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茶湯微溫,茗香添了點燥,落在喉頭、心口。 張南姝取下頭發(fā)上的素淡發(fā)卡:“你先去洗澡,很晚了?!?/br> 孫牧看著她。 燈光下,她細(xì)長的眉籠罩了梳妝臺橘色燈光,毛茸茸的,嬌俏可人。 “好。”他把茶杯放下,站了起來。 茶湯有點熱,他也熱。 張南姝的正院很大,有兩個新式的浴室,安裝了抽水馬桶與西洋大浴缸。 她這里什么都是最好、最方便的,帥府小姐的奢華一樣不缺。 孫牧去洗澡。 他故意洗得很慢。 然而,等他回到房內(nèi)時,張南姝還沒洗好。 傭人鋪好了他的地鋪。 孫牧沒說什么,拿起茶幾上的書,安靜看著。 張南姝又磨蹭了半個小時,回到了臥房。 她穿一件桃粉色睡衣,長發(fā)披散著,沾染了一點水汽,發(fā)頂霧蒙蒙的。 頭發(fā)散著,肌膚瓷白紅潤。她是圓臉杏眼,素凈一張臉的時候,看上去更小一點。 她不看孫牧,只顧給臉上擦雪花膏。 濃郁的香味,從梳妝臺飄到了孫牧這里。 他將書放下。 不輕不重,張南姝還是手上微頓。 她故意挨著,擦了臉又擦手。 手背肌膚都被她摩挲得有點發(fā)紅了,她兀自使勁。 孫牧走到她身后。 他捉住了她的手:“還沒擦完?” 兩個人靠得太近,男人呼吸間還有一點茶湯的幽香,張南姝視線始終不抬。 她低垂著眼睫,想要抽回手:“擦好了?!?/br> 孫牧握得更緊:“那睡覺吧?” 張南姝終于抬起眼去看她。 他眸色黢黑,幽靜而深邃。近看時,五官優(yōu)越而俊美,唇微薄。 “孫牧……”她叫他,聲音里有故作的鎮(zhèn)定,可眼神一直在飄。 “嗯?!彼麘?yīng)著,身子貼近她。 男人的衣衫,被體溫烘得暖融融的,靠近時幾乎要熏染了她。 “孫牧,我……”張南姝猶豫著。 不知不覺中,她后腰靠上了梳妝臺。 “怎么?”他的呼吸,貼著她面頰。 張南姝穩(wěn)住自己呼吸的節(jié)奏,沒說話。 “沒準(zhǔn)備好嗎?”孫牧逼問,唇擦著她面頰,輕輕吻了她一下。 張南姝倏然微微偏頭,唇湊上了他的唇。 猶豫個鬼! 快刀斬亂麻,早死早超生。 孫牧扣住她后頸,讓她貼得更近,兩人呼吸都擁擠在一起,讓張南姝透不過來氣。 衣衫落盡,她不知何時被抱到了床上。 張南姝似快要溺水,她一直在喘,空氣不知去了何方,不夠供給她的。 她也覺得疼。 她不想拖延,只想速戰(zhàn)速決,然而此事綿綿不絕,像是無窮無盡,要把光陰耗盡。 “孫牧,你、你好了沒有?”她渾身汗出如漿,身上哪里像被貓抓一樣,虛而癢,無法觸及實地。 她太難受。 孫牧的呼吸也緊,像是要炸開般。 他額角的汗,滴落在她鎖骨上,張南姝在幽暗帳內(nèi)看著他。光線不明,他的五官有了層朦朧,竟是如此好看。 好看到了極致,比平時看上去要英俊太多。 ——她一定是糊涂了,腦子不清楚。 孫牧又湊上來,用力吻著她。 悶熱了大半日,倏然滾雷陣陣、暴雨如注,天地間的窒息感陡然消失,張南姝懸浮這么久的酥麻感,一瞬間落到了實處。 她可能哭了,聲音怪得不像她了,也終于能喘上一口氣。 孫牧用力抱緊了她。 他聲音失了控制,在她耳邊叫她:“小姐?!?/br> 繾綣而綺麗,從他口中說出來,比任何字眼都動人。 張南姝微微愣住。 兩人牢牢黏在一起,良久才感受到了暴雨收盡的平和。 張南姝累得發(fā)昏。 她想去洗個澡,渾身都是汗,眼前卻一陣陣迷糊,她太困頓疲倦了。 孫牧扶她起來,讓她靠在他懷里,仔細(xì)綰起她頭發(fā),然后溫水流淌過她肌膚,張南姝是知道的。 她懶得動,享受他的服侍。 后來的床榻上,男人始終摟抱著她,她也沒力氣抗議。 她嘟囔了句:“熱?!?/br> 孫牧親她面頰:“你睡吧?!?/br> 又親她唇角,似乎認(rèn)為她睡熟了,他放肆而虔誠叫她,“小姐。” 她聽到了。 張南姝:還說是我的丈夫、不是我的下人?看你就想做我的下人! 明早清醒了再奚落他。 她沉沉睡了。 翌日醒來,日上三竿,孫牧剛剛起床,立在床前更衣。 他尚未扣上襯衫,露出精壯的胸膛。曲線往下收窄,腰腹塊壘分明,漂亮得似雕刻而成。 “南姝,早。”他這樣叫她。 張南姝很小就認(rèn)識孫牧,不過她對他印象很淺。 后來常見到他,是他做了上來,能頻繁出入大帥府。 等他成為張帥的得力干將,張家的孩子們都會尊重他。 他和張帥其他部下一樣,叫張南姝的名字。 南姝。 他好像從來沒叫過她“小姐”。 張南姝不太確定昨晚自己聽到的是真實,還是幻覺。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