尚未回答,景元釗摟著她問:“想舅舅了?” 顏心回神,笑著拍他肩膀:“日子太清閑了,你過得很無聊嗎?問這種話?!?/br> “我想知道?!彼麥惤?,“珠珠兒,你可想舅舅?” 顏心:“你試探我?” “不,我挺想他的?!本霸摰?。 顏心:“……” 她還是在景元釗肩膀上打了幾下,說他無聊拿她逗樂。 她不需要去解釋,更不需要自證。她與景元釗之間,已經(jīng)有了最深的信任與默契。 “珍珠很美??蛇^了十年,紅寶石依舊璀璨、黃金仍然灼目,珍珠卻發(fā)黃了?!本霸摰馈?/br> 他手臂微微用力,“珠珠兒,你叫這個名字,但不要做珍珠。哪怕做頑石,也堅(jiān)不可摧?!?/br> 顏心捧住他的臉,輕輕吻他。 最愛她的人,就像父母那樣,期望的不是她永遠(yuǎn)潔白美麗,而是她牢固而堅(jiān)強(qiáng)。 景元釗與她的感情,經(jīng)過了分離、夢境這兩層烈火的淬煉,比金剛石還堅(jiān)韌了。 “我早已不是誰的明珠了?!鳖佇牡?。 她與景元釗交換親吻,景元釗的身體逐漸發(fā)燙。鍛煉后好不容易冷卻的肌膚,又灼燒了起來。 顏心軟軟躺在床榻上,被他服侍得舒舒服服。 兩人簡單洗漱后躺下。 她睡著了,景元釗卻仍是想起了他舅舅。 不知他如何了。 此刻凌晨一點(diǎn)多,盛遠(yuǎn)山做了個夢。 他從夢里驚醒,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他夢到了一片火海,他拼命把顏心和景元釗推出去。 起身喝水,他站在桌前,悵然良久。 翌日,盛遠(yuǎn)山去夫人那邊吃飯。 夫人瞧見他氣色不佳,問他怎么了。 “沒睡好。有點(diǎn)想珠珠兒和阿釗?!彼鐚?shí)道。 又說,“我給珠珠兒送了生辰禮,不知她收到?jīng)]有?!?/br> 張家發(fā)來的電報(bào),寥寥數(shù)字,都只是“平安”之意。 誰需要這個? 夫人很想寫一封長信,又怕顏心和景元釗收不到。 “你送給她的禮物昂貴,她肯定收到了,張家不會克扣這個。”夫人說,“她與阿釗都健康,有房子住,還有南姝照拂,你別擔(dān)心。” “您不擔(dān)心嗎?” “山高路遠(yuǎn),鞭長莫及,我除了空擔(dān)心再無用處。”夫人道。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