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

    她沒想過再去麻煩顏心，居然忘記了這層關(guān)系。

    她亂跳的心，一下子就安穩(wěn)了很多。

    程三娘沒找茬，只是和傅蓉聊了聊周牧之。

    “……你要把握分寸。周龍頭很不喜他兒子們在歌舞廳混。你不是歌女、舞女，可在周龍頭眼里，你又尊貴到哪里去？”程三娘提醒她。

    傅蓉臉色微微發(fā)白。

    她解釋：“我沒有勾搭他。我、我做得不好，的確一直沒有很明確拒絕他。”

    “你得好好想想。”程三娘說，“之前周君望看中的幾個，都死了?！?/br>
    傅蓉如遭雷擊。

    她訥訥反問：“死了？”

    “死了?！背倘锖V定。

    傅蓉輕輕顫了顫。

    “你不是那些漂泊無依的歌女舞女，你是我的下屬。就這一點，周龍頭賣三分面子。可你要明白，我也只值這三分面子了。

    我和大小姐交情好，才不能見你吃虧。今天周牧之為了你和傅源差點打起來，明早周龍頭就會叫人來看看你到底什么模樣?！背倘镎f。

    傅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我怎么辦？”她問，“周龍頭他不講理嗎？”

    “他講。他認(rèn)定的，才是理?！背倘锏?。

    又說，“我可以幫你去說一聲。只是，說定了，我會拒絕周牧之登門。你往后別后悔，叫我自打嘴。”

    傅蓉急忙說：“好，我不會！堂主，我想活著。”

    程三娘笑了笑：“拎得清就好，你先回去休息?！?/br>
    傅蓉哪里還敢回去？

    她賴上孫英蘭，跟她一起去了孫英蘭的小公館，不敢再回姜家了。

    她再次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

    第377章 我要去爭取顏心

    周龍頭果然派人去了麗軒歌舞廳。

    很快，程三娘把這幾個人一起送回了周家。

    她親自對周龍頭說：“傅蓉如今是我得力下屬，她的事我作保。往后您只管來問我?！?/br>
    周龍頭冷冷看著程三娘：“你做得了主？”

    “龍頭，說句難聽話，不是每個姑娘都想攀龍附鳳。有些人只想活著?！背倘镎f。

    周龍頭臉色不佳。

    他挺忌憚程三娘這個人的。下屬，不等于家奴。

    “想要一勞永逸，不如把二少爺送到國外去。他念點書，開闊了眼界，就不那么沒出息，盯著一個小寡婦不放?！背倘镉终f。

    這話說得高明。

    周龍頭被噎住。

    他氣得要打周牧之，被周君望攔住了。

    周君望很慎重和父親談了談：“隨便他吧，他從小不爭氣。您辛苦攢下這份家業(yè)，還不就是為了給孩子們享福？”

    周龍頭：“他這是胡來?！?/br>
    “隨心所欲，未必不是享受?！敝芫?。

    周龍頭還是不同意。

    “那么個女人！”

    周君望沉了臉：“選女人，還是您更有眼光。給我們配什么樣子的種，您才滿意？死了幾個，您還不滿足？”

    “你這樣跟我說話？”

    “為父不慈，兒子也就不孝了?！敝芫?。

    周龍頭突然噎住。

    父子倆的爭吵到了這里，再說下去就要講重話了。

    周君望深深嘆了口氣，對周龍頭說：“阿爸，我愛慕顏心?！?/br>
    周龍頭駭然，怒意往上涌，幾乎要咆哮出來。

    “你說什么？”

    “我愛慕她。很奇怪，一眼遇到她之后，看誰都不好，提不起興致。我想去爭取她?！敝芫馈?/br>
    “你敢！”周龍頭氣得臉色發(fā)紫，“你敢如此胡作非為，我先打死你！我們與軍政府的矛盾，已經(jīng)夠深的?！?/br>
    周君望：“我可以壓抑，不去追求自己的心愛。那就成全牧之吧?！?/br>
    周龍頭深吸好幾口氣：“你故意氣我？”

    “我真心話?！?/br>
    “瘋話！”周龍頭道。

    周君望：“真心也是發(fā)瘋，否則哪來的真心？”

    周龍頭沉默良久。

    他最后妥協(xié)：“我不干涉那個逆子，隨便他如何。你不準(zhǔn)胡鬧?！?/br>
    “只要牧之幸福，我就有個牽絆。否則我破罐子破摔。”周君望道。

    周龍頭甩袖而去。

    周君望把談判的結(jié)果告訴了周牧之。

    周牧之很高興，跑去找傅蓉，卻不見了她。

    “她休息幾日。”管事告訴他。

    周牧之：“幾日？”

    “沒說?！惫苁碌?。

    從此后，傅蓉不肯見他了。哪怕他上門去了，她也故意避而不見。

    程三娘也找周牧之。

    “我建議蓉蓉重新覓個丈夫。她再婚后，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都不敢再打她主意，一勞永逸?！背倘镎f。

    周牧之快要給她跪下：“程jiejie，你別害我，我一生的幸福?！?/br>
    “那就冷卻一段日子吧?！背倘镎f，“你阿爸氣頭上。你是他兒子，他不會殺了你，可旁人呢？人死不能復(fù)生，牧之?！?/br>
    周牧之悻悻然。

    他從歌舞廳離開了。

    梅雨季即將來了，天際陰沉沉的。層云從碧穹一直壓到了他心頭，他幾乎要哭。

    在今天之前，他還想著每天混混日子。

    可混日子的代價，就是無能為力。

    他在街頭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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